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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面色比我还坦然。
他悄声走近,缓缓在床边蹲下,与我平视,他看我的眸光异常温柔。 他伸手抽出我手里的书卷,“家主可是看到了?” 我微微点头。 我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羞涩的表情,他自然得跟昨日亲手递送我茶盏时,一模一样。 “君卿嫁入姜家之前,就知前任家主身子不好。”他只是温柔地笑着。 我沉默。 君卿,凤君卿。 这位大夫郎是真正的天潢贵胄,凤国皇室七皇子。 我知道姜家有这么一位存在的时候,心里特别惊讶,尤其对方在我面前还表现的跟“贤妻”一样。 皇族为何嫁一个皇子进入姜家,我心里清清楚楚,姜家对于皇族就是一块上等的五花肉,是一座金山,他们闻利而来。 嫡女身子不好,连正房都有守宫砂,更不要提小二小三了。 如果我是凤国女人,我应该高兴,毕竟自己夫郎的身子都是干干净净的,都是“童子”之身。 但此时我的心却开始发寒,我觉得姜家就是一个马蜂窝,早已经千疮百孔,姜家已经不在姓姜,可能姓凤,也可能姓其他,总归与我没什么关系,我也许会跟姜家一样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 唇上的凉意让我回神。 我抬眸,对上凤君卿没有任何情欲的眼眸。 男人的动作似乎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微微后退,疑惑看他。 凤君卿只是淡淡勾起唇角,那张平凡的容貌瞬间如繁花盛开,似能吸引百蝶飞舞。 “君卿从未与女子如此亲近,一时起了好奇之心,希望家主不要怪罪。”
他温柔的声音带着诚恳,我几乎要信以为真。 男人眼神跟死水一般沉寂,哪里有什么好奇。 我有一种被占便宜,被调戏的感觉,这是凤国女人永远不会有的想法。 如果男子主动,她们只会心里得意,觉得是自己魅力太大,惹得男子都情难自禁了。 我冷淡点头。 姑且当他是真好奇,被人亲一下而已,只要他没下毒,我也不会少块肉。 我侧躺在床内,身后有微微凉风,是凤君卿掀起了锦被,如今是夏季,我因为体寒还盖着被子。 之后……之后就没动静了。 身边之人的安静,让我心里意外,对方又是裸体,又试探亲吻的,然后就……完了? 倒不是我期待对方做什么,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阵仗还真让人心里有落差。 我翻身,看到他“睡”得很安详,睡姿跟棺材里的死人差不多。 我感觉自己的心似乎都静了一下,古怪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也许是我打量的目光过于明显,凤君卿缓缓睁开双眼。 他疑惑看我,“家主可有什么事吩咐?” “既然嫡姐身子如此不好,他们为何还要嫁过来?” 我偏头盯着床顶上的帷幔,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这是我回姜家以后,第一次主动问五位夫郎的事。 “二夫郎容貌有瑕,三夫郎背后的明家与姜家是世交,四夫郎是母亲大人江湖友人的儿子,两家有娃娃亲,五夫郎只是用来冲喜。”
凤君卿像是在念佛经,如果声音再冷淡一点儿,我估计马上就要昏昏欲睡了。 容貌有瑕,自然不好嫁人。世交自然就是商业联姻。我那位三年前过世的母亲的确重诺好面子,履行娃娃亲的承诺也不奇怪。 “姜家外面那些账都是谁在管?”
我问得直接。
“家主要管外面的铺子吗?”凤君卿的语气有些诧异。 我不知道他诧异什么,所以就问了。 “君卿以为家主看不上商贾之道,您也不像是会过问这些锁事的人。”
“那我该过问什么?”
凤君卿说得理所当然,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瞧出我看不上商贾的,我明明很爱钱。 “……风花雪月?” 半晌,他只说了一句不确定的话。 我意外他会用风花雪月来看待我,想了一会儿,我无声笑了,这事应该跟魂九有关,谁让他总是在这位大夫郎来的时候喜欢黏在我身边。 我又忍不住反思,回姜家之后,我就没做过一件正经事,还跟以前在云城庄子里一样,做一个富贵闲人。 我知道从今日后,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家主,如今您已经回来了,这外面铺子的账簿和管事,您也应该知晓的。”
富贵堂两侧坐了一圈姜家旁支。 说话的女人,我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二房的姜晓儿,是旁支里最拔尖的。”
凤君卿看出我的疑惑,贴心解释道。
“您刚回姜家那日,她还与您说过话。”说过话? 我想了想,只想到那个有一把好嗓子,鬼哭狼嚎的女人。 我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女人约莫二十多岁,端坐在左下手第一个位置,长了一张和善脸,一身低调的锦缎青袍,浑身有一股亲和力,看起来很好相处。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我轻轻用茶盖拨弄茶叶,慢慢品了一口,顿时口齿生香,有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自然是要您亲自去管。”
姜晓儿等我喝完茶说。
“我对商贾之道不懂,如何去管?” “那也不能让一个男子去打理,这毕竟是姜家的产业。”姜晓儿蹙眉,不赞同道。
她说完,两侧的旁支都点头认同她的话。 姜晓儿对面的老妇,重重搁下茶盏,怒道:“外面不少风言风语,都传家主的夫郎在外抛头露面,还去秦楼楚馆谈生意,简直是败坏我姜家的门风!” 我没说话,昨晚我从凤君卿那里知道外面管账的是那位与姜家有世交的三夫郎,明宴秋。 老妇右边的妇人帮腔道:“就是,区区男子,哪里能抛头露面做这些女人家的事,这不是瞎胡闹吗!”“与其交给他,不如让晓姐去管,那翡翠阁晓姐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年多赚了好几千两银子。”
也不知谁起头,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离姜晓儿,不是说她翡翠阁管得好,就是说珍馐楼管得好。 总之一句话,姜晓儿是众望所归,明宴秋只是男子,他不行。 “好了!” 我有些不耐烦,无论说姜晓儿还是说明宴秋,她们都没想过将外面的事交给我管。 也许,她们只把我当成姜家的一个活招牌,一个名义上的姜家家主。 我看向淡然处之的姜晓儿,“她们都说你管的好,你什么想法?”
“都是族老抬举,晓儿愧不敢当。”
她一副谦卑不敢受的模样。 我又看向端坐一旁静静看戏的凤君卿,“君卿有什么想法?”
堂内瞬间变得安静。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顾及凤君卿的皇子身份,她们忽然安静如鸡的模样,真是有些好笑。 我看到凤君卿眼里的惊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眼中冒出除了平静以外的情绪。 “家主的想法就是君卿的想法。”
他的声音依旧如泉水一般温暖。
真是一个挑不出错的答案。 我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