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沫提前了半个小时到达顾氏集团。她到的时候，招聘室外面已经坐了不少求职者。他们无不衣着严谨，妆容得当，从头到脚透露着一种精英的气质。宋沫穿了一件白色雪纺衬衫，搭配卡其色及膝长裙，这是她为找工作特地花重金添置的装备，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可相较于在场装扮得更为成熟稳重的女士，她显得像是个偷穿妈妈衣服的小女孩。她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一位轻熟女朝她投来一瞥打量的目光，语气中带着两分优越感与她攀谈起来。“你应聘哪个部门？”

“市场部。”

宋沫说，有些紧张。轻熟女的眼里有敌意一闪而过，但很快掩饰好，又问：“以前在哪里上班？”

宋沫：“我是应届毕业生。”

“那就是没有工作经验咯。”

轻熟女笑了声，接着问：“从哪里留学回来的？”

宋沫摇了摇头，“我不是海归，我是京大的。”

“......”轻熟女默了一下，而后意味深长地说：“年轻就是资本。”

宋沫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京大怎么了？京大可是京南城排名前三的大学，在国内也是首屈一指的，怎么到了她嘴里却如此上不得台面？宋沫心中正不平着，却见那轻熟女转头又跟另外一个求职者说：“岁月不饶人啊，京大的应届毕业生都来抢饭碗了。”

求职者丙：“应届毕业生，直接到顾氏集团总部面试？”

轻熟女：“是啊，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先例，虽然顾氏集团每年都引进新鲜血液，可哪个应届毕业生不是先到分公司历练几年，然后再升调总部的。职场小白也有脸到这里来，呵呵。”

求职者丙：“或许是有过人之处吧。”

轻熟女：“切，就她那土样，在场的哪一个不比她强。依我看，她可能是有什么特殊背景还差不多。”

求职者丙：“那你说话还不注意点？职场警示录，别轻易得罪女同事，她有可能会成为你的老板娘哦。”

轻熟女：“笑死人了，顾总能看上她？看上她什么？看上她啥都不懂，还是看上她土得掉渣？”

她们就那么堂而皇之的交谈着，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地钻进了宋沫的耳朵里。但她不能反驳，她们又没指名道姓，她不能对号入座。就算她们指名道姓，她也不能据理力争。她是来面试的，不是来吵架的。她有多大的胜算可以从一众应聘者脱颖而出，她不好说，但如果她现在跟那个轻熟女起了争执，她可以肯定，顾氏集团一定不会录用她。宋沫站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想躲个清静。杨向北陪同顾冷源用完商务午餐回来，正好看到宋沫以一种惹不起躲得起的姿态从他们斜前方走过，他对单手插兜目不斜视的顾冷源低声说了句：“顾总，是宋小姐。”

顾冷源昂首挺胸继续迈着大长腿往总裁专属电梯走，没有应声，更没有往宋沫的方向侧目。“她看起来好像被欺负了。”

杨向北又说。这次，顾冷源转头了，但依旧没有看宋沫一眼，只是斜了斜杨向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嗓音冷漠极了。“你要帮她打抱不平？”

“没有。”

杨向北连忙否认。他的耳边响起起了小少爷的训示：“你又想代劳吗？她是我妈咪，她的手只有我爹地可以抹，你抹什么抹！”

同理可以推论，宋小姐受的委屈，只有总裁可以替她出气，他不行。他非常识时务地说：“我没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