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瑶也早坐不住了，闻言立刻起身，给阿姐把披风给围上，跟着也要一块儿去。出了船舱，湖上的风吹散了姜莞宁身上的暖意，她走到船头立住，抬眼去看另一艘游船上站的人，美目一个个扫过去，方才的喧闹荡然无存。过了会儿，才有人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姜如风你小子可以啊！在船上藏了这么个大美人！”

把他们都给看楞了，宣城何时还有这种绝色，“姜如风你可太不够意思了！有了此等美人还跟我们抢乐女，你未免也太贪心了吧？”

“小娘子是哪家的呀？不如来咱们船上同乐？咱们这儿可是有不少清贵世家子弟，比姜如风有前途得很呢。”

跟出来的姜如风要气疯了，眼看着就要忍不住跟他们对骂，被姜莞宁一个动作拦住。她仰着头，心平气和地问，“是吗？不知都是哪家的公子？”

那边船上更热闹了，“小娘子连声音都好听得紧！远不是星乐坊的乐娘能比得上的，你只要来了，赏钱绝不会少了你的，你看，咱们这里可是有詹事府……”“你快闭嘴吧！”

一身叱喝打断了那边要介绍的声音，姜莞宁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人惨白着脸，表情惊惧悔恨，恨不能没出现在游船上一样。“你们是疯了吗？那是姜国公府的嫡长女，皇上亲封的香阳县主！”

此话一出，船上顿时鸦雀无声，姜莞宁眼见着一张张轻浮谄笑的脸变得面无血色，忍不住扭头对瑶瑶低语，“比变脸的杂耍好看。”

姜瑶瑶笑得直抖肩膀，阿姐可太损了。“县、县主？”

“对不住对不住，我等不知是县主，唐突了，便不扰县主的雅兴……”他们看着想跑，姜莞宁却不乐意，“急什么，我还等着呢，究竟是哪家的少爷想请我过去同乐？赏钱可还作数？”

先前说话的人只想撕烂自己的嘴，点头哈腰地赔不是，“县主说笑了，实在对不住，还请县主莫怪。”

介绍是不可能介绍的，姜国公府如今可不好惹，姜青砚很得圣上眷顾，性子又变得犀利难缠，要是被他缠上，那可有的受。更别说这位香阳县主，跟那位大人可是有不为人知的关系，要是让他知道……姜如风乐了，语气变得热情起来，“阿姐想知道吗？我确是认识一些，那个穿青衣的，兵马司副指挥的三儿子，旁边那个是马家的，他父亲是太常寺协律郎……”被他点到名的人面如死灰，扒着船舷都要绝望了，“姜如风，白爷，是我错了，真错了，你行行好成不成，我去你家登门请罪行不行？”

“县主，我就是嘴贱一点，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保证我往后一定管好我的嘴，您别记得我成吗？”

面子算什么，保住狗腿才要紧。大船以十分可怕的速度远远地离开，隐隐还能听见求饶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湖面恢复了清静，姜莞宁摸了摸冰凉的脸颊，“没意思，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