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了饭，云舒、云毅和宋衍在院子里吹着风消食，宋衍和他们说了天雷的事：“确实不是什么怪力乱神之事，是一种苗王代代相传的机关，能引发爆炸，切立下规矩，苗王升仙的地方要马上烧掉，这才让这个秘密从古保守至今。”

“既然是秘密，阿衍你是怎么知道的？新苗王告诉你的？”

“呵！那老苗王见大势已去，像带着我一块儿升仙呢，只是我反应快跳出了房子，否则也去当神仙去了。”

云舒惊呼：“竟然这么凶险，宋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宋衍摇摇头：“没受什么伤，只是那玩意儿威力甚大，我被弹了出去，一时间还有些懵。”

看他真没受伤，云舒和云毅才放下心来，云舒接着问：“宋大哥，你有看清楚他那个机关是什么样子吗？”

“到也不能说是机关，我这段时间时常想那时的情景，他说要拿笔墨写降书，却从书架深处拿出一个黑疙瘩，我看到一丝火光后就下意识跳窗出去，与此同时就发生了爆炸。”

云舒在心中想了想：“宋大哥，那天雷有可能是火药。”

“火药？你是说放在鞭炮里的火药？”

“对，那天雷有可能就是将火药大剂量的混合在一起放进一个容器里，当点燃的时候能瞬间爆炸产生强大的冲击力，但是用了火药总会留下痕迹，所以才要将现场立即烧掉。”

宋衍沉思片刻，随后道：“怪不得当时我隐约觉得嗅到了硫磺的味道，烧房子是也觉得着得异常的快。”

云舒点头：“那应该就是了，竟然能发明出火药，苗人的技艺确实高超，用火药制成的热武器能敌千百个战士，且伤害力极强。”

云毅眉头紧锁：“阿衍，我觉得这火药只掌握在苗人手上不是一件好事，若在战场上被对手利用……”“哼！怪不得区区一万苗人，竟然与朝廷叫嚣，原来苗王是仗着火药的势了。”

云舒脑补了一下：“估计上两任老苗王确实是想用火药对付朝廷，但是还没等时机成熟就病重，只得匆匆将大任交到儿子手里，无奈前任苗王是个平庸了，还没搅起浪花就被自己儿子反了。”

“舒儿，你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个火药？”

宋衍正色道。“是爷爷说的！”

“爷爷说的？那我怎么没听过？”

云毅一脸疑惑。“因为爷爷之和我说呀，小时候他经常给我将些神话故事，他以为我小不会记得，可是我全都记得。”

云毅沉默了一会儿：“舒儿小的时候，爷爷确实经常抱着她在院子的树下乘凉，给她讲故事，我们都以为是哄着小孩玩，也没仔细去听讲的什么。”

宋衍见提起云爷爷，云毅有些失落，安慰道：“云爷爷满腹才华却无用武之地，老祖下令云家子孙不得再入朝为官，云爷爷不好和你说这些，怕你学得多和他一样郁郁不得志。”

云毅擦了把脸，故作轻快的问：“爷爷还说了什么故事？”

云舒这下可为自己的稀奇古怪找到了好理由：“爷爷说的可多了，还说山中有精怪，能说人话化人性。”

额……云毅和宋衍想这大概就真的是在哄小孩了。说回火药的事，云毅道：“阿衍，这件事你要向上峰汇报吗？”

宋衍点头：“要的，此次立功圣上还给了我直接向他递密报的特权，这事我还要先回去和叔父、大伯商量一下。”

云舒说：“爷爷还和我说过不少火药武器的形态，若有需要我可以画下来，但是具体的原理和制作工艺我就不了解了。这天过后又是十日见不着宋衍的面，终于等到他露面，却是匆匆来云宅把云舒和云毅接走了。在马上宋衍和云舒说：“圣上对此事十分的重视，让苗王上交了天雷的制作方法，命我主管火药武器的研发，如今派了几位最好的工匠来沐城。我和圣上说云家后辈略知火器雏形，所以圣上要你们来协助，事成后你们也是立了大功。”

