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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诨岳城的地界,涂秋以为会碰见奉段,但奉段不在,涂秋有点失落,只好自己穿越沙漠,可没人带路,涂秋难免迷路,就在他差点迷失时,奉段又骑着骆驼出现。
“哟,我猜到你会来,没事就过来逛逛,没想到还真碰到你了。”奉段笑他。
涂秋给他比大拇指:“厉害。”“走吧,送你进城。”
奉段走在前头,涂秋还是跟在他后面。
两人一起进城,还是走进那家酒馆,老板见涂秋来了一脸不高兴。 “干什么?我今年不赌你赢了。”老板收拾桌子。
涂秋笑笑:“我也不买了。”他和奉段一起坐下喝酒,两年没见,奉段给他聊了上一届参赛者的现状。 “楚轻帆现在混的不错,长老很喜欢他,估计能参与乘尚阁下一任阁主的选拔,邓邵闭关了,那个第一没名没姓,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回红姐没听到有内幕的风声,所以可能是最公平的一届。”
奉段闲聊几句。
涂秋皱眉:“公平?你在说笑?”奉段摇头:“真没听说有内幕。”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涂秋不跟他争论。
奉段撇向他的刀:“你不找楚轻帆拿回你的剑吗?这把破刀有什么用?”涂秋看了眼刀:“足够了。”
奉段想起个事跟他说:“你两年前走之后北粤堂的人来过,大赛有登记你的信息,他们来找过你麻烦吗?”
涂秋摇头:“没有。”
奉段松口气:“那还好,我觉得他们没疯到还特地跑去抓你。”
两人说说笑笑喝酒,夜幕降临,奉段帮涂秋找家客栈住下,涂秋谢过他帮忙,把奉段送到门口看他离开。 原本相安无事待三日等着大赛开始,但涂秋踏进房间门就被人瞪着,面前坐着大概八人,身上穿着北粤堂的衣服,是个明白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爹不在这儿,你们找我也没用。”
涂秋开门见山的说。
领头的男人倒茶,悠闲自得:“我们要是找他,早跑到流水村去了,我们是来找你的。”“找我干什么?”
涂秋疑惑怎么着也要见他。
“堂主要你跟我们回去,你但凡聪明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男人说道。
涂秋摇头:“不明白。”男人被他的话搞得呛水,咳嗽声说:“跟我们混,能明白?”
涂秋想想:“明白了。”
紧接着说:“我这次没打算活着回去,你回去跟堂主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什么意思?”
男人反被他搞蒙:“随便打两下就好了,北粤堂不屑于这种大赛。”
涂秋没说话,将一群人赶出去,他没动手是看在涂伏的面上,不然刚刚就动起手来了。 几人被赶出去,男人拂袖带着人离开,气愤涂秋不识相。 无奈的涂秋在人走后开始剧烈咳嗽,地上咳的到处都是血,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次日涂秋醒来还躺在房间里,口中都是干涸的血,他撑起身洗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去趟玄离宫所在的住处。 他是去找婵曼的,并且把婵朗玉让带的信给她。 婵曼见他来了不意外,但有点生气:“你是涂伏亲儿子吗?”
“是啊,咋了?”
涂秋递信的手顿住。
婵曼没多说,拿过信拆开看,信里就两句话,婵曼看完脸色不好,他盯着傻楞的涂秋,收好信邀请涂秋进屋喝茶。 涂秋蒙了,但还是跟着她进屋,两人面对面坐下,徒弟倒茶,婵曼喝了一口才开口。 “堂姐跟说让你跟我混。”“不要。”
涂秋拒绝:“我没兴趣,就是来走过场的。”
“看不上我?那想去哪儿?”
“西天。”
空气沉闷,婵曼叹气:“你这是做什么?好好在家种地不也一样?”
涂秋苦笑:“哪有那么好种的地?”
