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在座头鲸颈动脉处来上一针。 座头鲸幽幽醒转。 “啊,宇智波桑。”
酒德麻衣脸一黑。 “别惦记你那宇智波桑了,快点的,起来收拾烂摊子。”
座头鲸挠着脑袋,慢慢恢复清醒。 “原来我还活着啊。”
绚烂的灯光打下,伴随鼓点的节奏,狂乱四射。 牛郎和客人们纷纷从掩体后探出脑袋,茫然四顾。 “哦!”
座头鲸抱着立式麦克风,向天高举右手,神色陶醉。 “我的天使!”
座头鲸狂呼。 “我的甜心!”
“我的宝贝!”
“哦!”
座头鲸一只手盖住脸,语气转为低沉。 临时作战中心,源稚女沉默的问酒德麻衣。 “你确定这家伙不是从青山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
酒德麻衣脸色也很复杂。 “应该……不是吧。”
路明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脸上的神情就像是写着。 “哦还能这么玩。”
事实证明,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这句话真是再正确不过。 源稚女和酒德麻衣还在怀疑。 这边场面已经被控制住啦。 座头鲸怀抱吉他双膝跪地一路滑行。 全场牛郎客人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 “你的心脏还在么?”
座头鲸指着胸膛。 “它还在跳动么?”
“有没有被我们的表演给吓到?”
众人若有所思。 渐渐地,随着座头鲸叙述,之前的种种便有了一个合格的解释。 那个忽然向人群开枪的女人不是什么疯子,只是高天原精心准备的节目,要不然他一个中弹的座头鲸为什么还能活蹦乱跳,座头鲸抱着麦克风哈哈大笑,说什么一定被吓到了吧,多么完美的演出啊! 最后他忘情高呼。 “让我们期待宇智波桑的降临吧。”
“刚才那只是节目、” 源稚女一脸“我读书少你别欺负我没文化”的表情。 “离谱。”
酒德麻衣盖棺定论。 然而两人给出如此评价的座头鲸,却是赢得全场喝彩。 “喔!”
“宇智波桑!宇智波桑!宇智波桑!”
“完美!”
不管牛郎们信不信,反正客人们是信了。 这些寂寞空虚冷以至于到了牛郎店寻找温暖的女人们挥舞着花票,犹如演唱会上狂热粉丝般,忘我呐喊着宇智波桑的名字。 源稚女:…… 酒德麻衣:…… 樱井小暮为几人斟茶。 路明非轻轻鼓掌,淡淡笑着。 “不错。”
大屏幕转播的画面中,源稚生站在座头鲸旁边,聚光灯打在这个男人身上,他微微低垂着头,失去焦点的目光飘远,谁也没看,哪怕置身于喧嚣热闹的舞池中央,这个男人也孤独地好似一个人站在南极或者北极。 是南极还是北极呢? 如果源稚生的话,肯定是北极吧,毕竟生活在南极的企鹅总是成群结队,而北极的熊始终一头熊,孤独的熊和孤独的源稚生,还挺配的。 专家团队窃窃私语,他们开始重新讨论,说来之前的小百合着实叫人顾虑,目标人物和这样的家伙牵扯上联系,总觉得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 专家们可不是舞池的牛郎女客,什么节目之类的推辞糊弄他们也就算了,别想着还能把他们给蒙混过关。 小百合是真的危险分子。 忧心忡忡的他们也曾向酒德麻衣提出抗议。 但是在酒德麻衣打出一个手势,表示加这个数的钱后,所有顾虑统统烟消云散。 谈什么钱,多庸俗,他们只是单纯的对心理研究有兴趣,想要为宇智波桑的心理状态尽一些绵薄之力而已啊哈哈哈。 无论如何,座头鲸总算是稳定住了局面,路明非四人在小房间,进行总结。 酒德麻衣首先承认错误。 “很抱歉是我的前期情报调查工作出了问题。”
酒德麻衣摇头。 “刚刚收到情报,那位小百合来自于蛇岐八家的犬山家,其真实身份是犬山家主的女儿。”
“犬山?”
