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凤君卿小声说。

“哪是害怕草里有东西？”

用树枝捯饬了前面的乱草堆，林间有蛇有鼠也正常，凤君卿身子贴着我手臂，没说话。

得，还是害怕呢。

“……我背你。”

俯下身，身旁人半晌没动静。

“既然不怕……”

身子忽然一重，动作快得像怕我反悔一样。

“哈哈哈……凤君卿，你不轻啊。”

“胡说！君卿不重！”

凤君卿双臂死死搂着我，那架势有勒死我的趋势。

“嘶——”头皮一疼，低头，凤君卿那双玉手正揪着我头发，偏偏他本人没意识到。

“……明明是妻主重，每次压的喘不过气。”

我：“……”

凤君卿在说什么，他自己知道吗？

将人缓缓放下，我们走到了一条小溪旁，水流清澈，夜晚的月光映得水面波光粼粼。

“我怎么压得你喘不过气了？”

转身将凤君卿扑倒。

凤君卿大概没料到我那么突然的动作，表情微微有些呆。

这还没完，撩开衣袍，摩挲一会儿。

凤君卿倏地瞳孔骤缩，目光渐渐涣散，嘴唇一直咬着。

“我们算不算以天为被地为床了？”

俯身，笑看着他脸上不断渗汗，手腾不出空闲给他擦，只能恶趣味地欣赏观望。

良久，春风平息。

凤君卿像是缓过神，眸光霍霍明亮，像是被滋润过的发芽幼苗又淋上了晨露。

“才两次就累了？”

拿袖给他擦了擦汗。

“……腰酸。”

凤君卿睫毛轻颤着，声音又低又哑。

“没办法，软枕没戴身上。”

无赖说了一句。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惹人怜，心里忍不住发痒，像猫爪挠一样。

凤君卿抓我的衣襟一松，偏过头，不想理人的模样。

这是闹脾气了？

坐起身，将他提到怀里。

“别……”手刚碰到腰，凤君卿身子一缩，躲我。

“只是揉一揉。”

我又那么色急？

“您以前也这样说过，最后还不是……”

“给你揉完，回去我们吃鱼。”

及时打断，我又那么坏？额……可能，也许，咳咳。

脖子突然被勾住，凤君卿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如果平常，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大晚上的，还那么突然，总觉得心里发毛。

“妻主刚才心里一直都在想吃鱼？”

“……你不饿？”

“……妻主没饱？”

我：“……”

“凤君卿，一语双关还真是被你玩明白了！”

咬牙切齿。怎么还突然醋起来了？还一本正经，上辈子不是醋缸我都不信。

望了眼天色，不能拖了。

匆匆站起身，凤君卿没动。看了眼凌乱的衣衫，给他穿好，半晌，人还是没动。

蹙起眉，打量了一下他的腿，软踏踏的。

心里一叹，将人打横抱起。

凤君卿扬起脸，没什么表情，就那么执拗地盯着我。

沉默半晌，忽然一笑，“你啊，跟孩子似的。”

“小九做的鱼很好吃，以后我们一起吃。”

凤君卿微愣，不知想了什么，僵直的身子渐渐放松，将脑袋靠我肩上。

脚下一顿，垂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

“哟——”

“这金尊玉贵的，怎么捡起柴了？”

魂九斜眼远远瞧着，冷笑出声。

“好香啊，怎么烧起鱼汤了？”

将凤君卿塞进马车，就魂九的火眼金睛，那狐狸眼扫一下说不定就看出什么端倪了。

“鱼太多，都挤瘦了。”

魂九哼了声。

走过去，俯身端起他手里的碗尝了一口，“嗯……鲜！”

吩咐下人给凤君卿端去一碗……盯了白汤上自由漂浮的香菜叶，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装了多少鱼？还能挤瘦了?”

“好多的，五十多条呢！”

叶清云忽然道，方才他一直认真烤着鱼，不知是不是烤好了，猛地站起身跑过来。

“妻主，你尝尝。”

叶清云笑嘻嘻，耍宝般凑上前，拿着那条看起来跟黑炭差不多的烤鱼在眼前晃来晃去。

“五十多条？小九，咱又不是逃荒，你弄怎么多吃得完吗？”

犹犹豫豫接过，不知道从哪里下嘴，鱼头鱼尾我都没分清。

“吃不完？我看某人是从外面吃饱回来的。”

魂九瞥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是针刺一般，一寸寸扎进我的皮肤里。

嘴里鱼肉嚼着没味，也不知是不是叶清云没放调料。

“怎么样？”

叶清云眼睛睁得大大的，期待地望着我。

“这女人不挑食，好吃不好吃的都能吃下去。”

魂九冷笑。

深深吸气，好嘛，魂九也玩阴阳怪气这一套了。

“吃鱼，都吃鱼！”

夺过魂九手里的烤鱼，慢慢吃着。

魂九看我一眼，垂了垂眸，没再吱声。

“妻主，好吃不好吃？”

叶清云执着地问。

“嗯，嗯。”

敷衍点头。

什么好不好吃，是食不知味，一会儿估计还有事等我。

我们四个马车，三个马车住人。

五条鱼分食完，让叶清云回了凤君卿的马车，也没理会他呆滞的神情，直接拉着魂九进了第二辆红色马车。

魂九一直沉默，掀帘进了马车，我等他发脾气，结果他一个字也没说。

蹲下身，抬起他的脸，那双狐狸眼红红的。

“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我给你烤鱼，你跟他卿卿我我？”

魂九抹了把眼泪，偏过头。

“……是我的错。”

看他这幅委屈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上前抱住他，魂九顿了一下，也紧紧回抱。

“你就会哄人！”

耳边嘟囔一句。

不会哄人?怎么抱得美人归？

伸手挑了一颗最大的葡萄给他，自己也随意挑了一颗，没让他咽，我也没咽。

魂九眼神还迷迷糊糊的，懵懂地看我。

露了一个坏笑，亲上他的粉唇，半晌，与他口中的葡萄交换，嚼了几下，才意犹未尽的咽下，挑眉看他：“味道不错，很甜。”

魂九还迷糊中，等反应过来，脸色爆红，那双狐狸眼狠狠瞪着我，我却觉得那一眼媚态十足，勾魂拉丝，缠缠绵绵。

“色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