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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灾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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蒜汁拌猪血在那个年代是相当于皇帝的御膳一样的,就那样我家隔三差五就会有野味受伤送上门来,有时候是野鸡,有时候是肥肥的兔子等等,野猪是最常见的。我还是去后山放羊或找野菜,但是阿怪却没在山洞,到处找它也找不到,只有它送肉来的时候我能见它一面,它也是匆匆离开,总是那么神秘。我也时常在想“它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拥有那样神奇的能力,可以喷火,可以变色,可以入水,可以在树上飞,而阿黄见了它就像仆人对皇帝一样毕恭毕敬?”

我每天放羊,帮阿妈做农活,连着半年,我再也没有见到阿怪。我也想象过它离开我们后的生活,它有百兽之王的霸气,也有坚硬的鳞片做铠甲应该不会有事。它带着我在山林里驰骋,我们一起飞进了一个神秘的地方,那地方似曾相识,好像是那个山洞又不是,那个地方可以打开一片石门,然后进入一个奇异的世界。我正在梦里飞驰,突然一声惊雷划破山林的寂静,刺耳的钻入梦里,在我惊醒的同时,我听到了阿黄在院子里很不安的响动声。雷声轰隆隆渐进又远,又靠近,在头顶盘旋,就像一个有灵性的活物,一会儿这儿哗啦闪一片,一会儿那儿轰轰响一阵,带来很不安的气氛和预感,总觉得它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告知我们。阿黄则在地上刨坑,好像要把自己埋进去一样,终于雷声远远的消失了,“哗啦”一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那气势如猛兽群迁,大地和房子开始晃动了,阿爸阿妈也都过来了,我们挤在一起,阿妈紧紧搂着我。“我小时候经历过一次这么大的雷雨天,可惜你爷爷奶奶……”,“快!快往外头跑,找个地势高的地方躲起来”阿爸大喊阿妈撑着伞拉着我大步跑出院子,“他妈,你赶紧带孩子离开,去后山的山洞避避,我进去拿几件御寒的衣服”阿爸边说边跑进屋子,卷着几件衣服大步追着我和阿妈,我们刚跑出院子,我们的屋子就被山上卷下来的石块和泥雨拥倒,阿黄则死命挣脱缰绳,冲我们追来,我们回头看着家就那样没了,阿妈哭起来了,阿爸拉起阿妈往后山走,可是通往后山的小路也被毁坏了,乱七八糟的躺着被撞断的大树小树,阿爸在前头开路,我和阿妈紧跟着。“咕噜噜”一块大石头从上头飞下“他爸!快躲开”“阿爸!石头下来了”阿爸抬眼一看,迅速推开身后紧跟的我和阿妈,他被石头砸中,阿爸后背上压着重重的石头,指着远处,那是逃生的方向,用尽最后一口气“快走!,石头!石!头!还会!还会有!快!快!”

这是阿爸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我和阿妈使劲也无法推动那块大石头,仿佛那就是一座山,我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阿黄的悲鸣却并未招来任何对于生命的同情和挽留,阿妈同样被落下的石头砸中,一瞬间我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剧痛通过心理闪电般传递给大脑,我突然呆住了,大脑空白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尸体,没有了泪水,只看到又一堆大大小小的石头滚下来,我在发呆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抓起来然后飞速的窜离,我在那一瞬间晕了过去。父亲是山里土生土长的山民,一辈子就在山里转悠,年轻的时候一袋豌豆换来了阿妈,阿妈是5里外山里的,阿妈勤劳朴实,阿爸进山捕猎,砍柴。他们在山前的空地上开垦种庄稼,阿爸和阿妈感情很好,在他们结婚后的一年里有了我,那天山里的天特别蓝,云朵很奇特,云朵组成的图案很像一个小女孩,阿爸抬头看看云,又看看刚出生的我,就给我起名叫阿云,阿爸阿妈喊我云儿。善良朴实勤劳的他们给了我幸福和美以及清贫却很满足的童年;阿黄是在我6岁那年阿爸从镇上带回来的,那时候它小小的,像个大老鼠,我拨弄它的时候它一动不动,小尾巴很短,我还嘲笑它是笨笨狗狗,它逐渐长大,越来越调皮和聪明,它替我赶跑了许多危险。黄黄的土色成为我在后山唯一的依靠,更加是夜里粘我的小伙伴。宿命是个奇怪的东西,似乎是有定数的,就像相遇定了多久就会是多久,多一刻也不行,就像阿爸和阿妈,我和阿爸阿妈,在我失去他们后,想要再多相聚的一刻!一刻都没有,就那样硬生生从生命里消失,痛到追不回来,再也摸不到,只能在记忆里不断翻新!翻新!故乡的山山水水是我童年美好的记忆,我亲手触摸的小树苗总会长成参天大树,故乡的蓝天和白云也在天空演绎每天的不同图案,而我的剧痛也在那一天深深的刻在心里,从此我成了孤儿,那个埋葬我美好童年的山林,我此后再也没有回去过。如果不是以后的遭遇,谁又愿意揭开内心的伤疤给他人看。我也不例外,因为那里是我人生的转变,也是此后异遇的开始,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因为阿怪的出现,我可能也就埋在那一场灾变中,或许不会那么痛,或许会常怀甜梦,相伴双亲,简单快乐,无忧的存在着。也或许我有另外的人生安排,所以老天才会安排我逃灾重生,走进阿怪的世界,走进水月湾,成为一个传说,成为神话故事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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