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表露出隐隐的惊讶之色:不管这种说法有多玄乎,但如今看来,却是应验了!刺弧于他,不就等同于皇后吗?想到这里,他的唇边泛起微微的笑意:“如此说法,荒儿可能接受?”
老人道:“那个算命先生在我们那里,也是很有名气的,她应该是接受了,此时没再提过这事。倒是那个算命先生,和我有些交情,偶尔见面聊几句,他跟我提到这件事情,感慨地说他算了一辈子的命,还是第一次算到这种传说中的‘王者之命’,可是这时代,哪里还有什么皇帝皇后的?他也怀疑自己算错了,但他不管怎么算,结果都是一样,神得很啊,连他都被自己的算命结果给吓到了,从此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行了……”说到这里,老人又嘘吁不已:“我还真想知道荒儿的孩子现在如何了呢,如果真是当了皇后什么的,那可真不得了……啊,对了,我又记起一件非常奇怪玄乎的事情来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奇怪的事情,一拍大腿:“这件事情实在太玄,我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说到这里,他居然又顿住了,似乎一边在回忆,一边在思考该怎么说。倒是紫律棠催他了:“您老快说,我都等不及要听了。”
老人道:“荒儿后来生下了一个女儿,起了什么名来这……唉,我老了,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名字奇怪,人也奇怪了。头几年,她女儿年幼的时候,一切看起来还正常,但这孩子会说会走以后,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就像……就像会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平时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而且力气极大,个性倔强,谁都惹不得的,连年纪比她大的男娃子都打不过她,但是……但是有时候,她又会变成完全相反的人……”这时,他的眼里闪过惊恐之色,似乎不敢再说下去了。但紫律棠已经隐隐听明白了大半内情,这与现在的状况不是有些相似吗?终于快联系起来了吗?他有种预感,刺弧与伊帕儿之间的关系,可能很快就会弄清楚了!于是,他哈哈大笑起来,豪爽地道:“老师傅,这事真是有趣得很!您快说说,她有时候会变成什么相反的模样?一定很好玩儿。”
“好玩?”
老人被他的笑声给打消了几分恐惧,瞪眼喝他,“这是什么好玩的事儿?这可是中邪啊!你没见过那场面,不知道有多诡异啊!平时那么生野的小女娃儿,突然之间就变得……变得比蚂蚁还弱,胆小,怕生,迟钝,风一吹就倒,被人骂两句或推一下就哭哭啼啼的,而且记不起没变身之前的事情,那……那不是中邪了是什么?”
“开始时,这小女娃儿‘变身’的次数少,年纪又小,也没闹成什么大事儿,大家除了偶尔谈起,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外,也没太放在心上。但是,随着这小女娃儿慢慢长大,这种变化越来越明显,比如,有时明明弱得被几个小孩欺负得嚎啕大哭,突然之间就变得野蛮凶狠起来,一口气就把几个欺负她的小孩儿打得鸡飞狗跳,哇哇大叫;有时淘气过头,被她娘打手心,她却突然变弱了,不停地哭泣求饶……”他说得严肃,紫律棠却听得想笑,只得抿唇忍着那股想爆笑的冲动。真的很有趣啊!想到小时候的刺弧把欺负另一个“她”的一群小鬼们打得哇哇大叫、鸡飞狗跳的场景,那不是很有趣,很好玩么?老人说得入戏,战战兢兢的,可没心情注意他的表情:“四周的人都被这古怪的小女娃儿弄得晕头转向,叫苦不迭啊。有人说了,那小女娃中了邪,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说不定哪天就会酿出大祸,加上有人提起荒儿小时候的事情,众人就疏远了这对母女。小女娃在学校也很难再读下去了,你想想,有时聪明有时迟钝,有时强势有时软弱,有时认识别人有时陌生,谁受得了这样的小孩子?”
紫律棠叹气:“是啊,一般人都会认为她患了精神分裂症或者中了邪,议论、排斥或迫害都正常得很。”
他读了许多现代书籍,知道这种情况被现代心理学认为是属于“双重人格”,“双重人格”的出现有其复杂的形成基础,有的需要治疗,有的不需要,但绝对不是什么“中邪”“着魔”,只是,一般人哪里知道什么“双重人格”或“多重人格”的概念?特别是20多年前的小城市,人们的思想还没有进步到可以认识、接受这种情况的程度。老人道:“迫害倒是没有,毕竟母女俩也没做什么害人的事情,只是难免让大家不舒服和不安心,特别是孩子上学以后,‘变身’的情况出现得越来越多,影响了正常教学,学生和老师们都受不了她这种变化。我记得大概是孩子十岁左右吧,反正还没有小学毕业,学校就通知荒儿,说这孩子大概是患了精神方面的疾病,让她带孩子去治疗,治不好的话,学校没法收容。而后,荒儿就给孩子办了退学手续,带着她离开家乡,据说是治病去了……”紫律棠给他倒茶:“那这病,治好了?”
老人点头:“应该是治好了。母女俩离开几个月后,又回来了,小女娃儿再也没有犯过病,除了比同龄小孩长得高,力气大,懂事,头脑也特别好之外,没什么特别,这件事情,也就平息了下来,基本上没人提了。孩子随后也上了重点中学,那个成绩啊,顶呱呱的,年年都拿第一名,大家都说荒儿将来有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