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我昨晚找你去了。”

“哦。”

懒懒打了一个哈欠。

“昨晚烛火熄那么早，妻主怎么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啊？”

叶清云歪头疑惑地看着我。

额……忙乎了一夜能不困？

凤君卿还被我弄哭了，罪过，罪过。

“主君今早怎么也没见着？他去哪里了？”

叶清云继续问。

躺床上呢，你见到就奇怪了。

我又懒懒打了一个哈欠，找一出树荫躺下，这种米虫生活也不错。

“妻主？妻主？”

叶清云趴在我身旁扯我袖子，骚扰我。

我阖上眼闭目养神。

身上突然一重。

叶清云这小子竟然趴在我身上，呵呵……我身子肯定比地上的草坪软乎。

“下去！”

我咬牙。

“妻主，你快给我讲讲猪八戒，他娶到媳妇了吗？”

叶清云眨眨眼，模样有些无辜，那双潋滟凤眸更加纯真无垢。

“娶了，娶了。”

边推边敷衍。府里的下人都被凤君卿支开了，他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守着，但凡我常去的地方一般不会让人靠近。

“你骗人！他是和尚，和尚怎么能娶媳妇？”

“哟，你这小脑瓜还挺聪明，不错不错。”

点了点他凑近的额头，距离产生美，这都肌肤相贴了，这小子的身子跟火炉似的，也热得很。

叶清云哼了一声，撇撇嘴。

我眼眸微闪，翻过身，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叶清云气恼地瞪着我，还要往我身上扑，心累了一秒，将他按在地上，我躺在他腿上。

喜欢靠，就靠。

叶清云身子微微一僵，竟然没在闹。

我抬眸看他，他也低头看我，神情还有些呆萌。

我笑了一下，搂着他的腰就睡。

好吧，我怕这小子闹，又捣乱。

时间不经意间流失。

等我再次睁开眼，叠叠绿叶间渗出道道细小刺眼的阳光，已经到了晌午。

眯了眯眼，叶清云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他嫣红的唇瓣上，桃花般的颜色如今却染上冬日红梅的艳色。

“妻主，你看什么呢？”

叶清云拧着秀眉，疑惑地看着我。

“看你好看呗。”

我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心里的怪异感却还在。

“……他们是什么来的？”

看到不远处的五个人，我又是一愣。

叶清云学着我，也附耳过来，小声道：“有一炷香了。”

他那模样像是说什么私密话，我默了默，“他们看见你了？”

叶清云摇头，“光看妻主了，哪里管其他人。”

我脸上有花？还没你的脸好看，深深吸一口气。

“那高个子的好凶，他是谁啊？”

“我的二夫郎。”

叶清云眨眨眼，似乎有些意外，“……他脸上有好长一条疤。”

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二夫郎，柳相如。

男人身边跟着四个白衣少年，他们眼眸若有似无地飘向这边。

柳相如有武夫的高大身材，皮肤也不是常见的白皮，是微晒的小麦色。

他眼神炯炯有神，鼻子特别挺，嘴唇也厚，看起来像憨厚的老实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不吸引人了。

柳相如一身宽袖青衫，书生气不用表现都能感受到，文武气质在一个人身上，还真是少见。

“妻主！妻主！”

耳边充满怨气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老看他啊？他明明比我丑……”叶清云晃着我胳膊，不满地嘀咕。

丑？我蹙眉，柳相如丑吗？

明明很有男人味，不过的确有些不符合凤国女人的审美，脸上还有疤就更不用提了。

“不用胡闹，一会儿别当这人家说丑。”

我低声警告。

“哦！”

叶清云攥着我衣袖，乖乖点头。

还算乖觉。

牵着他，走进他们。

“……妻主。”

柳相如俯身，飞快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

不知是害羞还是不敢看。

“你们这是？”

我礼貌一问。

那四个少年也暗戳戳打量我，有好奇，有害羞……

“明日回书院，想去藏书阁挑一些书。”

他声音有些低沉。

“明日就回了？”

书院休沐的时间那么短？只还没两天呢。

“嗯。”

柳相如点头，他一直低着头，我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我也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就寒暄一下离开了。

走前他那莫名的眼神，让我留了心。

回了修竹院，凤君卿已经不在了，看着床榻上整齐无褶的被褥，不自觉勾了一下唇角。

昨晚的确有些过，好在最后一步还是忍住了。

烛光跳动，放下书，弯指敲了敲案桌。

“让二夫郎过来。”

我吩咐道。

凤君卿和魂九都有些躲我，晚饭都没见人，如果我今晚身旁没人估计叶清云又要来闹我。

那人看了我一眼，匆匆退下了。

沐浴完躺在床榻上，我都快要昏昏欲睡了，房门被打开，珠帘被挑开，这些小心翼翼的声音都躲不过我的耳朵。

侧头看过去，我愣了一下，心里竟然没有意外。

柳相如是裸的。

与凤君卿侍寝的那夜一样。

麦色的肌肤泛着油亮的光泽，人鱼线在烛光着根根分明，还有……肚脐上的守宫砂，鲜红如血。

柳相如一直低着头，双拳攥着他的白罗沙。

“上床睡觉。”

视线从他身上挪开，困意……也没了。

柳相如慢吞吞爬上床，也不盖被子，就是直挺挺躺着，像一根木头。

侧身，右手撑着头，看了他半晌。

“你害怕？”

柳相如双眼紧紧闭着，睫毛又抖又颤，像是要面对生死大敌。

“……没。”

唇被咬的发白，我怀疑他会不会要出血。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安慰了他一句，翻身躺下，闭眼。

半晌，一只手摸到我的胸前。

我猛地睁开眼，男人俯身在我面前。

粉色床幔拉下，床内黑暗一片，我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妻主，我……看过了。”

看过了？

看过什么？

难道是……等等，魂九一个毒医都没看过，你一个教书先生反而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