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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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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都有进化的本能,而随着环境的剧烈变化,生物自然就会选择进化的方向。在电影生化危机中,舔食者与丧尸一样,皆为人类T病毒的感染者和携带者,只是具有更强的攻击性和感染性,后被别有用心的制作成有机生化兵器。从丧尸进化到舔食者,是生物进化的必然方向,因为丧尸所携带的T病毒,让感染体有异常强化的新陈代谢,为了营养的充足摄入,感染体就需要更加强化的狩猎能力。腐烂的皮肤脱落,肌肉迅速成长,头盖骨消失,发达的脑部暴露在外,手掌进化成凶残的爪子,口器也变得巨长,下肢的骨骼横向扭曲,利于快速的爬行和阴险的隐匿。虽然只是幻想的影视作品,但是这种幻想,也遵循了生物,为了生存和适应环境,主动进化的必然规律。林秋雨并不知道,铁笼里的这个生物,是不是携带有某种致命的未知病毒,或者只是核爆的强烈辐射后,人类异变的丑陋生物。暗红色的狰狞皮肤,强健的肌肉有异常的隆起,他,还拥有人类的五官特征,但是整个头部的肌肉,已经萎缩后硬化,就像披着一层黑硬橡胶的干瘦骷髅,深陷的眼窝中,血红的眼珠,邪异又贪婪的缓缓滚动。抓着铁笼的双手,五根手指粘连在一起,微微弯曲着,就像一把漆黑的铁钩,肌肉强壮的下肢处,反向扭曲的膝部关节,让他的双腿,像被残忍折断的两节泥藕,而他的脚掌上,五根短粗的脚趾,已经硬化成了一根微弯的骨刺,就是这两根微弯的骨刺,勾住铁笼粗圆的钢筋,让他轻松的悬挂在铁笼的顶部。林秋雨无法判断这个生物的性别,他或者她虽然浑身赤裸,却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两腿交接的地方,硬结的肌肉像一块黑硬的橡胶,完全遮住了隐秘之处。铁笼里的生物,不是科幻电影里感染了致命病毒的舔食者,更像是核爆的寒冬中,残存下来的异变人类。圣城,将他们称之为“魔鬼”铁笼里的“魔鬼”,轻巧的在铁笼的顶部缓慢的移动,他的那双血红的眼睛,邪异的滚动着,扫过大厅里的所有人类。霍克三兄弟的惊慌尖叫,在刚刚停歇后,再次尖利的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伴着此起彼伏的尖叫,铁笼里的“魔鬼”身体轻颤,异常强壮的四肢肌肉骤然收紧,他在下一秒,从铁笼的顶部凌空而下,弹射身体扑向了笼门。“嗵~”的一声沉闷声响,巨大的铁笼发出“嗡~嗡~”的颤音,“魔鬼”用双手抱紧了笼门,奋力的张开变得有些狭长的颌骨,他已经没有属于人类的洁白牙齿,替代牙齿的,是一根根从牙床里面冒出的尖利骨刺,那些灰色的尖利骨刺,凶狠的咬向笼门上的钢筋,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吱嘎”声音。乱糟糟的一片声响中,海瑟姆让自己肥胖的身体离开柔软的座椅,看了一眼围在身边的黑蝎面具们,“离开大厅,守住入口,任何靠近的人,让他感受圣神的光辉!”

他有些气恼的挥了挥手,“带走那三个缀着花边的漂亮玩具,告诉他们,他们的舌头,只能用来赞美圣女的美丽。”

他说完,似乎有些疲惫的低下头,没有人能看见,那张黑蝎面具下,是一幅怎样的表情。等到耳边的尖叫戛然而止,海瑟姆慢悠悠的走到德里克的身前,看了看银白色的座椅边,两个奉灵骑士,银白色的面具上,漏出的一双毫无表情的灰白瞳孔,海瑟姆微微弯腰,依旧保持着对待圣光之子的礼仪和尊重。“尊敬的德里克大人,看来,拾荒人想要得到更多圣神的光辉。”

海瑟姆直起肥胖的身体,死死盯着德里克绿色的眼瞳,“请稍稍收起你伪装的面具,圣城,需要睿智的一个决定。”

德里克抬手捋了捋散乱的金色头发,扬起白惨惨的纤细右手挥了挥,召唤着银色座椅后面,一直半跪着的强壮神仆。随着低声的几句吩咐,神仆和天使之翼,开始驱赶大厅里剩下的人群。林秋雨抱起那个男孩的尸体,一脚踹中叶谷雨的大腿,让这个像是丢魂的憨货,好歹有了暂时的清醒。“快走”林秋雨低声催促了一句,盯着围过来的那些天使之翼们,转身就走向身后黑色的大门。慌乱又急切的脚步声过后,随着沉重的关门声,整个大厅里,伴随着逐渐消失的啃咬声音,瑰丽的星光穹顶之下,剩下的是巨大的铁笼顶部,继续静静挂着的,外形异化的人形魔鬼,还有围在铁笼边,四个心中住着魔鬼的优雅人类。海瑟姆伸出肥胖白皙的手指,轻轻叩了叩血斗铁笼的粗圆钢筋,他没有去看身边的德里克,也没有关注坐在轮椅上的陈天龙,和那个推着轮椅,两秒就能致人死命的陈大富,他并不关心自己的生命,因为陈天龙癫狂的肆意,只是满头白发的无力痛苦。这只荒原上曾经肆意的“疯狗”,他已经老了,只要满足他小小的要求,就能拔掉他嘴里最后的一颗利齿。但是给一只疯狗投喂骨头,总要先紧一紧,拴在疯狗脖子上的坚韧绳索。“从哪发现的这种魔鬼?”