婵曼听的生气:“涂伏这么多年还这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对这个世界的不满,对你们的不满。”
涂秋缓缓道来。
“一直都这样。”婵曼回他。
“可不该是这样。”涂秋反驳。
婵曼无话可说。 涂秋接着聊:“我来只是向他证明,很多事没有意义,做不做都一样,我不想做,他想做,我们都需要看到一个结果。”“那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啊,以前不理解,现在不在乎。”
婵曼皱眉:“你真的愿意?”
涂秋高兴的点头:“愿意啊。”
婵曼不想劝他了:“赶紧滚。”
涂秋嬉皮笑脸离开,婵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信中堂姐的话:他一心求死,帮忙收尸送我这儿来。 婵曼叹气,叫来徒弟吩咐:“去打副骨灰盒子来,好看些。”
徒弟有些懵,但看过婵曼眼神后还是乖乖去打骨灰盒子去了。 ...... 大赛开始那天,涂秋还是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进广场,这次涂秋不像上次那样畏畏缩缩,而是主动跟人交手,经过上次交手,大部分都知道涂秋的来历,有些避着他,有些上前跟他挑战,但都被涂秋打倒。 这次大赛涂秋碰到一个熟人,之前在陈水湾见过的陈辫。 陈辫一见面就热情打招呼:“涂秋,是我啊,不认识了?”
涂秋记不清人脸,努力在脑中回忆这人,好半天才想起来是陈辫:“陈辫?你怎么来了?上次你没来?”
陈辫摆手:“遇上点麻烦错过了,这回赶上了。”
涂秋点头:“那挺好。”
两人聊天间隙,一炷香时间过去,场上只剩十五人,比上次人还少。 休息时陈辫和涂秋聊的火热:“你这回怎么也拿个第一吧?”
涂秋摆手:“没有,过来走过场的。”
陈辫劝他:“别啊,拿个第一,凭你的资质,跟楚轻帆争阁主去。”
“没那爱好。”
“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涂秋叹气:“受伤了,这次来就走不了。”
陈辫疑惑:“受伤?”
涂秋点头,两人没再聊下去,正好到了抽签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涂秋老是和熟人做对手,这回跟陈辫一组,陈辫乐滋滋的让涂秋手下留情,涂秋笑他打趣自己,两人结伴回到擂台前,没轮到他俩时就坐在一旁看戏。 “你没带剑?”
陈辫突然问他。
涂秋满不在乎:“剑卖给楚轻帆了,用刀也足够了。”陈辫认真的说:“你不怕我打赢你?”
“正合我意。”
陈辫不再问,涂秋无聊四处张望,正看见名门席中坐着的楚轻帆,他腰上别的还是那把剑,涂秋在想如果真进前三,要不要把剑拿回来借用一下。 感受到视线的楚轻帆也看向他,只是朝他微笑,仿佛在说:想都别想。 涂秋眼看借不到,又把视线转到擂台上。 很快到他和陈辫,还是开场的自我介绍,涂秋有一次引起轰动。 “又来了?这回不会还有暗算吧?”
“不愧是涂伏的儿子,硬是要拿第一。”
“你说他会选哪个名门?”
“我今年没赌他赢啊......。”
七嘴八舌的议论并没有影响涂秋,倒是陈辫问:“你不在意?”
“不在意,认真打吧。”
两人一刀一剑,陈辫主动出击,一寸长一寸强,涂秋的短刀一直被压制,被陈辫压制在擂台边,涂秋变换身形才避开。 陈辫见此换了一种剑法,涂秋还是老样子。 “你认真打了吗?”