路明非还记得这个姓氏,他略有些迟疑。 “是主要涉足风俗业的那个犬山么?”
“正是。”
酒德麻衣解释。 “不过小百合作为犬山家主的女儿,走的是明星路线,而且背靠着犬山家这棵参天大树,娱乐圈里也没人敢于对她动手动脚。”
“是那位犬山贺的女儿么?”
源稚女微微笑着,看向路明非。 “说起来,这位犬山家主还是路兄你的同门师兄弟呢。”
他补充。 “嗯,用你们远东的话说。”
酒德麻衣瞥了源稚女一眼,转而给路明非解释。 “上世纪二战结束后,卡塞尔校长昂热曾作为美军顾问抵达日本,清扫这个国家的混血种世界,当时还是一个少年的犬山家主被其收作学生,在昂热离开日本后,犬山贺担任第一届日本执行局局长,许多蛇岐八家的混血种将他视为叛徒。”
原来如此,犬山家主也是昂热的学生啊。 路明非了然。 说起来他明明在资料里看到过,龙族世界的路明非没有拜任何一人为师,但不知怎的,外界总是认为他是昂热的学生。 想了想,也无所谓,龙族世界路明非的事,和他一个九州世界的路明非有什么关系。 至于这位犬山家主,是昂热的学生么,路明非随手翻着酒德麻衣递来的资料,目光在“剑圣”二字上稍作停留,不由自主扬起嘴角,笑意盎然。 既然是担起剑圣之名的男人,那我还真想称量称量,你到底有几分橙色。 说来这一点还是很令路明非满意,虽然龙族世界和九州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舍弃个人武力转而追求外物,但是在混血种这一群体,真正的强者还是信赖于手中刀剑。 路明非对此感到亲切。 路明非放下资料。 “小小失误,不要放在心上。”
“记得处理好后面的尾巴。”
“是。”
酒德麻衣应下。 “而且,福祸相依。”
路明非说。 “也是多亏了这位小百合,否则我们还看不到天照命的反应。”
几人陷入沉思。 当时源稚生和小百合的对话,后来通过安装在沙发里的窃听器,他们一一知晓。 那时候源稚生已经清楚小百合的身份,知道这个女人其实是蛇岐八家的人,过来是要带自己走的。 但意识到这一点的源稚生又是怎么做的呢? 他没有选择跟小百合离开,反倒是,在确定小百合只是独自一人后,竟将之敲晕了。 “看起来,我们的天照命不想回源氏重工。”
路明非说。 “可这是为什么呢?”
“宁愿留在高天原也不回源氏重工,但明明那里才是他的家。”
“所以,原因呢?”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给不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如,交给他们吧。”
酒德麻衣指了指外面的专家团。 建议得到路明非的同意。 当然交给专家团前必须得进行一番改头换面,源氏重工和源稚生之类的词绝对不允许出现,在大作家酒德麻衣操刀下,一个离家出走贵公子无处可去最后流落风尘当了牛郎的故事新鲜出炉。 好是好的,但源稚女毕竟是天照命大人的弟弟,以这两位兄弟的深厚情谊,多少得考虑一下源稚女的心里接受能力,如果编排天照命编排得太过,难保源稚女不会有什么逆反心理…… 这样想着的路明非沉思着看向源稚女。 只见源稚女兴致勃勃的拿着新鲜出炉的富家公子牛郎记正在和酒德麻衣讨论剧情。 路明非:…… 真好奇如果源稚生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啊。 酒德麻衣再次以成功商业女性形象驾临作战中心。 专家们纷纷停下手头工作投来目光。 樱井小暮给他们每人分发文件。 酒德麻衣让专家们先看看,专家们一头雾水,一页页翻阅,很快脸色就变了,一脸莫名其妙,还有点怎么能这样的茫然。 “想必大家都已看过了这份文件。”
酒德麻衣说。 “接下来就是需要大家努力的时候了。”
“我要知道这个人,他为什么不肯回家。”
“建立心理模型,大数据预测,随便什么,。”
有人举手,是个黑边框眼镜的女人。 “请说。”
酒德麻衣示意。 女人扶了扶眼镜。 “请问星座占卜可以么?”
