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魂九，去了我经常午睡的凉亭。

凤君卿怕我受凉，用紫色绸布将这座八角凉亭封了严严实实。

给他倒了一杯凉茶，我静静望着，魂九的脸色一直阴沉沉的，但好歹给面子接了。

“给我留给孩子。”

“什么！”

魂九刚喝一口茶，彻底喷出来。幸好他下意识转头，不然我就遭殃了。

“你既然要走，为了这些年的情分，你好歹留一个念想给我。”

我不要脸道，目光黏在他身上。

“你……”魂九猛然站起身，脖子和脸都是红的。

我没说话，只是拿开他手里的茶杯。

魂九侧过脸，咬牙道：“谁……谁说我走了？”

我盯着他通红的耳根和耳垂，轻轻一笑，“哪你跑什么？”

魂九眼眸闪烁，不知想到什么，又猛然转头，狐狸眼紧紧盯着我，“我是不是你的夫郎？”

我沉默，半晌，缓缓拿起茶杯，打算喝一口好好想这一个问题。

如果回答是，魂九不就成小六了？他能接受？

“你犹豫？那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玩物？”

魂九声音有些自嘲。

“你愿意当我的六夫郎？”

我扬起脸，认真问他。

魂九有些懵，似乎疑惑他哪里露出不愿意的表情。

“你不觉得受委屈？你不想要一个一心一意的爱人？”

我继续问。

“你本来就是一个花心的。”

魂九白了我一眼，一副早就看透我的表情。

他没说受不受委屈，也没说想不想要一个一心一意的爱人。

江湖人大多都是一夫一妻，不仅有凤国人，还其他男尊国人，我也从没把魂九当做女尊国的男人，总有一种他随时离开的错觉。

他之前说过，他认命了。

如今我才懂，原来那是对我的……妥协。

我很想抱他，而我也是这么做的。

第一次，我抱他的动作很紧，他身子先是一僵，随即渐渐放松，用比我还大的力气抱我。

我唇角轻轻勾起，用脸颊亲呢地蹭了蹭他的脸。

“……我是不是你夫郎了?”魂九的脸有些烫，我抬头定定看他，缓缓露出一个从心底溢出的笑，“当我夫郎有什么好的？又不是继承皇位，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

魂九狐狸眼眨了半晌，半天蹦出一句，“那我是了？”

“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

他呆呆的模样有点儿好笑。

“那孩子……”魂九半犹豫半迟疑道。

“……我们还小，不急！”

我笑容僵了一下，安慰了一句。

魂九用探究的目光瞄着我，“大师兄比我大一岁，都是有两个孩子了。”

“生孩子要划肚皮，那很疼的。”

“疼的又不是你，你是嫌弃留疤变丑？”

魂九眯眼，幽幽道，他语气好似发现某种真相的笃定。

嗯……丑或者不丑好像都不是好答案。他之前还说女人都一样，在他哪里我能有什么好印象？

“多亲几次就不丑了。”

我重重亲了一下他的脸。

“你……色胚！”

魂九愣了半晌，捂住左脸，怒瞪我。

“既然你都这么说我了，我自然不会能辜负……”我略有深意地盯着他的双眼，手上缓缓挑开他的系带。

魂九睁大那双狐狸眼，似乎还有些茫然。

须臾，“……不要！”

我扶稳他后背，魂九身子像是刚沐浴完，又软又湿。

“怎么不要了？不这样怎么生孩子？”

“亵裤都没脱，怎么生？！”

魂九猛然抬头，恶狠狠瞪着我。

我眼眸微闪，没说话。

“这样……有点儿奇怪……”魂九仰头，呼吸愈来愈急。

“……就是提前练习。”

“为什么只有我动，只有阁里的男子才主动，你明明就是把我当玩物！”

魂九眼眶渐渐变红，不满地诋吼。

我静了一下，缓了下气，渐渐停下动作，有些无奈地望着怀里的人。

“我要将你当成玩物，你直接毒死我好了。”

“……我腰酸。”

“那……我给你揉揉？”

“呵，每次揉都不知揉哪里去了！”

魂九冷笑。

“那你想怎么样？”

……

魂九被我折腾的又累又困，我将他送回归林院。

一转身，叶清云静静站在身后，也不知跟多久了。

如今到了傍晚，凤君卿传信说晚些回府。

晚饭自然就我们两人吃。

“妻主，你与六夫郎做什么了？他怎么睡着了?月亮还没出来啊。”

“小孩子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我夹了一鱼肉给他，吃饭总是能堵住他的嘴。

“哦。”

叶清云撇撇嘴，低头将鱼肉往嘴里塞。

“等等。”

我无奈看他，“不是说过鱼肉要挑鱼刺的吗？”

迅速给他碗里的鱼进行鱼骨剥离。

叶清云静静望着，有些过于乖巧，见我弄完了，又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用完晚饭，带叶清云在后花园消食。

刚送走磨人的叶清云，好不容易舒舒服服躺下。

“妻主。”

“嗯？”

凤君卿风尘仆仆的，面色还罕见的凝重，我疑惑。

“五夫郎他……没了。”

什么！

徐徐坐起身，望着那双温柔的眸子，里面的确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凤君卿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我蹙起眉。

凤君卿继续说：“五夫郎怀了三月身孕，为了保护他弟弟被人打死，孩子也……”

“三月身孕？！”

我来姜家才两个月自然不可能是我的。

看来是那位嫡姐的，男子怀孩子也不是容易的事。

“……当日冲喜，用了药。”

凤君卿淡淡解释，一脸平静，好像见惯不惯。

与五夫郎只见过一面，他的死自然不会让我伤感，只是……我想到一件被遗忘的事。

那晚的男人……

我一直以为是五夫郎，没想到却不是，也是那晚后魂九就生气了，也许他是看见了什么所以有了误会。

“五夫郎死前希望姜家能收留他的弟弟。”

凤君卿突然道。

他眸光有些莫名，我隐隐猜到这收留似乎不是普通的收留。

凤国的确有夫死弟嫁的规矩。

“按规矩办吧。”

算是默认了，这一去一来，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

“妻主可要二夫郎侍寝？”

凤君卿低下头，神情似乎有些疲惫。

“不用。”

盯着他微垂的眼眸，缓缓露出一个轻笑。

凤君卿诧异地抬起头，我又笑了一下，凑近他的脸，触了下他的唇，他下意识脖子往后缩，我又凑近亲了亲。

“妻主……”凤君卿羞赧地微微侧过头。

今夜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