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一个人在你生命里留下很深的印记，用自己变成你生命里最痛的刺。陪你走过了春夏秋冬，寒冷酷暑。白天的你活得很肆意，夜晚却要抱紧自己，用针扎自己。才能让你不再去想起，曾经的她曾经鲜活地在你生命里来过。后来，在你的记忆里来来回回很多次，即使经过了很多年，依旧是你记忆深处最纯真的样子。2006年，过了元宵节年就过完了。正月十四，夜，村口小河边。“陆洋，我后天就要去学校了。”

余歌抱着我的胳膊说道。“嗯，时间过得好快啊。”

这个年，我们一直腻在一起，关系又亲近了不少。“我不想上学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余歌把脸凑到我面前，嘴里哈着气，很香。“在一起，和上学没有关系。我放假就回来了，况且我们可以打电话的。”

我说道。“嗯，就是不想离你太远。”

余歌继续说着。“乖，听话。后天我去送你！”

我哄着。“嗯，一定要去送我！”

余歌双手扒在我身上。我抱着她的脑袋亲吻，她热烈的回应。彼此都希望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更想记住此时的美好。正月十五，元宵节。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色灯笼，孩子们每人手里都提了个萝卜做得灯笼。把萝卜用刀子挖空心，倒进去羊油或者猪油，用绳子把萝卜两边连接起来，找根木棍挂起来，就是孩子们一整晚的元宵节了。晚饭后我和小海搬了个凳子坐在房顶上，泡两杯茶水，端点糕点瓜子，静静地看着烟花。“你俩倒是挺悠闲的。”

吴芹姑姑也上了房顶，坐在我旁边说道。“别人放烟花，我们就坐在这里看，每年我和小海都要在这里看的。”

吴芹姑姑今年没有提前回去招呼生意，过了今晚也要离开了。“小海怎么没有去玩？”

姑姑转头看向小海。“奶奶怕他摔了，每年都不许他出去的。”

我解释道。“明天，小歌和我一起走。”

姑姑说道。“好，我们一起走。”

我其实想去余家的，就是没有好意思过去。“我想着你们就在这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余歌在屋檐下喊着我们。“小丫头，上来吧，上面有凳子。”

姑姑和余歌打着招呼。“马上。”

余歌上梯子很慢，可能是天黑吧，我只好过去给她扶梯子。“哎呀！”

上到顶的时候，余歌见我在上面，直接去抓我，没抓牢，我们俩一起摔在了房顶上。“你俩不打算起来吗？”

姑姑和小海蹲在旁边看着，我俩抱在了一起。“哦……”我俩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从房顶上爬了起来。我们四个一起坐在房顶上看月亮，看烟花，余歌就在我旁边。“你俩是不是谈恋爱了？”

突然，小海从嘴里蹦出来这句话。“我没说。”

我转头看了看姑姑，姑姑赶紧解释道。“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我看了看小海，心虚道。“其实，你俩谈恋爱挺好的。”

小海说道。“姐姐和哥哥在一起，真好！”

小海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黑夜里，我握住余歌的手紧了紧。正月十六，早上七点。“臭小子，别赖床了，我们要走了。”

姑姑推开门走了进来，站在床前喊我和小海。“这么早，姑姑。”

昨晚这小子非得让我们陪他出去溜一圈，结果回来迟了，睡得也晚。“我要不是急着赶回去开门，我也想再多睡一会儿。”

姑姑整了整头发，拍着被子让我们起床。“姑姑，一路顺风！”

小海踮起脚去抱吴芹姑姑。“行了，你小子就在家吧。让你哥送我一下！”

姑姑抱了抱小海，向我招手。“芹儿，路上慢点。想回来了就回来，妈在家等你。”

奶奶抹着眼泪对姑姑说道。“妈，你放心吧！我走了，等你闲了，让老大送你过来，我带你好好转悠转悠。”

吴芹姑姑别过脸去，不让奶奶看到她的泪。说着话，奶奶把姑姑抱在怀里低声安慰。“走吧，走吧！”

奶奶拉着姑姑的手，不舍地向外推去。一阵离别的话说完之后，我和姑姑推开家门乘车离开。余歌已经等在村口了，余爸和余妈帮她拎着行礼。白色的羽绒服，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黑色的小皮鞋，配上一条深色的牛仔裤，看起来有一种纯真的美。余爸看到姑姑开车过来，热情地走过来打着招呼。“麻烦你了，吴芹妹子。幸好今天有你捎她一段，要不然这么多东西，我还真害怕闺女一个人拿不走。”

余歌爸爸对着姑姑歉意地说道。“余大哥，没事儿。反正我也是顺路，这丫头我看着喜欢，还亏着她陪我说说话。”

说着话，姑姑招呼我帮余歌拿行礼。告别了余爸余妈，姑姑开着车拉着我和余歌向市里而去。“冷不？”

我把余歌搂入怀，让她的手伸进我的口袋里。“还行。早上我爸给我弄了好几个鸡蛋，姑姑饿不饿。”

