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一条路走到黑。是无谓，无味，更无畏！那样，也挺好！多想在清晨看到你素颜的样子，更想在夜晚可以拥你入眠。多想为你擦去嘴角的米粒，更想亲手为你戴上红妆。多想就这样彼此相看不厌，更想就这样一日三餐。“起来了，小懒猪。”

我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虽然昨晚玩地太嗨了，可是不到六点我就醒了。我想着姑姑可能还没有起床，就先来找余歌了。“我再睡会，困！”

余歌撒娇道。昨晚嗨断片了，只记得姑姑给我和余歌一人开了一间房之后，又拉着吴子浩继续玩去了。“姑姑昨晚玩到几点的，她最后和吴子浩去哪了？”

我问着余歌。虽然我有心让这丫头多睡一会，但是今天我们还要回家，总得先找到司机吧。“姑姑给我说，我们下午回去。让你多睡会儿，她下午过来接我们。”

余歌慵懒地说着。“呃，他们两个昨晚又出去了？”

我去拿开水给余歌倒了一杯。以前没有见她喝过酒，我有点担心她头疼。“姑姑昨晚和吴子浩，去唱歌去了。”

余歌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对着杯子轻轻地哈气。“这个老女人，真能玩，这体力都快赶上我了。”

我感慨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老女人？姑姑只是年龄稍大一点，人家还是一个大美女呢！”

余歌隔着被子对我训斥。“你吃东西吗？我去买吃的。”

虽然屋子里开了暖气，但是这妮子竟然把脚丫子伸到被子外面。我那幼小而纯洁的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住这香艳。“给我带点包子，还真有点饿了。”

余歌眯着眼看着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好。”

就在我关门以后，我好像听到了这妮子的笑声。外面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衣服穿少了，还是暖气房里刚出来，竟然有点想感冒的趋势。我从兜里拿出一点卫生纸，把鼻涕甩了一下。街上的行人不多，我转了几条街才买到包子。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姑姑的车子，这女人喝了那么多酒，还好还记得我们在哪。“姑姑呢？”

我推开门走了进来，余歌正在收拾自己。那清水出芙蓉的样子，真好看。“你屋子里睡觉呢！”

余歌指了指我房间。“她自己回来的，我去给她送点吃的。”

我有点担心姑姑。“嗯，她让我告诉你，别去打扰她，她要睡觉。”

余歌喊我。“陆洋，我要洗头，你过来帮我洗。”

余歌在卫生间对着我说道。“好。”

我向着卫生间的余歌走去。“你把头弯下来，我给你冲。”

我好像都不记得余歌什么时候剪头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马尾。“嗯。”

余歌轻声回道。她用手轻轻地拉着我的衣角，把头弯到我面前，让我方便给她冲洗。“水温还行吗？”

我第一次给亲人以外的女孩洗头，有点紧张。我摸着余歌的头发，突然感觉很舒服。“陆洋，你怎么了？”

余歌好似也感觉出了我的异样。“没事。”

我用双手给她头发打上洗发水，轻轻地揉。余歌的头发很好，没有分叉。碰到她的耳朵时，我竟然有了反应。“再冲一遍就好了。”

我用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来我不是没有对她动情，只是以前的我没有和她距离这么亲近。“呼！”

终于洗完了，我想离她远远的，感觉整个房间都在升温。“一会儿，出来给我吹头发。”

要命，这妮子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我的尴尬。“好。”

我用毛巾把手上的水擦干净，回答她。“你喜欢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喜欢我把头发绑起来，还是披洒着。”

就在我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对我说道。“长头发吧，披洒着挺好看的。”

我随口回道，那个时候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喜欢过得女孩都是披洒着的长头发。“嗯，那我一会儿就不扎马尾了。”

她忽然抱着我说道。“小歌，我想吃雪糕。你要吗？”

我给她把头发吹干以后，对着她说道。“这会儿没有卖的吧？先喝点水吧！”

她把我早上给她倒的水递了过来。“好吧，吃东西吧。”

我拉了拉她的手说道。“好！”

她拿起包子递给了我一个。那天上午我们的关系更亲密了一点，那天我还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记得当年的小丫头，对着我挥舞拳头的样子。懵懂的少年，懵懂的爱情，好像一切都那么地顺其自然。姑姑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醒的，奶奶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妮儿啊，你们到哪了？”

奶奶在电话里急切的问着。“妈，我们到市里了，昨天见了几个朋友，一会就回去了。”

姑姑安静的给奶奶说着。“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妈在家给你们做饭。”

奶奶关心地说道。“妈，放心吧！”

姑姑一边收拾着自己，一边回答。“又一年了！”

姑姑一边开车，一边感慨。“是啊，又一年了！”

我在后面附和。“你小子有什么好感慨的？”