涂秋挑衅他。
“闭嘴。”两人又打到一起,武器上始终被牵制,涂秋觉得心烦,再耗下去他要吐血了。 他变化手法,几连劈刀直至陈辫被打退至擂台边,陈辫挡下劈来的刀,刚还神下巴处袭来刀刃,他心慌抽出剑中子剑挡下,涂秋的刀被弹开,他的刀真的够不着。 陈辫靠着子母剑躲过一刀,扔掉母剑用子剑跟他对打:“现在咱俩是一样长短了。”
涂秋点头:“好。”
这次是涂秋先冲上去, 刀法凌乱,完全摸不着边,且周身擂台已被涂秋砍的稀烂,飞沙走石一点不过分,陈辫被压制的无法还手,涂秋见他走神,挑飞他的剑,刀抵在他脖子上。, 擂台上尘土散去,陈辫的剑落在擂台下,涂秋留着鼻血用刀抵着陈辫的脖子。 “我输了。”
陈辫缓缓开口。
涂秋收手,把已经伤痕累累不能再用的刀扔在一边,步履蹒跚的走出赛场。 他知道自己赢了,可也明白自己时日不多。 刚出赛场涂秋就溜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子疯狂吐血,吐的倒在地上,明明很疼,涂秋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奉段在观众席上就看出涂秋不对劲,他出来后就跟着涂秋,看见涂秋倒在地上,立马跑过去把他背回客栈。 涂秋昏睡时气若游丝,大夫看完直摇头:“准备准备后事吧。”“啥?”
奉段不解:“不是,前两年看着还好好的,怎么就准备后事了?”
大夫解释:“本就重伤不能练武,这么死命练,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奉段好半天没说话,大夫写完药方才回过神。 此时涂秋有些精神,他睁眼看见奉段呆滞的脸,笑着问他:“你怎么了?”
“你要死了?”
奉段还是不信。
“快了吧,就这两天了。”涂秋说这话根本没当回事。
奉段又问:“你看起来很高兴?”涂秋摇头:“不高兴,再过两个月我可能会多个外甥或者外甥女,我还没见过。”
“你爹娘知道吗?”
“不知道不是更好吗?”
“你真不想活了?”
“我想。”
涂秋一脸真诚:“可我爹不让。”
奉段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年真没内幕,你肯定能行。”
涂秋点头:“嗯,我信你。”
涂秋爬不起来,说话已经很费力气了。 第三轮开始前两天都是奉段在照顾涂秋,期间楚轻帆来过,又是来还剑的。 他那天在场上的眼神是玩儿涂秋的。 “你不是不练剑了吗?”
楚轻帆坐在床边问他。
涂秋摇头:“不得已,你来做什么?”“看看。”
他说着放下剑:“借你用一天,记得还给我。”
涂秋偏头:“不需要你的好意。”
楚轻帆把剑推给他:“拿着,给我个面子。”
涂秋没应,奉段把剑还给他让他出去:“出去出去,你现在拿过来有什么用?”
“我用不着了。”
楚轻帆轻蔑道。
“嘿呀,你这话真招打。”奉段想动手了。
转过头的涂秋开口插话:“算了,你留下吧。”楚轻帆把剑还给奉段:“别那么大怨气,这剑还是当初你卖给我的。”
他潇洒离开,奉段真的很想上去抽他。 涂秋叫住他:“剑放那儿吧,你打不过他。”
奉段心里当然清楚打不过,只是嘴上威风罢了。 涂秋挥手叫他过去:“奉段,我能求你帮个忙吗?”
“什么?”
奉段意外涂秋会求他办事。
“赛后能帮我收个尸吗?我不想回家。”这话惊的奉段起身,从大夫的话里他就明白涂秋活不久,涂秋自己也说不想活了,但没想到涂秋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 “我不干,你家那么远,我懒得跑。”
奉段明白马上拒绝。
涂秋笑了:“我不是说了不回家嘛,你就把我烧了,随便撒在沙漠里都行,只要不回家,别把我的骨灰给任何一个认识我的人。”“为什么?”
奉段想骂人。
“我就是回去难受,见谁都难受,所以不想回去。”无声沉默。 奉段半晌才说:“沙漠里有个湖泊,我到时送过去?”