余歌没有阻拦我的趁机揩油，把鸡蛋剥好递给姑姑。“我还真饿了，早上光顾着收拾东西了，饭都没好好吃。”

姑姑接过余歌的鸡蛋，一边开车一边囫囵的塞进嘴里。“你吃不吃？”

余歌剥好一个鸡蛋盯着我，我赶快把手从她身上移开。“谢谢媳妇儿。”

这段时间，我们关系亲密了许多，我称呼她媳妇儿，她也没有拒绝我。“你们俩随便啊，当我不存在。”

姑姑说道。“好的！”

我回答姑姑，搁着以前我可不敢同姑姑这样讲话。“你啊，一点也不老实。”

余歌拉着我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一起。说说笑笑，一路上开开心心地向着市里走去。“我带你去我学校看看，姑姑一起吧。”

余歌轻轻地在我耳边说道，说完还不忘抬头询问姑姑。“哦，我不去了，我把你送到学校。让小洋陪你进去吧，我接子浩去。”

姑姑一边开车，一边回道。“那小子前天晚上跟我唠了一晚上，说什么也不自己坐车走了。我寻思着，拉他一起走，路上也不寂寞。”

姑姑回头对我讲道。“好吧，那你接完他，我在小歌学校门口等你。”

我对着开车的姑姑讲。“好，你们不用着急，吃过中饭，我过来接你。”

姑姑说着。我看了看余歌，她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越发的紧了。我知道那种感觉，是不舍。“那天来的晚，没发现你们学校真大。”

我左手拉着余歌，右手帮她提着行礼。“嗯，还行吧。毕竟是市里的高中，跟我们镇里没法比。”

她被我随意的拉着，耳朵根有点红红的。“小歌，这是谁啊，你哥吗？”

碰到小歌相熟的同学，他们向她打听着我。“他是陆洋，是我男朋友。”

每次余歌对她同学都这样介绍我，拉着我的手更紧。“哎呀，不得了了。校花有男朋友了！”

她同学听着她的话，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小歌，你干嘛跟他们说，我是你男人啊？这样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都没有人来帮你拿重东西了。”

我对着余歌轻轻地说道。“怎么？当我男朋友很丢人吗？我从来都没有希望除了你以外的男孩子过来帮我，更没有让他们帮过。没有你在身边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我自己干得。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男朋友了。”

我看着她，我的小丫头很要强。“我能进去吗？”

我看着面试的女寝室那三个大字，和坐在寝室里的老师。吞了吞口水，对着身边的余歌问道。“当然能，我们学校的老师很通情达理的。每年开学那几天，总会有男孩子过来帮忙的，老师也是很心疼我们这些姑娘的。”

余歌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放心。“在我们学校，女寝门口是禁止男生靠近的，不管什么时候。”

我突然就爱上了这里的老师，想着我们学校的老师有这里的一半，就好了。“你们学校是不是谈恋爱的很多？”

余歌斜了我一眼。“是很多，但是我没有。”

我感慨，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两种状态。原来，有些孩子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了不一样的人生。“我们是重点高中，大家都只顾着学习。谈恋爱，都是偷偷的。”

余歌看着我说道。“还是你们好啊，可以无所顾忌。”

说完又感慨了一句。在门口老师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放行了。“小伙子挺帅的吗？说，是怎么把我们小歌骗到手的。”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进入余歌宿舍的时候，他们宿舍的女孩子好像约好了一样等着我们。“哎！没骗。我对我们家小歌，是真心的。”

我接受着拷问，还不忘把小歌拥在怀里。“哎呀呀，辣眼睛。”

宿舍一帮小姐妹见调戏不到我，一个个接过我们手里的行礼，帮着余歌铺床。“小子，以后对我们小歌好点。要是我们小歌受了委屈，我们娘子军可不会放过你。”

一个齐刘海的姑娘对我挥舞拳头说道，后来余歌对我说，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叫小路，龙小路，很难得的一个姓氏。“我带你走走吧，顺便请你尝尝我们学校的美味。”

在他们宿舍姐妹的围攻下，我有点招架不住，小歌帮我解围道。“好，我听你的。”

就在身后一阵起哄声中，余歌拉着我的手离开了。“这是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我来这里是最多的。”

小歌望着我。“这里挺大的，比我们学校图书馆大好几倍的。”

那时的我没有读懂她眼睛里的意思。（想你的时候就逼着自己看书，来到这里就会想到想你的时候）“走，带你吃饭去！”

图书馆的人，很多。操场上，人反而不多。“是不是看书就很无聊？”

余歌小心翼翼的问着。“其实也没有，可能环境不一样吧。”

余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我没事。“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在睡觉。”

想到睡觉，我转眼看了她一眼，她嗔怒的回了我一眼。“想什么呢？我是说以前中学的时候，你睡觉还流口水。”

我看着发育良好的余歌说道。“你，你个大色狼。初中的时候就偷窥我睡觉，是不是对我早就预谋很久了。”

余歌气道。“哪有？只是感慨罢了。同样地年纪，两种人生。”

我有点兴致不高。“我怕有一天我追不上你的脚步，你会飞得越来越高。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那时候你还会看得上我吗？”

