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得大声，又快到学校门口了，不少同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程珞完全愣住了，“你在说什么啊？”

常思青的目光落在裴谦弈灰色的风衣上，突然咧嘴笑了。“也是，找到有钱人了吧，还怎么会看上我这种穷小子？”

不等她说什么，常思青骑上单车，泄愤般飞驰而去。莫名其妙被人这样吼了一句，程珞心里也闷闷的，感觉到裴谦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我和他不熟。”

程珞下意识解释着，声音有些无奈。她抬头看裴谦弈的脸色，他似有一瞬的不悦，很快又烟消云散。“哪来的癞蛤蟆，臆想天鹅喜欢他。”

这句话经他那张清冷的脸说出来，竟莫名有些喜感。程珞晃晃他的手：“走吧。”

学校向来以开放包容自诩，校门一年四季都无人看守。每逢校园里花草茂盛时，也有不少人跑来参观打卡。裴谦弈很顺利地被程珞带进去了。她要去综合楼的办公室，找辅导员拿文件。虽然用校园卡刷开门后便可畅行无阻，但程珞总觉得带着裴谦弈进教学楼不太好。她停在楼前，看着他。“我自己进去吧，你等我一下。”

“楼里会碰到你的同学吧？”

裴谦弈瞟了一眼门。“是啊，应该会有。”

程珞不明所以。“我这么拿不出手啊，你怕她们看见我？”

程珞简直被他的这番话惊到，“呃，怎么会啊……”“我开玩笑的。”

裴谦弈轻笑了一声，松开她的手：“我在树下等你。”

会开玩笑的裴谦弈，太稀奇了。程珞深呼吸一口，转身向教学楼走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裴谦弈。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他安稳平静地站着。脚下的步履轻快起来，程珞走到辅导员的大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不同的办公桌前，零零散散站着几个学生。“于老师。”

程珞问候了一声。“表格是可以代拿，但是我要问问你们的就业情况啊。”

带着金属边框眼镜的女老师抬起头来，看她一眼：“哦，程珞是吧。”

“老师，就业市场不景气，不着急的。三月不还有很多春招机会嘛。”

男生笑着接过表格。“你好歹是学金融的吧，那就业不比汉语言的广？我就带你们两个专业，你看人家吧，大四上学期就跑去青梅实习了，多有打算。”

“青梅啊？哦哦，真厉害啊。”

男生瞥了程珞一眼，语气有些奇怪。“老师没什么事的话，那我走了哈。”

说着，他大步流星跨出办公室。程珞没太在意他话里的一丝敌意，对着老师小声道：“老师，我不在青梅工作了。”

“什么？”

于老师推了推眼镜：“程珞啊程珞，你向来是个优秀懂事的，我是觉得你绝对不会给就业率拉后腿的，这是怎么回事？”

“算了，我就知道，在公司上班不稳定。你是女孩子，又是文科生，去考个教师编制不是安稳得多？现在公告也发了不少了。”

不等程珞说话，于老师又道。程珞没有反驳，轻轻道：“好的老师，我试试看。”

于老师拿了一小叠表格给她：“拿去填吧，不能涂改。”

程珞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程珞。”

有人叫她。穿着小西装的女生向她走来。“班长。”

程珞问候了一声。“你和常思青是怎么回事呀？”

她一脸好奇。程珞懵了片刻：“什么怎么回事？”

“哎呀，学校表白墙不是一直在匿名更新你们的故事嘛。我偶然刷到的，发现了你们的小秘密哦？”

班长说着，又拿起手机示意给她看。今天的投稿是：到此结束了。程珞先前没有关注这个公众号，她用自己的手机点进去看，发现自己无意间成为了别人的臆想对象，只觉得匪夷所思，大脑发昏。楼梯像没有尽头般向下延伸，程珞脚下一个踉跄。人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抬头，裴谦弈手上握着她的手机。“下楼梯还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