“可以,别告诉别人就行。”
涂秋笑着点头。
两人做下约定,都没想到当时拔剑相对的人,最后成了托付后事的人。 ...... 七个月,涂苓最近养胎很好,因为涂秋的威胁起了效果,吴恒渐渐变成正常人,就连吴母时不时说涂苓他都会还嘴,他可不想再挨一顿打。 虽然胎养的很好,但涂苓总是心悸,睡眠也不好,吴恒担心她就跑去找大夫,大夫说问题不大,就是不要胡思乱想就行。 涂苓虽然不怎么喜欢吴家,但她喜欢孩子,她听大夫的话天天让自己高兴,就是为了平平安安生下孩子,然后等哥哥回来一家团聚。 到那时候,她还想象哥哥已经是名师之徒,混的风声水起,吴家别说欺负她,怕是怕都怕死了。 她美滋滋的想着,顺便叫吴恒给她拿甜饼,吴恒乖乖去拿,吴母想骂骂咧咧,被吴恒给盯回去了。 ...... 大赛第三轮那天,涂秋是慢慢悠悠去的,他走在最后,到场后依次选择对手,涂秋排第六,两轮过去,他被剩下的第二名选中。 他拿着剑上场,脸上毫无血色。 “青州李涣。”“峻衫县涂秋。”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拔剑相对,李涣提剑先刺上来,涂秋挑开,他很难受,于是闭上眼转身,只是轻轻推剑,剑刃便划过李涣脖子,差点割断。 李涣吓得退至三步,涂秋愣在原地,睁开眼看见剑上的血,有些蒙圈。 他转身看李涣,那惊恐的眼神估计他化成灰还记得。 “刚刚涂秋有杀心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是吧?第二名这么弱?涂秋看起来都要被风吹倒了。”
奉段在观众席坐不住,他站起来凑到栅栏边看,总觉得不对劲。 李涣没敢再上前,他偷偷看向名门席,席中有些大师又看向婵曼。 “你没跟他说?”
其中一位大师悄悄问。
婵曼平静说出两字:“公平。”涂秋看见李涣转移的眼神,他顺着眼神看去,名门席上大师长老众多,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他又看向栅栏边奉段,喃喃自语:“又骗我......。”
他正走神,李涣看准时机刺向涂秋,一剑扎在他胸口,没有扎透,却给这病体带来致命一剑。 涂秋抓着他的剑,挥手砍下他的右臂,李涣倒在地上痛苦哀嚎,涂秋也没好到哪儿去,拔出剑后跪在地上不停吐血。 打成这样属于两败俱伤,索性还没出人命,林叔上台宣布结果:“李涣、涂秋并列第二!”
没有再一轮,前三出现四个人,涂秋艰难爬起来,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往外走,他没接受名门的邀请,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奉段追过去扶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是婵曼。 “你干什么?!”
奉段很生气。
婵曼不紧不慢:“他要死了,我送他一程。”“滚开......。”
这话是涂秋说的。
婵曼的手僵在半空:“你做什么?”涂秋说不出话,奉段就替他说:“不用你管,你让开。”
又吐一滩血,涂秋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像小猫似的喘气。 他盯着奉段看,奉段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涂秋看向天空,松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留下。 婵曼喉咙里像卡了鱼刺,眼看着奉段帮涂秋收尸,然后离开她的视线。 她身后出现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是看热闹的观众,有的感叹涂秋可惜,有的骂他报应,没有一个人觉得大赛上第二次死人有什么问题,好像大赛早就变了味,连同她一起被吞噬。 ...... 奉段给涂秋找了一个金丝楠木盒,将他的骨灰装进去,又把剑还给楚轻帆,他没要,说把剑跟涂秋葬在一起。 “他不练剑了。”
奉段还是把剑还给了他。
楚轻帆又把剑给婵曼,婵曼本想自留,想起堂姐的信,又把剑寄回婵朗玉那儿,她的徒弟不愿意回去,只能寄把剑供她怀念。 涂秋的死讯是婵曼连同剑一起寄回,婵朗玉看见信还有段时间,她便辞去玄离宫宫主之位,回本家养老去了,她是老了,眼睛花的厉害,也容不下沙子了。 老板难得见奉段如此重情重义,放下酒馆的生意跟他一起上路送涂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