云毅嘿嘿嘿的笑：“我倒是沾了妹妹的光了。”

“宋大哥，苗王愿意将火药的制作方法献出来了？”

“是的，圣上允诺在零陵郡圈一块平整的良地给苗人部落建村子。”

“所以他们其实也不想住在深山老林里的是吗？”

“这是自然，深山里地势险峻，又没有良田，出山又困难，他们早就想迁出来了，但是如果分散进汉人的村落，一下子又很难融入。如今直接圈给他们一块好地，有山有水，能建房还能开垦田地，只要日子好起来，他们就会慢慢汉化了。”

马车一路来到离军营很近一个庄子上，这里偏僻，人烟稀少，门口还有几个兵哥哥把守，确实是个搞研发的好地方。圣上派来的工匠是三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小老头，云舒放下心来，她就怕圣上派来的大拿压根就看不起她，那就谈不上什么协助了。火药的制作已经从苗王那里得知，云舒的任务就是将知道的火器样式画出来，让工匠师傅参详内部结构。以前在孤儿院，大厅里有一台电视机，常年滚动播放的不是动画片，而是CCTV纪录片频道，有一部关于火药武器的历史，每年都会播出好几次，她早就记在了心里。等长大后她回去看望老院长，才偶然知道，电视只放纪录片频道并不是因为谁喜欢看，而是因为遥控器不见了，管理阿姨不喜欢看电视所以每天开了电视就不管了，而小朋友们没人敢上去按电视底部那个换台的按钮。后来她用奖学金给孤儿院卖了两台电视并开通了会员，让弟弟妹妹们能看上动画片，如今她不在了，也不知道今年有没有人给他们充会员了。想让火药的杀伤力得到最大的释放，最好是打造成炸弹，就像天雷一样不需要打造太多，只需一个就能放倒一片。而像手枪那样的精致就暂时不在云舒考虑范围内了。古时候最开始的火器其实是“霹雳火球”，北宋时，人们用竹篾编制成球形，外糊泥纸，内装火药和瓷片，施放时发出霹雳般的震响，它主要起燃烧作用，但同时可崩射出碎瓷片以击伤敌人。不过，如今天雷已经能将火药做成了用生铁铸成弹壳的形式，那么就可以直接跳过了。不过等云舒提笔的时候却有些苦恼，若是画一些太高端的，她弄不清原理也就罢了，恐怕工匠师傅也造不出来，不如先试一些比较简单的，循序渐进。云舒先画了一个配重式抛石机，首先要有一个牢固的平台，平台下装有轮子方便移动。平台上竖两支粗壮的支柱，支柱间有固定横轴，上有与轴垂直的杠杆，可绕轴自由转动。与横轴的支点将杠杆分为七比三的比例，杠杆短臂上固定一个重物，长臂末端设一个弹袋。发射时，用绞车把长臂向后拉至几乎水平，突然放开，弹袋即迅速升起。当短臂上的重物完全落下时，投射物从弹袋中沿约45度角飞出。按前世的见识，三十公斤的石弹射程约一百四十米至二百一十米，一百公斤的石弹射程约四十至七十米。若是用火药，那重量就比较轻，到二百五十米应该不是问题。云舒还顺手画了一种适合水上作战使用的“霹雳炮”，是用纸筒做炮管，内装石灰和硫磺等物，燃放时，弹体先射向空中，再降落水中，硫磺和石灰见水便膨胀发火，跳出水面，纸筒随即炸裂，石灰烟雾四散，可迷障敌人，伤及双目。接下来的半个月，云舒和云毅每天都会来和工匠师傅讨论火器的制作，当然很多时候他们都是提出想法，由工匠师傅想办法来完成，有点像现代的产品经理和程序员。没想到云毅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按着云舒的抛石机，改良了铁制弹壳的天雷，用纸和麻皮代替铁壳，外表再涂上沥青和黄蜡，制作成本更低，爆破力度也更大，爆破后还会散发刺鼻的浓烟。在一切细节都沟通好后，接下看就看工匠师傅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