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
李盏瑶讪讪回:“不消说皇兄是第一回见,那势头,妹妹也着实吓到了。只鬼神之说向来蛊惑人心。百姓们害怕也不无道理。”
七皇子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十六妹妹说的是。可这其中有些关节倒是奇了。不知道十六妹妹知道?”
李盏瑶:“哦,是什么?”
七皇子:“一来,是这源头好几拨官员,几百的官差竟完全查不出这流言的源头。张三说是听李四说的,李四说是听王五说的,王五说是听赵六说,赵六却说是听张三说的。这岂不是奇了?”
七皇子直勾勾看着李盏瑶的脸色,可李盏瑶的脸上满是震惊和好奇。“二来呢,是抓来的那些示威领头百姓,他们说啊,自己起初并不是领头,也不知怎的,糊里糊涂就成领头作乱的。他们这些人,几乎都有一个特性,就是好大喜功,没读过几本书却激进仗义。这些人,也确认容易被人拱成头领。可问他们当时是谁拱他们去示威的,那头领又都说不上准确的名字。只知道当时,下面有人提议去哪,而然呼声很高,头领便被人拱着火去了。”
李盏瑶惊诧问道:“七皇兄是怀疑有人做局?”
“不是怀疑,是肯定。”
七皇子眼神如弯钩盯着李盏瑶。李盏瑶:“哦!那皇兄可有线索?若有,可得赶紧将人抓起来,向百姓示众,好结束这铺天的流言。如此,解了父皇心头忧患,也是一件大功!”
七皇子:“那人做得干净,人证物证一个没有。倒是难。”
李盏瑶:“事事只要做过,怎么会没有痕迹呢?皇兄可需要镇抚司的人帮您?”
七皇子:“这镇抚司的人,皇兄可不敢调遣。不过皇妹这句话说得好,只要做过,怎么会没有痕迹呢。雁过留痕,风过留声。何况是那么大的手笔呢。可那么多人就是查不到。只能说明,这查的人里出了鬼!”
“大理寺、京兆尹、刑部、户部,参与的部门那么多,倒是难查。”
李盏瑶沉思道。七皇子:“还有一个部门皇妹忘了?”
“嗯?”
“镇抚司啊。”
七皇子看着李盏瑶,继续说,“镇抚司之前做第二把交椅的,是叫张珩的内监。他是皇妹你的人吧。这如今,皇妹做了镇抚使,镇抚司又是个生杀允夺,全看镇抚司的地方,有自己的诏监,关着一帮帮死囚。若让那些死囚做事,完事杀了,可不就雁过无痕,风过无声了嘛。”
李盏瑶脸色冷下来,若一直冷冽的恶之花,打量着七皇子:“皇兄,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七皇子:“猜测而已,妹妹何须紧张呢。”
李盏瑶不客气回道:“镇抚司是父皇的镇抚司,皇兄话里话外可都是镇抚司是妹妹的镇抚司。叫妹妹如何不紧张?皇兄今日来,若是是专程为污蔑妹妹的?”
七皇子:“自然不是。为兄是来提醒妹妹,若为兄能留心到这样的事,其他人会留意不到?”
李盏瑶:“清者自清。父皇是知晓妹妹心意的,天子自有论断。”
七皇子笑笑,她这是在告诉自己,我已经在老皇帝那儿消过嫌疑了,你就别动歪心思了。七皇子于是又说,“一般情况下,要弄清做局者是谁,最简单的方式便是看谁是受益者。这场流言里,好像唯一的受益者就是十一皇子,李辄。其实破这流言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另一场流言掩盖。怪兽的流言能制造出来,那流言者的流言是不是也能炮制出来?比如,是被贬皇子李辄余党为旧主能回都城,制造流言,扰乱民心。这流言,百姓信不信是后话,可父皇和朝中大臣十有八九是会信的吧?我也是提醒妹妹提防这样的流言。毕竟,只要一出,人人想到的党羽,第一个,可就是妹妹。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旧的不去新的如何能来?妹妹实该,早日撇清关系,为自己谋算。十一即使回来,也是一无所有,又如何能保护妹妹呢?”
怀疑,可是帝王的天性。原来,这才是他今日来的目的。威胁。不加入任何一方,尚可观望,可若站在其他阵营,便是赤裸裸的敌人。李盏瑶回怼说:“皇兄今日之言怎可对妹妹说?若要真出现这样流言妹妹想到的第一个嫌疑者可就是皇兄了!如今因猛犸的怪事,都城一片乱,我们这些为子为臣的,不为君上分忧,还频添乱,岂不是罪过?”
李盏瑶言下之意就是,你敢传这样的流言,我就能把你抓起来。七皇子挑了挑眉眼,“事不过三。看来,今日,为兄是白来了。”
“如何白来,妹妹见到皇兄很是欢喜。”
李盏瑶知道,七皇子看在眼里的,并不是李辄,而是自己。李辄在他们眼中,只是尘埃落定时,最后一粒无足轻重的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