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托汗拿出画像,在姜柔面前展开。姜柔瞧着那画像上的人,忍不住皱眉道:“你确定,她是个老妇人?”
那画像明明很年轻,一点也不像个老妇人。“这的确是老妇人,只不过当时听这妇人说,她乃是中原人,不过在外行医多年,已经多年不曾回过家中,防止有人认不出年轻时候的她,所以才找画师给画了年轻一些。”
姜柔拧了拧眉,这画像上的人,怎么和母亲这般相似?“这位姑娘,你可认识此人?”
依托汗问道。姜柔抿了抿唇,然后一脸平静道:“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没见过此人。”
“你再好好看看,你既是雪医的徒弟,又怎会认不出她呢?”
阿娜尔汗有些激动道。姜柔神色未变,也不做回答。“这位大夫,是我们打搅了!”
依托汗拉着阿娜尔汗走出了医馆。阿娜尔汗显然不想就这么放弃,一脸不解地望着依托汗:“哥哥为什么不让我问?她既是雪医的徒弟,怎会不认识雪医?除非她是冒充的!”
依托汗沉声道:“妹妹,你先冷静些!”
“你不觉得里面的女子,与雪医长得有些相似吗?”
“是吗?方才太着急了,我竟没注意看!”
阿娜尔汗一脸诧异地望着依托汗,她正准备拿出花卷,再仔细看两眼,却被依托汗拦了下来。“先上马车吧,既然里面的人不想承认,想必是有缘由,再问也是问不出结果的!”
依托汗说道。“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来了中原,若是带不回雪医,只怕是……”阿娜尔汗心中焦急。“傻丫头,急什么?”
依托汗一边拉着妹妹上马车,一边缓声宽慰道,“不用担心,我们还有时间。”
姜柔望着两个西玉人的马车走远,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红蕊!”
她搁下手里的笔墨,将一封拜帖递了过去。红蕊接过拜帖:“小姐这是……”姜柔沉声道:“交到韩家!”
“小姐要去拜访韩家,听闻韩少夫人刚刚得了身孕,咱们是不是应该备些薄礼?”
红蕊是个考虑周到的丫鬟,见姜柔最近事多,防止她有所疏忽,便开口提醒了一句。姜柔闻言有些吃惊地望向红蕊:“表嫂怀孕了?那我更该去看看她了。”
“快去帮我备些安胎的补药!”
姜柔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坐着马车前往韩家的路上,绿杏便道:“瞧着小姐连着几日面色忧愁,今日可算是有个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红蕊道:“之前韩夫人便送了好些邀帖过来,只是小姐总有要事耽误,便未曾赴约。”
“想来韩夫人心里也是惦记小姐的!”
姜柔轻轻吐了口气,温声道:“从前我一直不与韩家有交集,是怕府上的事牵连到韩家。”
如今梁氏是彻底被废了,姜怀鲁忙于朝政,自然也顾不上家中。她可以趁机好好查查母亲当年的事。姜怀鲁在母亲死后,驱散了她身边所有伺候的下人,到底是想隐藏什么秘密。说话间,马车在韩府门前停了下来。姜柔刚进门,便听见府里传来一阵阵争吵。“萧如意怎么也是我们萧家的女儿,如今她怀有身孕,我做母亲的将她带回去休养一段时日,这有何不可?”
萧秦氏大喊道。萧盼盼紧跟着道:“就是,你们韩家做事未免也太霸道了!”
韩夫人一人面对这对凶恶的萧家母女,一时间正不知如何是好,正好见姜柔从外面进来,脸上更是露出了几分窘迫。“你们萧家将如意接回去,哪里是想照顾她?你们分明是想强行扣下她腹中的孩儿!”
韩夫人哪里不明白?萧如意掌握秦家医术,腹中这孩子若是被带去萧家,就再也别想回韩家了。萧秦氏是忌惮这孩子学会了秦家和韩家的医术,日后会将秦家的招牌彻底打下去。姜柔走到韩夫人身边,沉声道:“舅母,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吵起来了?”
“这孩子身上既流着你韩家的血脉,也流着我们萧家的血脉,就算带回我们萧家养育,也不是不可!”
萧秦氏义正言辞道。“萧如意既然嫁到了韩家,便是韩家的人,她既没有被休,也没有和离,你们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她。”
姜柔厉声道。萧盼盼冷哼道:“这是我们萧家和韩家的事,关你什么事?这里轮得到你插嘴的份儿吗?”
“你们都别吵了!”
就在这时,萧如意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母亲,妹妹,我之前在信上就曾明确告诉过你们,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们若是想看我和我腹中的孩儿,你们来韩家做客,我和婆母自会热情招待。”
“只是若是要将我接回萧家,这话传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我是被韩家赶出了门。萧家和韩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容不得母亲和妹妹这般胡闹。”
萧如意一番言辞恳切,说的韩夫人十分感动。她本以为儿媳妇会向着娘家人说话,没想到她会如此识礼识大体:“如意,真是苦了你了,让你在中间这般左右为难!”
萧如意转头,一脸诚挚地看向韩夫人:“自从进到家门,母亲一直将我视如己出,如意断然不能做那让您寒心的事。”
“这孩子是韩家的血脉,也断然不能在萧家落地。”
看着萧如意如此偏袒韩家,萧秦氏气的咬牙切齿:“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认别人做母亲?你嫁到韩家才几天,就将我和你妹妹全都忘记了是不是?”
“母亲,我……我没有!”
萧如意一时激动,只觉得腹部发紧。姜柔见她捂住肚子,立刻上前给她把脉。“孩子没事,嫂子且要控制住情绪,切莫过于大喜大悲!”
说罢,姜柔拿出一枚香囊,递给了萧如意,“此香有安神安胎的功效,嫂子且缓一缓。”
萧如意接过香囊,一脸感激地看向姜柔:“谢谢你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