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了一个闲散的周末，程珞看到群消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正式毕业。她要回一趟学校，处理一些毕业文件。事关重要，辅导员特别强调了无特殊情况必须本人处理。学校就在本市，去一趟倒也不是很麻烦。程珞翻看着和医院的预约，和裴谦弈商量行程。“我和你一起回学校吧。”

得到了并不是很意外的回答。“那，上午回学校，下午去医院吧？”

程珞问。“不用那么赶。迟约一天也是一样的吧，陈医生随时都有空。”

陈医生是专门给裴谦弈请的私人医生，时间上自然是看裴谦弈方便。程珞这样说，一方面是想快点看看裴谦弈的身体情况，另一方面，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安排与裴谦弈的外出时间。想着学校的事情也就处理半天，刚好剩下的时间就去医院了。“啊，那也好。”

程珞应着。“下午，我陪你回家吧？”

裴谦弈提议道。家？程珞心中下意识涌起抗拒，表情凝滞了一下。“你想和我一起回去么？那个，我还没告诉我妈你的事。”

程珞小声道。“那就刚好这次见见阿姨吧。”

裴谦弈很自然地说道。也是，三个月，她不可能瞒那么久。程珞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突然带个男朋友回家，母亲又会作何反应。周一，早高峰极其严重。医生建议裴谦弈不开车，这几日司机一直随时待命。离学校还有一小段距离时，车是彻底开不动了。程珞不想太招摇，裴谦弈这车一看就价值不菲，便恰好说道：“我们下车走路过去吧。”

裴谦弈当即点点头，让司机停车。学校周边的环境，程珞都很熟悉。也有一阵子没回到这片地区，她有些怀念起来。“直走，转个弯，然后再直走，就到西门了。没有多远，很快的。”

程珞用手指了指前方。裴谦弈笑：“我又不怕走路，倒是不介意路程长一点的。”

他个子高，腿又长，程珞有意加快一些步速，怕跟不上。但裴谦弈只是走得又稳又缓，反而好几次程珞走到她前面几步去了。等她慢下来，裴谦弈便牵过她的手。“走那么快干什么。”

这下两人并肩而行，相互摸索着对方的节奏，逐渐同频。程珞的内心变得平静，淡淡的愉悦跟着鸟雀一起飞入云端。直到一声叫喊打破了这片平静。“程珞！”

程珞回头看，一辆单车向她飞速而来，车上的人在即将抵达时一跃而下。“常思青？”

程珞自认为她与常思青并不熟络，两人相识于一场辩论赛。他打四辩时很儒雅，敛去了不少辩论赛上常见的咄咄逼人，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做了一个很有逻辑性的总结陈词。原本精彩的表现却被一颗崩掉的纽扣破坏。常思青家境贫寒，身上的正装是临时租借的，不合身的一套。场下窃窃私语，有人偷笑。程珞当时埋头看自己的笔记，没看到那颗崩掉的纽扣。她有些疑惑场下的氛围，便带头鼓起掌来。他是正方四辩，发言属于最后一个环节。既然比赛已结束，程珞只是想着，送给对方一个赞赏的态度。掌声相互应和形成一片，常思青赛后主动加了她的微信。他偶尔找她讨论一些话题，关系不冷不热。“程珞，你……”他声音还有些喘，转而目光移到裴谦弈身上去。“这是谁啊？”

常思青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脸色突然沉下去：“你男朋友啊。”

程珞对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不明所以，点了点头。一张略带恼怒的面孔看向她。“你为什么不等我啊，你不是喜欢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