皇后摇头一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最终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娘娘。”

丫鬟很是担心。皇后摆手，苦笑道：“她不过年轻而已，不过是没有在这宫中磋磨过而已，才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若是进了这深宫磋磨几年。还能再说出这些话，那便是证明自己是错的。“娘娘，”丫鬟欲言又止，“奴婢以为，是战王疼爱她，王妃才会有恃无恐。”

皇后却是一声冷笑。有恃无恐？依仗她相公？不，这女子，自己便是自己的后盾。“你说的也不算错，”皇后声音极轻，“至少她的丈夫，是认同她的。”

而这边，萧行年和萧珩见到了萧珅后，也不由得浑身难受。待皇后平静下来后，叮嘱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了。“手脚都没了，甚至还让他做不成男人，”萧珩不由得摇头，“以前不知道，五哥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动了不该动的人而已。”

萧珩一砸摸，惊讶道：“他真的动了苏落落？”

“否则你以为，萧行渊为何非要治他于死地。”

萧行年眼睛一眯，“你没看见方才定北侯也在么？”

“定北侯，看见了，”萧珩点头，“莫不是因为近日北疆马匹的事？”

“环环相扣，一件一件消磨父皇对大哥的耐性。世间之事，哪有如此巧合。”

“有意思，真有意思，”萧珩笑道，“原来五哥也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思。”

萧行年没说的是，最后这一件事，怕是出自苏落落之手。“说起来，这个苏家嫡女，倒是不像看起来这般单纯。”

萧珩眼眸深沉，方才她的一席话，他们在里面自然是听得清。他们生来便在皇家，身份尊贵，皆是别人对自己毕恭毕敬。今日听见这番话，倒是别有意思。至少她，不似京中其他女子那般，是一只养在金丝笼中的漂亮鸟儿。“能让五弟如此着迷的女人，自然是有本事的。”

萧珩同意这句话，随口问道：“方才那些话，二哥怎么看？”

萧行年停下脚步，思索一阵后，不屑道：“狂妄之言，一派胡言。”

什么男女之比，简直荒唐！果真是乡下之女，毫无见识！才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而萧珩闻言也没有继续向前走，他回头看向萧行年。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半晌。萧行年不解，“愣着做什么，走吧。”

他向前走了两步后，萧珩才回过神，笑道：“二哥，我得回府了。”

萧行年点头，萧珩向来不羁，逮着谁就和谁同行。萧行年从未想过，让萧珩助自己一臂之力。这样的人，不好控制。萧珅的事情很好调查，那些宫门的孩子，滴血验亲便知是不是皇家血脉。苏落落愣愣地看着那些血水融合的碗，陷入了沉思。“这可真是开了眼了。”

她把滴血验亲的证据递给相公，惊讶道：“相公，你看看，你的侄子可真多啊！满天飞了都。”

萧行渊也没想到，萧珅竟然如此放肆。“的确是没想到。不过父皇，怕是不会认这些孩子。”

想想也是，皇家也不缺孩子，血脉之间本就感情淡薄。更何况这些说出去简直就是丢皇家脸的，母家也没有任何背景的。苏落落有些泄气地坐下，“那调查出来是萧珅的孩子有什么用，又认不到爹。”

萧行渊轻笑，“别泄气，用处很大。”

“什么用处？”

萧行渊但笑不语，起身将腰间的钱袋取下来给她。手里沉甸甸地，苏落落疑惑抬头，“钱？”

钱！她眼睛一亮，“对啊，可以用这个多要些赔偿。”

“正是，皇家不认，便只能出些钱财平息此事。”

“皇家……”苏落落瘪瘪嘴，“相公，在皇宫住久了，是不是脑袋会裂开？”

“嗯？”

苏落落愤恨地起身，“你看萧珅，你看皇上，需要女子陪伴的时候，可以柔情蜜意，好话说尽。不需要的时候，杀人灭口，一巴掌呼上去。”

就像脑子出了大问题一样。怪吓人的。萧行渊愣了一下，颇有些委屈道：“别盯着他们，多看看我。我才是你相公。”

苏落落闻言去看他。嗯！还是那么好看！“还好相公你不是这样。”

苏落落笑道：“不然再好看的脸，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一个人的品性内心，真的能反映到面相上。“对了，相公，两个老人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常大人查案，无需担忧。”

苏落落点头，“那就好。”

随后又拿起桌上的东西翻看，这几天看的书，简直就是一个仔仔细细，详细无比。上一次这样，还是给那个林东县令建言献策。果然，需要动脑子的事情都很累。苏落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月光倾泻而下，夜风带着些许夏夜的温暖。萧行渊抬头时，一旁的人儿捧着书脑袋一点一点。点到最后，猛地一个回神挺直身子。随后瞪大了眼睛强打起精神，再缓缓闭上。如此循环往复。很是可爱。萧行渊看的嘴角翘起，手中的书迟迟没有翻页。又是一阵风吹过，这次带了些凉意，但是很快，身体就被一阵温暖包裹。苏落落艰难地睁开眼睛，相公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相公，你看完书了？”

“嗯，回房休息吧。”

“好，”苏落落准备起身，可实在太困，动了一下就懒得动了，便整个人靠在了萧行渊身上，“不想走……”话没说完，身子便一轻，相公温柔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睡吧。”

苏落落环住他的脖颈，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点头，“别把我摔了哦，我怕疼。”

萧行渊哭笑不得，“不会。”

肩膀上的重量消失，苏落落眉头一皱，“衣裳掉了？”

是萧行渊搭在她身上的外袍。“有人会处理。”

“哦。”

然而当萧行渊给她洗漱之后，苏落落又清醒了。她趴在床榻上盯着相公走动的身影，忍不住笑道：“相公，我懒吗？”

萧行渊一顿，将褪下的衣裳挂在木施上。最后才摇头，缓慢道：“你若是懒到离开我便无法活下去，能一刻不离开我身边，那便最好。”

苏落落想了想，微微蹙眉，“这不是猪吗？”

萧行渊失笑，走到床榻边，低头看她，“不是，是独属于我的苏落落。”

自从上次听了她的一番话，萧行渊才明白眼前的女子，是多么清醒又强大。他喜爱她的千万种模样，喜爱她随心所欲追寻自己心中所想。可随着爱她越深，他渐渐发现，自己越来越想将她占为己有，想把她藏起来，除了自己谁也找不到。这种感觉越发强烈。有时看着她的笑容，甚至想将人拆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