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感觉是——舒服。她的声音，很干净，宛如天籁。敲击在他的神经上，仿佛带着一种洗涤的效用，洗去了他的紧绷感，让他的每条神经都慢慢的舒缓，舒展。同时，她的声音饱含感情。这一点，顾冷源并不意外，她生活在那样贫困的环境里，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工作，这些不都是她的亲身经历么？体会过，才能感同身受，才能有共情力和感染力。在很多方面，他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但该肯定的，他也不会吝啬自己的赞美。客观地说，宋沫唱得不错，如果好好包装一下，走歌手这条路也未尝不可。但他要的，不是唱歌唱得好的人，而是能让他睡觉的人。她的歌声对他的失眠症有没有效，试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如果那晚只是个意外，以她的资历，是不够资格进入顾氏集团总部工作的。她的简历，他就当没看过。但无论试出来的结果如何，他都可以承诺一点，看在顾泽喊过她一声妈咪，她曾让他拥有了一次难得的好眠的份儿上，她今天在顾氏集团受的气，他替她出了。——下午四点，市场部海外一组的组长Jessica端着两杯咖啡来到人事部。她把其中一杯放到人事主管的办公桌上，压低声音问：“陈主管，我表妹今天的面试怎么样？”

她表妹，就是那个轻熟女。陈主管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去外面说。两人端着咖啡，来到茶水间。陈主管说：“你表妹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

Jessica喜上眉梢，“那是，我推荐的人，能差吗？市场部就招一个助理，我们可说好了啊，这个位置一定要留给她。”

陈主管：“你当公司我说了能算？用谁不用谁，还得看领导的意思。”

Jessica：“放心吧，我们领导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现在只要你们人事部稍微运作一下，把其他面试的人从初试中淘汰掉，这事儿不就成了。”

陈主管：“行，我先帮你打听打听我们经理的意向，今天的初试是她亲自坐镇，我不好跳过她。”

Jessica：“诶，就算她属意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在通知复试的时候不也是有操作空间的吗？你上次不是看上一个新款包包吗，等这事儿妥了，我送你。”

陈主管假惺惺：“包包什么的都是其次，主要我看你表妹确实资历不错，为公司物色合适的人才，是我们HR的职责。”

Jessica笑眯眯：“谁说不是呢，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临近下班的时候，Jessica正在收拾东西，陈主管通过企业微信给她发来信息。看到亮起的图标，Jessica咧开了嘴角，她以为陈主管是要告诉她事情搞定了，谁知，陈主管发给她的信息却是：“你表妹在第一轮面试中被刷下去了。”

“怎么可能？”

Jessica在难以置信的表情中回复了这几个字。虽然她表妹并没有她吹嘘的那么好，但她也没想到，她连初试都过不了，亏她还在领导面前力荐她，这不成打她的脸了吗！陈主管一语双关地回答：“只能说人外有人。”

Jessica一听就明白了，“还有其他人也是走后门的关系户？走的谁的关系？”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谁的手这么长，竟敢伸到我们市场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