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后,当吴子凯顺利地返回家乡时,他还在回想发生在几天前的一些事情。那天傍晚,在李淑媛的二姐家的狗肉馆门前,她二姐夫特意为他们宰杀了一条黑狗。眼看着那条摇头晃脑黑狗还在讨好主人时就被宰杀了。接下来熬了整整一锅狗肉汤,连带着狗肉,狗杂碎,狗酱,各种炝拌菜弄了满满的一桌子。当天晚上,来到一起相聚的还有李淑媛的大姐和大姐夫。先前,吴子凯像个挑夫似的跟在李淑媛的身后,肩担着两只大的旅行袋走进了房门。这两大袋子礼物,足足能总换取孩子们的喜悦。李淑媛大姐二姐家的几个小孩都来了,都挤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她俩,吴子凯给她们拿出最好吃的食物,李淑媛给孩子们穿上新买了的花衣服。一会的功夫就都和客人混熟了。她们手里拿着好吃的糖果,穿着漂亮的衣服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笑闹这跑到门前玩去了。酒席间,李淑媛和她姐姐,姐夫们之间都用朝语对话,这让吴子凯打怵。吴子凯勉强能听懂几个个别的单词,其它的就一概听不懂了。李淑媛只是偶尔给翻译几句,总算知道个大意。但当两位姐夫向吴子凯端起酒杯时,却用流利地汉语劝酒,这使得吴子凯颇感意外,没多久两位姐夫就把吴子凯灌醉了。在没来以前。李淑媛在电话里让二姐在自家酒馆旁边预订一家旅馆,是穿过后院的侧门走上二楼,预定的是二楼里的双人大房间。舒适宽大床铺,帷幔低垂,颇似李淑媛在冷泉壶的那张大床。在吴子凯喝的鼎铭大醉后,李淑媛硬拉强拖弄回了旅馆。那天夜里酒劲刚过的吴子凯被一阵异样的声响惊醒了。听得出是(呻)吟声,是一男一女正在兴头上。尤其那个女的(叫)床声颇大,不管不顾的大呼小叫,夸张的像是一群男人在睡她。这也太放肆了!这样的叫喊,让人一时难以入睡,只得静静地忍受这折磨人的声响。这么大的声响,猜测在走廊两侧的客房投宿者也都被惊醒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干涉一下,任由这哭丧女肆意嚎叫。自己想想也对,这时节谁愿意管这等破事儿,叫不叫是人家的事,人家在兴头上,能不让人家叫嘛!现在,吴子凯仍旧感觉头像爆炸了般的疼痛,他侧翻一下身子。持续不断声响把李淑媛也惊醒了,她把身子翻转过来面朝吴子凯。突然间吴子凯感觉李淑媛的手指像一只贪婪的小虫子摸向他的腹部。他把身子放平,以便让那只小手尽情摸来摸去。过一会吴子凯呼吸急促,全身发热,下身硬撅撅起来。才仅仅时隔一日没做到一起,仿佛隔了多天。就这样,在走廊里不断传来的(呻)吟声中,随波逐流地他们两个又滚到一起。李淑媛附在他的身上紧紧抱住他,吴子凯明显地感到了肚腹上潮湿般的温热。这是他们头一次在酗酒后(做)爱,两个人用尽了浑身解数去舞动去撕扯去蹭磨去撞击,弄的他俩满身大汗。吴子凯又感觉不仅仅生(殖)器被温热般的潮湿紧紧裹挟住、夹紧,甚至感觉整个身心也被湿漉漉热浪包裹着。最后,李淑媛也抑制不住的(呻)吟起来,声音低沉而委婉,和传过来的那个女人高声叫喊交相辉映,此起彼伏。最后,李淑媛长长嘘了一口气,在阵阵茉莉花芳香中,松开双臂滚落下来。吴子凯感觉到脑袋上的疼痛奇迹般地缓解了,身上也清爽了许多,就像掉了二斤份量似的轻快。这时,走廊传来“咔哒,咔哒”的拖鞋声,是女人走路的脚步。