姑姑回我。山路不好走，我们慢悠悠地开，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奶奶招呼我们进门吃饭。“我的大孙子，瘦了。不错，越来越结实了。”

奶奶吃着饭，打量着我说道。“嗯，妈。这小子个头越来越高了，都快赶上我了。”

姑姑个子挺高的，快一米八了。“余家丫头，别愣着了，快吃饭。”

奶奶招呼余歌趁热吃饭。“谢谢奶奶！”

余歌乖巧地回答。“一会吃完饭，小洋子去把姑娘送回家。”

奶奶嘱咐我。“小三子今年怕是回不来啦。”

奶奶放下碗，嘟囔道。“妈，不是有我们呢吗？”

姑姑拉着奶奶的手安慰道。“芹丫头，你别怪妈多嘴。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看？”

奶奶低声说道。“妈，这里就是我的家。你不要赶我，那里跟我早就没有关系了。”

姑姑拉着奶奶的手，轻声说道。“唉！这事妈以后不提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你始终是一个女人，妈心疼你啊。”

奶奶心疼地说道。“没事，妈。等再过几年，我就回来，陪着您。咱娘俩做伴，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烦。”

姑姑开导着奶奶。“我去送余歌，你们慢慢说。”

那时候的我，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所以我打算出去走走。山村的夜很冷，冻得脸疼。出来的时候我戴了一顶帽子，余歌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你们到什么时候开学？”

夜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的脚步声。“过了正月十五，技校是不是开学晚？”

余歌把手伸进我的衣服兜里。“嗯，比你们晚几天。”

不得不说，上了高中，我和余歌的学习生涯，有了一个很大的界限。“明天我过来找你，我们去河边玩吧。”

余歌说道。村口有条河，村里的大妈喜欢到那里去洗衣服，那也是我们村的“政治交流中心”。“嗯，好。不过明天可能要贴对联，你得等我一会儿。”

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能什么都让奶奶做。“小洋子，快进来烤会火，外面冷。”

隔了十几米就到余歌家里了，余爸爸热情地招呼我。“爸，你怎么在门口啊？”

余歌快步跑过去，挽着余爸的手。“冷不冷？我出来迎迎你们。”

余爸用自己的大手给余歌搓着手。“余叔，既然小歌到家了，那我就回去了。”

余歌不在我旁边，这风吹得我有点冷。“小洋，进来暖和会再走吧！”

余爸热情地挽留。“不了，余叔。姑姑和奶奶还在家等着了。”

我谢绝了余爸的好意。“那好吧，你慢点，代我向你姑姑问好。谢谢她把小歌捎回来，改天来家里吃饭。”

余爸笑着向我挥手。“冷不冷？你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身后余爸的声音，渐渐远去。“奶奶，小海呢？”

我回到家里，奶奶和姑姑还在说话。“那小子跟小彤去买鞭炮去了。”

小彤是我大姑的小闺女，今年二十了。那丫头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似的，漫山遍野的瞎跑。“他们知道你们今天回来，眼巴巴的等了一上午。吃完饭两个人就出去了，到了快晚上给我这里拿了钱说不等你了，两个人就去了。”

那时候村里的商店有卖鞭炮的，隔壁村里也有个鞭炮厂，那野丫头肯定带小海去厂子里买了。“哦，那我去找找他们吧。别太多了，拿不回来。”

那丫头我不担心，就怕她把小海带坏了，说着就往外走。“我跟你一起去吧，这大晚上的互相有个照应。”

姑姑说着跟我一起出来了。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鞭炮厂。“人挺多的啊！”

姑姑随口说道，这里的鞭炮便宜，买的人很多。“小海。”

我看到了人群里的小海，排在队伍的最前面。“哎，大姨。你们俩可算来了，我们排了好久的队，马上就到我们了。”

小彤在前面喊着姑姑。“小彤越来越漂亮了。”

姑姑赶快插队到李彤前面。“哥，回来啦，等你们一天了。”

小海嘟囔着。“臭小子，都会自己来了。没被那丫头带坏吧？”

我贴近小海地头，在他耳边悄悄的说道。“哥，彤彤姐对我很好的，你不在家，都是彤彤姐带着我玩的。”

那个脑海里曾经刁蛮任性的小丫头，难道变了吗？“说什么呢？回来就说我坏话，小心我揍你！”

李彤从后面探过来头，恶狠狠的对我说。对于李彤，我可是印象深刻得。小时候经常把我和小海揍的满世界跑，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很快就轮到了我们，姑姑又掏钱多买了一点。姑姑说今年高兴，要多买点。腊月二十九，早上。“小洋，你和小海快点起来，贴对联了。”

姑姑在门外喊道。出来的时候，大伙都起来了。年底了，爸妈和二叔二婶都来了。大家抬梯子的，抬梯子。熬浆糊的，熬浆糊。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过春节。“你去吧，别让女孩子等你。”

