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名,按惯例若无特殊情况大商铺的掌柜都是有秀才之身才好任职,你儿子如今是和功名啊?”
“这……我儿……”门外传来哄笑声:“他和他儿子年年都考,考了这么多年连秀才都没考上!”
宋通判说道:“云映儒!云记珍馐既是别人家的生意,要如何用人都是别人自己家说了算,若全天下人都和你一样,举荐不成便怀恨在心伺机报复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看着云大伯涨红,云毅嘴角微微一勾,接着说:“我舅舅虽然因故没有再走科考之路,但是一身学问从未丢掉,将我家铺子打理得仅仅有条。毕竟是血亲,在如何也绝不会做和说任何对我们不理的事。”
云毅再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特地加重了语调,讽刺云大伯。可脸皮厚之人对此不痛不痒,云大伯还是头铁的嚷嚷:“都是血亲,怎我家就用不得,分明是你因为我那早逝的弟弟不在了,便不亲近本家了,转头去讨好外戚!”
“因为你不是啊!”
“你说什么?”
“我儿是说,因为你不是我儿的血亲。”
站在一旁的云柳氏突然出声。话题进展到这个地步,接下来由她来说才更合适些。云大伯一副快气得脑血栓的样子,指着云柳氏说道:“你!你竟然!怂恿你儿子不认大伯,简直是大逆不道!”
云柳氏不理他,上前几步朝宋通判跪下,看到母亲下跪,云毅和云舒也跟着跪在她身后两侧,像是她坚定的守护者。云柳氏开口道:“大人,民妇公婆离世时曾亲口对民妇与夫君说,大伯并非是公婆的亲生儿子,是云家从京城刚迁到上河村时,有人遗弃在云家门口的。”
云大伯摇摇欲坠的大吼:“你这个毒妇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可能不是爹娘的亲生子?”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云家三口,无一不震惊万分倒吸一口气。云柳氏转头看向云大伯:“他大伯,原本这件事情我是打算烂在肚子里的,可是你以长辈的身份压迫我家,那我只好如实相告了。当年云家刚到上河村落户不久,就有人将婴孩丢弃在云家门口,那时公婆还没有孩子,便将你收养下来,这么多年一直视如己出,就连分家的时候也将大半的家产分给了你。”
云大伯双目通红:“你有何凭证?肯定是在空口白牙的胡扯!”
“有凭证!”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转头,只见上河村村长扶着一位耄耋老人正走进,围观群众们纷纷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云大伯喃喃的说道:“安伯?”
安老伯上前要给宋通判下跪,宋通判连忙说:“老人家不必行礼,快到凳子上坐下吧。”
村长扶着安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随后村长开口:“通判大人,草民是上河村的村长李峰,这位是我们村目前最年长的长老李安老伯,听闻今日庭训事关上河村,草民便和长老一起赶来。”
宋通判点点头:“老人家辛苦了,刚才您说有凭证?是何凭证?”
安老伯颤颤巍巍的掏出一个木盒说道:“大人,云映儒确是当年的弃婴,云家心善与村子商量将其收养,当时还签下了一份收养文书,上面在场的有当时上河村的村长与五位长老,都有在文书上签字按手印,时隔四十年,上面签字的人如今仅剩下老头子我了。”
宋通判细细的查阅这张四十年前的文书,云大伯不敢置信的问安老伯:“安伯!我真的是云家捡来的?”
安老伯用混沌的眼神看了看他的脸,说道:“阿儒,多年未见,没想到再次相逢会是在这种场合,安伯时日不多了没有必要撒谎啊。当年村子里原本就要把你送去官府办的流民所的,但是你父母说你尚在襁褓去那里怕就活不了了,随后便将你收养,还与我们约定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那时云家刚来不久,很多人都以为你是云家带来的,所以从未有人怀疑过你的身世。”
这时宋通判也已经查看完毕了:“云映儒,人证和物证都有了,你确实不是云家的亲生子,所以不管秘方是不是祖传的,秘方和祖宅不传给你都是正常,你的说辞并不成立。”
云柳氏趁此时提出:“大人,大伯觊觎我家的财产多时,为多财产还不惜抹黑我家,毫不在意是否影响我儿的前程,有这样的亲戚在,我家简直像是在刀锋上行走,既然已经证明我们两家不是血亲,恳求大人允许我们两家断亲!”
看了好大一出戏的群众们也纷纷附和。“对!就应该和他们家断亲!”
“反正也不是血亲,还是早些断了好,免得又被泼脏水。”
……“肃静!肃静!云映儒,鉴于你今日的行径,本官正式同意云柳氏的请求,让你们两家断亲,从今往后你们两家就再无瓜葛了。”
云大伯并没有回宋通判的话,只在那癫狂的痴笑:“怪不得!怪不得!我与爹娘丝毫不像!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事情做得出色,弟弟接得爹爹过目不忘,只有我!只有我!再怎么起早贪黑的用功也没用。”
直到主簿写好了文书,官差押着他的手按上指纹,他也还没缓过来。退堂后群众们津津有味的谈论着慢慢退去,云舒看见大伯被家人扶起,两眼无光。云毅问:“妹妹,怎么了?”
云舒叹了口气:“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金银财帛真是让人盲了心智,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