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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拆天窃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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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的神情如常,但内心因为唐昂驹这句话而起的震惊是久久不平。唐扬启与周如云相视一眼,满是慈爱的眼神中透露着凝重。夫妇二人对于小孙子今日一语,对其中深意显然是有所察觉。而唐高翔与唐凌恒二人则是在想这往日的朝宴,自家小子都是避之不及。装病撒泼,无所不用其极,今年怎么就开窍要一同去了。不免揣测唐昂驹此举深意,是否背后受人挑唆或是听闻什么流言。尤其是唐高翔,他想到近来在朝堂上时不时与他作对的廉王,便想拦下唐昂驹。孟淑清自幼养在深闺,家中关系简单,为此她并不同其余几位那般多想。她只怕现在唐昂驹说要去朝宴,今日命绣娘再做套朝宴的新衣可来得及。顶着众人疑惑惊讶的目光以及祖父母探究的神色,唐昂驹像是不习惯的抬手。他挠挠自己的脸颊,像刚刚回味过来这话很是惊人,他不好意思的对几人解释。“前些年总觉得朝宴来往人之多,惹人烦躁。”

“加之宫中的规矩不比家中松散,我还有些小孩心性,难免不大乐意。”

“可如今已有十七,再三年便要行冠礼,自然不可做小儿姿态,耍赖不去的。”

听唐昂驹这般解释,父兄皆有些咋舌,倒是唐扬启定下心,开怀大笑地抚须。“好好好,难得我麒奴儿心智通透,翁翁也不好让你失望。”

“吩咐府里的绣娘也给他们小郎君备上朝宴的衣服吧。”

唐扬启都已经发话,其他人自是不会开口反驳的,哪怕是刚刚想要制止的唐高翔。“既然哥哥定下,淑清,你就按哥哥的话来,准备吧。"唐高翔看唐昂驹欢喜的样子,也知他父亲的用意,便对孟淑清说道。孟淑清见公爹与丈夫都认下此事,连忙唤来身边得力的侍女。她细细的嘱咐她明日去锦绣坊,要请最好的绣女来为唐昂驹做衣服。见此事已定,唐昂驹便先起身向长辈们行礼告退回麒麟阁。见爷爷父亲应允他退下后,他便乖乖往麒麟阁去了。离开时,他面色凝重不似先前在厅中那般自在。他手中今日丢给海东青的麒麟佩,被他紧紧握着。离朝宴还有些时间,他可要好好准备思虑下,下一步要如何走了。这一步可干系到元朔朝的格局变换和柱国公府的将来。【平林道·廉王府】周溯光躺在榻上哎呦哎呦的喊疼,他的小厮正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上药。看着周溯光这惨烈的伤,那小厮颤巍巍的手不小心有些使劲。一下子便直直的戳弄到周溯光小臂上的青紫。这一下激的周溯光大叫一声,咬牙咧嘴地不顾身上的伤口,抬脚就一脚踹向小厮。小厮被周溯光一踹,人向后倒去,后脑勺狠磕向地面。他手中盛放药膏的瓷瓶也摔到地上,溅的满地。那小厮被磕的头昏眼花,却不敢就这么倒在地上,匆忙爬起朝周溯光跪着请罪。“小的笨手笨脚,请世子饶过小的一命,求世子饶过小的。”

周溯光被唐昂驹等人暗算的满肚子火气,现在浑身疼痛难忍。他这满腔怒火都憋在肚子里,正好这小厮撞上来给他一个发泄的口子。他看着小厮瑟瑟发抖的模样,阴狠的说着,“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这手给我打断了。”

小厮一听更是害怕,连忙不停的磕头,“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但是还是被门外的侍卫毫不留情地拖出门外。就听一声击打骨头碎裂的声响与痛呼声后,那不停求饶的声音终于停下。门外此时走进一位与周溯光有七分相像,身穿锦袍却满脸阴戾的中年男子。当他看见躺在踏上喊疼的周溯光,连忙快步上前,撩袍坐在榻旁。周溯光见男子坐下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男子按着肩膀制止。周溯光只得就躺在榻上轻声唤了声“阿爹。”

廉王看着周溯光脸上乌青的痕迹,瞧这模样很是心疼。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原本就阴沉的脸,如今更是黑如墨色。“你这次又是唐家的小崽子教唆那肖家二郎给揍得?”

周溯光听到唐家的小混蛋便恨的咬牙切齿,却不慎又扯到受伤的地方。他疼的一嘶,答不上话来,只得点头来回应廉王的话。廉王见周溯光痛得很,想起刚刚进来前发生的事,看见地上摔碎的药膏瓷瓶。他皱着眉朝外怒喝道:“人呢!还不快给世子上药!把这儿给本王收拾干净”听到廉王的怒喝声,外头的婢女连忙匆匆从外跑入。一人垂首跪在榻前轻轻给周溯光上药,而其他下人则是匆忙进来收拾地上的脏乱。有了小厮断手的先见,婢女更是轻手轻脚的给周溯光上着药。冰凉的药膏一定程度上缓和皮肉疼痛,周溯光才想起先前唐昂驹堵着他说的话。那混小子跟他说,要去朝宴!他眼珠转动,想到朝宴后的比试多得是他下手的机会。满腹的坏心思按捺不住的往外蹦,最终他还朝旁边的廉王开口。“阿爹,今日唐二阴完我说他今年要去朝宴,孩儿想要在比试中给他个教训。”

廉王听到唐昂驹想去朝宴,眼神略有惊异之色,心中觉得此事疑窦丛生。他见周溯光正瞧来且目露期艾与迫不及待,眼中那抹惊异便很快被他掩饰下去。他朝周溯光点点头道:“你尽管去做,发生什么,阿爹给你担着。”

得了廉王的准允,周溯光甚为激动,不顾酸痛高声道:“多谢阿爹。”

廉王拍拍他的肩膀安抚后起身,“那你好生休息,父王就先回书房处理事情去了。”

。见周溯光颔首答应,廉王黑漆漆的脸色稍微好了些,转身径直离开。他离去的步伐显然不似他面上那般平静,步伐之快显然更为急促。廉王才走入书房之内,便挥手让打扫的小厮女婢等人退下,命人将门合上。等房中只剩他一人之时,他坐在桌前,从旁的书册内翻开一册。从内取出夹层中间的一纸青玉金,将今日周溯光所言一事尽写于纸上。停顿片刻,在信的最末尾处,他又寥寥添了几句:此子至朝宴,六年所期,已是成局之势,拆天窃为一主,望君同行。廉王抬手写罢便将纸三折放入木盒内,再用漆封好。他伸手转动书架上的一山水笔架,屋内的一隅角落便响起一阵机关挪移之声。而后便有一戴着斗篷的青衣人从那处机关暗室内走出,在廉王面前挺步,抬手行礼。廉王神色冷淡,丝毫不见方才得知此事的波澜。他只将那封好的木盒递去,既未向那人还礼也未开口让其免礼。等那青衣人接过,他便径直落座,不再看那青衣人。他从拿起书桌上一沓奏本中,取出一本翻开,看了起来。而那人像是早知廉王会如此,行礼后便上前一步,双手接过廉王递来的木盒。拿过木盒,他垂眸确认漆印后,便又朝廉王再行一礼后,转身退回暗室内的。书房之内暗室机关响动,暗门重新合上,博物架将其遮挡的严丝合缝。室内最终只剩廉王翻动纸页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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