我抱着余歌在她耳边说着。“说什么呢你？我都喜欢了你好多年了，你知道吗？今天喜欢，明天喜欢，一辈子都会喜欢。你等着我，我们是要结婚的，一辈子的。”

余歌拍打着我的背，让我安心。“吃饭吧，我饿了。小歌。”

我松开她，周围已经有好多人在看我们了。那个年代，谈恋爱大家都是悄悄的。“嗯，好。让我再抱会你。”

余歌说道。“好多人看着你的，校花同学。”

我调戏地说着。“啊？谁啊。”

我估计她抱我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看到这么多人看她，拉着我快步的跑开了。“我是疯了吗？完了完了！”

余歌一路小嘴叨叨着，一路小跑着把我拉到他们学校餐厅。“我去买饭！”

食堂这个时候人不是很多，我抬头看了一眼挂在远处的钟表，11点。这里有很多小吃，还有面条，和各种主食。我们学校好像只有大米烩菜，面条烩菜，反正饿不死就行。“渴不渴，我去帮你带两瓶水。”

远远地余歌用一个大盘子端着两份面条过来。“不渴，有面条就够了。”

我看着漂在面条上面的一块鸡腿和一块鸡蛋说道。人生在每个阶段都会有很多的岔路口，我们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也许这条路并不适合自己，也许许多年以后自己还会对当初的选择愤慨。迷茫的时候不要怨恨，巅峰的时候也不要炫耀，每个人走得路不同，却都会有各自的精彩。“走了！”

校门口，余歌一直拉着我的手。时间过得很快，姑姑和子浩已经在门口等我了。“暑假的时候，我去找你。”

余歌忽然抱着我说道。“好，小歌。我该走了！”

我转身回抱着余歌，不敢去看她的脸，真想这样一直下去。“洋子，暑假回来就能见到余歌了，不要不高兴了！”

子浩在我身边开导着。其实我刚上车的时候，真想下去。看着余歌哭泣的脸，那一刻我是想留下来的。不为别的，就想多陪她一会儿，哪怕只是一刻。可是我知道，在我们这个年纪有些事不该入的太深。很快就到了我上学的城市，或许是刚和余歌分开的缘故，我身上还能闻到她的味道。“就把你俩送这了，我回去了，有事打电话。”

姑姑把我们送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2006年，春。在这个城市的第二年，秋天就要读三年级了。“我回来了，大家想我没有？”

还没开寝室门，吴子浩这个呆瓜就大喊大叫了一句。“怎么没人，不会就我们两个来了吧，洋子？”

打开门发现铺位都是空的。“胖子，你在哪呢？什么？学校通知延迟半个月开学，迎接新生？搞什么飞机？我和洋子都来了，就在寝室。下午你来接我们？好的。”

吴子浩拿着寝室的ic电话，给胖子打着电话。“下午胖子过来接我们，让我们先去那边住几天。”

我们一边整理被子，一边计划着这半个月的生活。“要不，去姑姑那里吧，顺便还能帮她干干活。”

想起了去年和姑姑一起送货的场景，感觉自己长大了。“行，那我再给大美女打个电话。”

说完吴子浩放下手里的活，打电话去了。“大美女说让我俩明天过去，今天就让胖子带我俩好好玩，明天下午她去接我俩。”

就在我快整理好被子的时候吴子浩对我讲。“行，那我们先整理点衣服。”

说着我和吴子浩又干起了活。“我给小歌打个电话。”

我拍了拍向卫生间走去的吴子浩说道。“那你俩腻歪吧，我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

说着关上了厕所门。“嘟嘟嘟…”“喂，找谁？”

那边有人接起了电话，听声音没有听出来是谁。“我找余歌，我是陆洋。”

我对着那头说道。“哦，我是戚凤。你等下啊，陆洋。我帮你喊她一下。”

这次我听出来了，是那个说话很好听的女孩子。“小歌，你家陆洋找。”

……“小洋，是你吗？你们到了吗？”

余歌关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我们到了，姑姑回店里了。我和子浩在宿舍，但是我们学校刚通知延迟半月开学，一会儿胖子过来接我们。你，还好吗？”

我把这边的情况和她讲了讲。“我，很好。就是有点想你。”

她后半句说得声音很小，估计是宿舍有人的关系，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一片吁声。我猜她这会儿，脸蛋儿一定是红红地。又交谈了几句，有人在身边很多情话都没有讲出来。匆匆挂掉电话以后，吴子浩也从厕所出来了。上午没事，我们俩就趴在窗户边看新生军训。吴子浩一股劲的夸那个女生漂亮，那个女生适合做女朋友。我想着我有余歌了，别人都和我没有关系了。看了一会儿，我和吴子浩打了一声招呼趴床上睡觉去了。胖子来得时候已经下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子浩也躺床上睡觉去了。胖子大嗓门站在我床边，喊我起床，可能是昨夜到得晚，没有睡好的缘故，这一觉睡得特别香。我俩起床简单地洗漱了一遍，就陪胖子去他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