酒德麻衣有力点头。 “可以。”
“还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了。”
黑边框眼镜女人重新坐下。 在小房间关注这一幕的源稚女问路明非。 “路兄,星座也能信么?”
路明非倒是很意外。 “混血种和炼金术都是真的,你凭什么认为占卜就一定没用。”
源稚女下意识想反驳,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无言以对。 而在作战中心,酒德麻衣正有力挥舞手臂。 “无论什么手段。”
““不管你们做什么。”
” “结果,结果,我需要结果。”
一声令下,专家团立刻开始行动。 酒德麻衣端着咖啡等待。 抬腕看看表。 六分钟,第一份报告呈在桌前。 “不错。”
酒德麻衣满意点头。 黑边框眼镜的女人轻轻一笑,矜持又骄傲。 酒德麻衣翻开报告。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刚到嘴边的咖啡放下。 酒德麻衣合上报告。 “下一个。”
几个心理学家团队共同递上。 这是他们通力合作的结果。 看着那一排某某博士某某博士的署名,酒德麻衣顿觉安心。 “不错。”
她翻开资料,饶有兴趣的往下读。 一页,一页,又一页。 酒德麻衣微微皱眉。 这略长了吧。 专家代表给酒德麻衣解释。 “我们这边拿到的资料实在有限,没办法,只能再现有资料的支持下,尽可能制定完善方案。”
酒德麻衣翻回目露,默默抬头。 “所以这就是你们制定十三个人格模型的理由?”
小房间内。 酒德麻衣把一叠文件放在桌上。 “来,看看吧。”
“这算什么、” 源稚女数着文件,咂舌不已。 “在用穷举法么?”
他摇摇头,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看到署名时源稚女很是意外。 “青山……” “好熟悉的姓。”
源稚女沉吟。 “对了。”
源稚女问樱井小暮。 “这个青山,就是那位小白鼠先生吧。”
樱井小暮点头。 源稚女更意外的看了眼酒德麻衣。 那位青山先生不是投身于伟大的科学研究以至于把自己都给搭进去变成病友了么? 怎么一位病友的报告会出现在最上面。 酒德麻衣注意到源稚女的目光。 “刚好,我正要说。”
“首先要向诸位推荐的,是这位青山先生的成果。”
酒德麻衣作为第一个审阅报告的人,担负筛选的职责,类似“一切交给命运”之类报告,都在酒德麻衣这里刷下,免得浪费路明非等人时间。 本来这工作还有樱井小暮一份的,她也擅长,或者说助理才是樱井小暮的本职,但可惜樱井小暮重伤在身,若非进化要和龙血给与的体质,此刻樱井小暮大概还只能躺在床上,别想着起来。 经酒德麻衣筛选,文件按重要性由高到低排列,因此源稚女才会这般惊讶,最上面一个文件也就意味着在酒德麻衣看来可信度最高也最值得采纳。 但为什么会是青山的报告? 酒德麻衣自然发现了源稚女充满怀疑的目光。 “先看这个” 酒德麻衣早已准备好复印件,人手一份,封面上青山署名格外扎眼。 不过酒德麻衣为人还是很靠谱的,值得信任,源稚女勉强将信将疑翻开文件,入目是提纲挈领的一句话。 “我要做正义的伙伴!”
浓墨重彩,叹号格外醒目,一笔一划犹如流星坠入几人的眼,在心湖砸开圈圈涟漪。 只是…… 正义的伙伴? 路明非挑眉,樱井小暮眸光一闪。 倒是之前反应最大最为怀疑的源稚女,此时竟是平静下来。 手指轻轻抚过这行字,源稚女嘴角轻轻上扬。 他好像看到很多年前夕阳下的源稚生。 哥哥啊。 该说是神经病人思路广呢,还是青山先生的研究确实有可取之处。 他从一个正常人怎么也想不到的角度进行切入。 就是源稚生经常挂在嘴边的,正义的伙伴。 路明非想起来了。 确实,在座头鲸问源稚生何为男人的花道时。 源稚生喃喃念的,正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