他俩猜测是刚才那个会叫的女人去解手。果然,一会就听见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放水的声响。待了一会,李淑媛也去卫生间方便去了,吴子凯稀里糊涂的又睡着了。谁也未曾料想,两天以后他俩才得知,就在这一时刻往后发生一起凶杀案。据此,吴子凯和李淑媛也被牵连了进去。翌日,到二姐饭馆吃过早餐后,李淑媛强拉着吴子凯去看她当年呆过锯木厂。顺路在看一眼她小时候生活过的老屋。在镇上不大宽阔的街上,两侧商铺显得有些凌乱。街面上也坑坑洼洼,在雨后多少有些泥泞,一洼一洼泥水,静静地留在了那里。远处清风裹挟着阵阵马鞭草的清香徐来。这里的气温要比冷泉壶温暖的多,温和的多了。路两旁的树木和冷泉壶树木大相径庭。冰冷的冷泉壶到处长满红松、落叶松、山桑子、红杉、冷杉、云杉、等亚寒带针叶植物,即使有矮棵窄叶灌木丛,也是冷风中坚挺的标识。而在这里,路旁的树木都是宽大翠绿的叶子,一如夏季般的勃勃鲜艳柔美。恍然间,吴子凯觉得这里似曾相识。于是,他在大脑里迅速搜寻曾失去的记忆。他像过电影似的过了一遍曾去过的一些城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反正在哪里见过这等情景。吴子凯就向李淑媛述说他刚一到冷泉壶时,不去到冷泉壶泡泉疗养,反倒四处寻找老屋。他说他到附近的村镇巷子乱窜,四外寻觅古旧的院落。他说当他发现一家颇似他想象中的古老院落的时,几乎流下激动的泪水。他告诉李淑媛,现在,在他相机里仍旧存放那晚在那颓败的院落里的留影,这算是另一种回忆吧。最后,他无不遗憾地说:“再往后,在这个世界上,在也看不到那具有乡土气息的老屋了。”
走不多远,在一个斜插拐角的小巷里旁,李淑媛指着眼前的一所陈旧的院落,告诉吴子凯这就是她原先的家。吴子凯在门房前仔细的端详。虽说外墙还算规整,但隔着门缝向里张望已经是破烂不堪。墙壁的墙皮脱落下来,过道里的洋灰地面像碎玻璃似地被杂草顶了起来,七裂八半的。墙垣里侧竖起的细木杆上,爬满了紫色的牵牛花。李淑媛看了一眼破败的院落不由得一阵心酸。时过境迁,泪水浸满了眼眶。她甚至猛然想起自己曾被羞辱过的那个禽兽不如的厂长嘴脸,甚至都能嗅到那满嘴污浊的气味儿。也就在那天傍晚,她背着父亲在自己的小屋里,用清水一遍遍揩去下身的血污,垫上干净的纸巾。她用清水又一遍遍擦拭全身,总是感觉有一股难闻气味儿擦洗不掉。在那个最黑暗的日子里,她的心——化作了一团灰烬。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独自挺住了难熬的痛苦时光。哀大莫过于心死!她仍旧一声不吭地上班。尽量装着没事儿人似的,巧妙地避开那个老流氓多次的缠磨。但更大的一次打击向她袭来——她怀孕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她到镇上一家医院打胎的消息无胫而走。父亲得知此事后恨恨地抽了她两记耳光,然后,抄起门闩向锯木厂跑去。那个混蛋的家伙得知父亲要找他算账时早就逃之夭夭。父亲回来后一病不起,就在那年的夏季里父亲溘然离世——他走了,这个曾在朝鲜战场上为祖国奉献过青春和生命的功勋战士,就这么悄莫声息地走了!在李淑媛的心理,她总是认为是自己害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