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顾莎随着秋秋一起去摆面摊,顺便去打探如何去战争的前线。在何扇的好人缘下,他们打听到了最近有一批新兵要到前线去,顺便还有粮草的补给一起运送过去,只要给些银两,便能在粮草车上顺搭一程。只是不能随着粮草车一起进入军营重地,要在军营千米外的一个村庄就下车。也绝对不能说出自己要进军营这类的话,秋秋让顾莎说自己要去樱草村探望年迈的母亲,不然就算那些人再贪银子也不会肯顺带他们母子一程的。不过,幸好顾莎一介女流之辈还带着一个孩子,真要说自己带孩子是去军营里找元帅,那些人估计也会大笑。何扇丢下面摊给顾莎和秋秋照顾,带着顾莎的银子帮她疏通关系,到傍晚才回来。顾莎十分殷情地给他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脸上堆着笑,“何扇,你辛苦啦!”
“王妃客气了……”何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也还是回应着笑容。“和尚叔叔,谢谢你!”
顾连晟也狗腿地拔了一双筷子递上去给何扇,小脸上扬着和他母亲相似的笑容。“不客气不客气,连晟真乖,不过我是何扇叔叔,不是和尚叔叔,你怎么又忘了呢……”何扇说着,不断腹诽着,真是败给这母子俩了。秋秋站在一边看着和谐的画面,窝心地笑了笑。晚上面摊的生意十分好,顾莎说临走前还是想去看看孔琉璃,秋秋摇了摇头,说她好几次想要买通开门的下人进府去看看孔琉璃,可是连她无论怎么求开门的家丁都没能如愿以偿。顾莎沉思片刻,双眸泛起闪闪的光芒,“那就溜进去!”
何扇留着顾面摊,顾连晟被塞给何扇,说是让顾连晟给他帮忙,但是何扇哪敢使唤这小祖宗,而且顾连晟才这么点大,可不就只有帮倒忙的份吗?“啧啧啧,你就这么小看我们家连小晟啊?”
顾莎从何扇的眼神中看出他对顾连晟的不信任,“那就让你开开眼界,连小晟,帮何扇叔叔招呼好客人啊,干的好回来有奖励!”
“Yes,madem!”
顾连晟笑嘻嘻地朝顾莎敬了个礼,顾莎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她的教育是很成功的!她觉得自己要是不学医的话就可以朝着教育事业发展!“噎死没得?”
秋秋对顾连晟的话表示十分诧异。顾莎被秋秋的表情逗笑了,说这是他们母子的暗号,就在何扇莫名其妙的眼神中拉着秋秋朝六王府走去。两人站在六王府门口,顾莎大摇大摆地锤了捶门环。秋秋小心翼翼地拉着她,有些自责又有些愤懑地说,“王妃,他们不会让我们进去的,自从我第一次来就碰到了要出门的黎清清,她听了我的来意之后就让人把我赶出去了。之后我乘着黎清清出门的时候再去,就没人敢让我进去了,是黎清清下了命令,谁违反她让我进去看孔琉璃就会被罚的!”
“没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顾莎神秘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秋秋疑惑地问,心里别提多紧张。顾莎笑着把装粉末的纸拆开,平摊在手掌上,“等着看吧。”
这时候里面的下人正好出来开门,等他一拉开大门,就看到自己眼前摆着一张盛着白色粉末的纸,随即有人呼地将粉末吹向了他,他连打了五个喷嚏之后几乎要喘不上气来。那下人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就觉得脑袋沉得厉害,随即上下眼皮就像正负相吸的磁铁般快速地合上,倒在一旁打起了呼噜。秋秋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下子就睡过去的家丁,嘴巴张成了鸭蛋型,顾莎满意地看着眼前倒下的人收起那包粉末,“这是瞌睡粉。特别好用,走之前我给你也留两包,失眠的时候可以用得上。”
“太恐怖了,我还是不要了……”秋秋急忙摆了摆手。顾莎踢开了倒在门边挡了路的可怜家丁,像回自己家那般抬腿跨过门槛走进了进去,不对,不是像,这里原本就是她家,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秋秋跟在顾莎身后,十分小心警惕,她把那个睡过去的家丁拖到了旁边一些,然后还将大门关紧了,依据她在王府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睡过去的家丁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会有人发现他的了。两个女人明明是乘夜潜入豪宅,连进个门都得把开门的家丁弄晕了才能进来,可是在王府里十分轻车熟路,顾莎走起路来更像是被人邀请来的贵宾。秋秋看到不远处有几个丫鬟发现了自己和顾莎,可是出于“能进府而且走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两个女人应该不会是硬闯进来的可以人物吧”这般类似的思想,她们都没有太在意,只多看了气质非凡的顾莎几眼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比想象中更容易。”
顾莎叹了口气说,“秋秋你别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恨不得把自己是溜进来的事情写成自条贴在脸上。”
“可是我们的确是溜进来的,万一被黎清清发现的话……”“她还真能吃了我?先不说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她鸠占鹊巢有多滑稽,我来拜祭已逝的好友她没有不让的理由!”
顾莎一听到黎清清的名字就来气,但是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两人顺利地进了灵堂,看着白色的丧幡,顾莎心中一阵绞痛。回想起每一次她从外面回来,孔琉璃总会过来看她,每一次她要出门,孔琉璃也都会在王府门口送她。亲切如家人,如姐妹,可是三年后的重逢却是在这冰冷的挂满白布的灵堂里,她只能摸着她冰冷的灵位流着自责的眼泪。要是她三年前没有离开,那孔琉璃就不用代替自己去和黎清清对抗,胸腔里那股满满的自责与失去好友的疼痛让顾莎一下子没喘上气来,眼泪被挤出了眼眶。而秋秋早就已经哭花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