海瑟姆的语气舒缓,听在陈天龙和陈大富的耳朵里,却像是魔鬼趴在耳边的凄厉嘶喊。这位荒原闻名的“黑蝎之尾”,圣城卓著的“黄金右手”,此刻的问话,不是追求优雅的神语发音,而是咬字清晰的标准汉语。陈天龙认识海瑟姆已经三十年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这个阴险,肥胖的黑蝎之尾,竟然能说流利的汉语。陈天龙用力的锤了捶自己的右腿,大厅里的温度,似乎刺激到了自己寒麻的右腿,他摸了摸轮椅的坐垫底下,隐藏的那把锋利的匕首,从那坚硬的触感上,找回了一些肆意的自信。“冰封长城的西北谷地。”

海瑟姆叩击钢筋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他偏过头,意味伸长的看着陈天龙,“穿越冰封长城的那条密道,出口的地方就在一处幽深的谷地,”“这么看来,魔鬼可以穿越密道,到达极冰荒原的这处鬼市!”

“你~”陈天龙的脸色煞白,慌乱的眼神盯着海瑟姆脸上的黑蝎面具,干瘦的右手青筋暴露,从轮椅的坐垫底下,抽出了那把锋利的匕首。轮椅后面的陈大富,右手轻微的一个抖动,从他皮衣的袖筒里,一根黑色的刺刃滑入了掌心。德里克看着陈天龙举起来的锋利匕首,略显惊慌的退了一步,随即看着海瑟姆抬起右手,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黑蝎面具。棕色的卷发下,是一张白皙的胖圆面孔,高鼻,深目,一道狰狞的伤疤穿过右眼,让海瑟姆的右眼丑陋的外鼓,这让他灰白的眼珠里,始终散发着让人心寒的阴鸷。三十年的时间里,海瑟姆第一次在圣城之外的地方,显露出自己的真实面孔。他撇了撇陈天龙手里那把雪亮的匕首,漏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想要杀了我吗?”

海瑟姆微微的耸了耸肩膀,对着陈天龙的方向招了招手。“不要逼我,老子杀不了你,”陈天龙举起的匕首狠狠的戳向铁笼的顶部,“这种魔鬼,也能啃碎你的骨头!”

海瑟姆再次微微的耸了耸肩膀,旁若无人的离开铁笼,走向那把他离开不久的沙发座椅,再次让肥胖的身体陷入柔软,闭上眼,圆滚的手指叩击着扶手,就像时光倒流,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德里克错愕了几秒后,提起自己雪白的长袍,安静的走向银白的座椅,让瘦弱的身体贴合着坚硬的椅子后,他微微歪着头,兴致勃勃的看着陈天龙手里雪亮的匕首。陈天龙默默的看着手里雪亮的匕首,这把跟了他十多年的匕首,无数次被磨利了锋刃,原本两指的宽度,已经被磨成狭长的刺刃,匕首的尖部依旧锋利,依旧可以轻易的刺破一个胖子,满是肥油的圆滚肚子。可是这个让人恶心的肥腻胖子,背后站着几千个强壮无比的神圣骑士,站着神秘又强大的奉灵骑士,更重要的是,传闻之中,站在他身后的,是最接近圣神的圣光之子。压下胸中翻涌的戾气,陈天龙用手里雪亮的匕首,敲了敲轮椅金属的轮毂。陈大富将手里的刺刃又缩回了皮衣的袖筒,他看了看陈天龙一头灰白的乱发,眯了眯双眼,推着破旧的轮椅,慢慢的靠近了那位海瑟姆大人。听着耳边传来的动静,海瑟姆睁开眼,神情舒缓的看着两米开外的陈天龙,看着这只闻名荒原的“疯狗”,慢慢的收起了手里的匕首。海瑟姆笑了笑,愉悦的交叉起双手,右手的食指轻快的弹动。虽然已经勒紧了“疯狗”的脖子,但是,这还不够让这只“疯狗”,深深的记住,死亡来临的绝望和痛苦。海瑟姆继续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缓缓的开口,“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了密道的存在,十年前,在我书房那张漂亮的书桌上,我为你所有美丽的情人们送上圣神的赞美,为你所有可爱的孩子们,送上真诚的祝愿。”

海瑟姆睁开眼睛,盯着陈天龙灰败的面容,“你~应该珍惜我的赞美和祝愿!”

“好吧,好吧,世界的末日还没有来到。”

他摆了摆手,“圣神的光辉依旧照耀着我们。”

“诚恳的说出你的希望,也诚恳的接受圣神的意愿。”

海瑟姆的声音淼淼而散,陈天龙的身体彻骨冰寒。寂静的大厅里,只有星光的穹顶,依旧瑰丽而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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