姑姑贴着我的耳朵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跟吴芹姑姑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你小子，肚子里有多少技俩，能瞒得过我。”

姑姑在我身边嘿嘿的笑。“你俩有什么好事，带我一个呗。”

小海搬个小板凳坐在我们旁边说道。“我没事，你哥有事。一会让你哥带你去玩去。”

姑姑调戏的眼神看着我。“哥，有啥好事。带着我一起去玩呗！”

小海眨眨眼睛看着我。“走，带你玩去。”

这小子很黏，甩他又得找借口，索性带他一起去吧。我们俩说说笑笑地就向河边走去，路上碰到了行人，见我们俩打招呼，都呵呵地说这俩小子长大了。“噗！”

小海调皮地向河里扔了一块石头。“呀！谁呀？”

余歌惊呼。“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海问道。“和你哥一起回来的，你哥没告诉你吗？”

余歌狡黠的对我笑了笑。“你俩一起回来的？嘿嘿……”小海笑道。“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余歌笑道。“这小子非得跟我一起来，说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

我笑着看向余歌。“是你想了吧，哥。”

小海不背这个锅。“贴好对联了吗？”

我蹲下身，坐到她旁边转移了话题。“我弟他们在忙，不用我管。”

余歌说着。“哥，你们玩吧。我走了，姐姐说了今天带我去二姑家里。”

小海待了一会儿，感觉没有意思。“去吧！别跟那野丫头，到处跑。”

我嘱咐道。自从我去技校以后，余歌也去市里上学，没了伙伴的小海，一直都跟着李彤鬼混。“昨天睡得怎么样？”

我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还行，你，想我没有？”

余歌羞着脸问道。“想了，想着想着就醒了。”

我回答她。“我也想你来着，以后我们会结婚吗？陆洋。”

她趴在我肩膀上哈着气说道。“会吧，毕竟谈恋爱我就是为了能和你一辈子。”

我回答。“一辈子有多远呢？好想一直都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在一起。”

余歌仰着头，望着天。“嗯，小歌还记得我们那个时候吗？你扶小海那次。那好像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我回忆道。“那时候你好傻。”

余歌笑道。“是很傻。”

我笑着凑近她的脸，好想亲。“我喜欢你。”

余歌说道。“我想亲你。”

讲真的，17岁的我说出来这种话，真的很脸红。余歌仰起头，轻轻地在我脸上啄了一下。“那是不是老余家的丫头，那个不是老陆家的大孙子吗？”

远处，一堆洗着衣服的大妈大姐议论道。“快走！陆洋，快走！”

余歌拍打着我的手臂。“怎么了？你爸？”

我拉着她的手跑了很远。“你爸。”

余歌回我。“我爸？我爸怎么在那里。”

我疑惑道。“你啊，我回家了陆洋。明天见。”

余歌向家里走去。“小么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我哼着歌，一路小跑着向家走去。“小子，吃啥好东西了？这么高兴。”

姑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爸爸和二叔围着灶台炖肉。婶子和妈妈跟奶奶一起剁着饺子馅，看起来似乎没有姑姑什么事情。“没啥好东西啊，就是看您挺悠闲的。肉好了吗？”

我打着哈哈。“快了，快了。一会给你小子弄块大的，你没去找余家丫头？”

说着跑厨房拿了两只大碗端在手里。“找了，说了会儿话，她回去了。”

我接过碗，从筷笼里抽了几根筷子，分到姑姑手里。“就没请那小丫头过来坐会？”

姑姑斜着眼看着我。“人家忙！”

我随口应道。“忙还出来和你约会？”

姑姑不信。“啥约会啊，就是一起河边走了走。”

我认真的回道。“臭小子，还和我打马虎眼。那小丫头可是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打听你的消息。”

姑姑说道。“真的？”

我怎么不知道呢？下次一定好好问问。“好了，不调戏你了。来，吃肉。”

说着用大勺子给我碗里添了一大块肉。“熟了吗？”

姑姑兴致勃勃地看着我。“熟了。”

我觉得今年的肉特别香。“小海，出来吃肉了。你哥刚尝了，熟了。”

姑姑向着屋子里喊道。合着他们就是等着我回来啊，我就是个尝肉的啊。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在想余歌现在干嘛呢？啃骨头呢，还是吃饺子？有没有被烫到，有没有像我一样被抓去当试生熟的。想着想着我就走到了余家门口，远远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回家了。过了年，我就十八岁了。十八岁就成年了，再上两年学，我就出来社会了。那时候余歌是接着上大学还是我们结婚呢？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最爱的女人。很多年后我想起来那个时候，都是觉得美好的。虽然她没有最后陪在我的身边，但是她一直都在我的心里。多年以后，当她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我却没有了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勇气，或许一切都是命定的。她给了我年轻时候，懵懂时期最纯真的爱恋。而我，却不能一直陪着她，直到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