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刀极速捅来。李盏瑶反绕半个圈,用力推开她,怎奈头发被关葭葭死死拽着根本推不开。她痛得只仿佛头皮与头骨几近剥离。可关葭葭脸上毫无波动,手上握着刀,凶狠却机械的又捅过来。一切都太快了,众人尚未跑到十四身边,李盏瑶那儿刀已见了血!“鑫儿!”
邓夫人从人群里挤出来,长叫一声,连忙奔过去。关葭葭呆望着手里被割断的头发,当即扔掉头发,要拔出刀子,却不想被男人一把推开。邓鑫呆立着,他低头一看,愣住了,刀尖居然陷在自己身体里。满手的鲜血,握着刀柄。前厅乱成一片,处在内堂的穆潮生、关长平正与太子议事。太子不悦地看向穆潮生,穆潮生随即问管家,“外头怎么回事!”
一个内侍慌里慌张跑来,“不好了,前厅关提督的女儿刺杀十六公主。结果伤了邓驸马,还误伤了圣女!”
几人一听,都赶紧往前厅去,尤其是关长平。他带着女儿,为得是让她散散心,以为看多了青年才俊自然将那护卫给忘了,哪里想到女儿会在贵妃生辰宴上闹开!关长平到后,只见女儿被几个内侍缚住双手,站在一旁,眼神空洞绝望,全身散发着与这一切无关的冷漠。关葭葭抬头看到关长平,居然咧开一个惨笑,异常平静道:“父亲,你毁了我了,如今,我也要毁了你了……”“葭儿!你……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如果你从未阻拦过我与哥哥,我们不会来都城!哥哥便不会死!又为什么你偏偏只是个提督!你为什么不是皇上!为什么让我低人一等!连哥哥被杀都不能让凶手以命抵命!为什么!我能不疯……”关长平惊慌失措,“啪”一记耳光打断女儿的疯癫,“住口!”
随即拜向太子,“殿下,小女连日受刺激才口出悖言,实属无心之失,求殿下恕罪!”
好好的一场庆典,被弄得鸡飞狗跳,太子压着怒,只道:“关大人的女儿既得了疯病,便一并找太医看看!”
同时,另一边,侍从们手忙脚乱地要将圣女、邓鑫、李盏瑶送至侧殿。李盏瑶从间隙里抬头,瞥见陈南青一脸冷然地注视着一切,还浅浅撇了撇唇角,仿佛在说,“可惜了……”陈南青对上她的眼神后,不仅未加收敛,反而轻蔑地冷笑一声,又冲李盏瑶点头致礼。这哪里是行礼,分明是挑衅。一下子三位贵人受了伤,太医们自然忙前忙后。荣贵妃听说女儿受伤,火急火燎赶到穆府,直到听太医说,圣女只是皮外伤,有些地方红肿,用一些外伤药去去淤血几日便好。她这才放下心来,得空细问来龙去脉。问完后,十四公主央求母亲一定要狠狠责罚那丫头。荣贵妃回,自然要让她们都付出代价。关长平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拜见了荣贵妃。荣贵妃却说要见见关葭葭。关长平:“娘娘!小女如今魔怔了,胡言乱语,恐再惊了娘娘,下官便是万事难辞!”
“怎么,关大人是担心本宫与一个小女儿斤斤计较?”
关长平无奈,只好引着贵妃去见关葭葭。关葭葭手脚都被绑住,扔在一张床上。她只如一具行尸走肉,眼泪无声却不绝地顺着眼角滑落在床上。“关姑娘。”
“滚!都滚!”
关葭葭蜷曲过身体,被对着人。“还没人敢这么与本宫说话。”
关葭葭转过身,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高簪珠翠,髻堆金凤,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试探道:“你,你是贵妃娘娘?”
“还算聪明。”
荣贵妃笑着点点头。关葭葭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眼看着屋顶,执拗道:“我没想伤害圣女,是她自己不长眼非要撞上来。娘娘要打要杀,我受着就是。”
“你错了,这是穆府,她们自然想如何便如何,”荣贵妃声音里居然没有一丝责怪,缓缓莲步,钗环未动,温语又道:“可本宫既不是来罚你,更不是来杀你,而是来帮你的。”
“帮我?”
关葭葭嗤笑一声,“无人帮得了我。我永远,永远都低他们一等!”
“不试试怎么知。本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子公主见了本宫是要行礼的。若收你为义女,封郡主,便与她平起平坐了。”
关葭葭微微愣了愣。荣贵妃雍容的脸上,抱着柔善的笑:“你今日敢破釜沉舟,顶着灭族的风险,都要替心上人报仇,如今机会送到眼前,不敢再试一试?”
关葭葭幽幽地坐起身,“娘娘为什么要帮我,我还伤了你的女儿。”
“因为那人像只藏在夜里的蚊子,咬过本宫一口,若不及时杀了,长大,产卵,无休止的惹人厌烦。所以,本宫需要一个人,能以置之死地之心来杀了这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