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九好了以后，我们去见了他的师父山水。

当然，一开始没那么顺利，每次去不是出诊看病，就是给人解毒，根本没见到人，等了一段日子才排上号。

只是没想到他师父住的地方比四合院要简朴很多，在一处偏僻小竹林里。

神农谷处在山顶，住的房子也得五花八门，有茅屋，有石洞，魂九是四合院一般是给弟子住的。

“黑狐，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好了！”

竹门前走出一个粉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双眼水灵灵的，看起来有些可爱。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新奇了一下，没再有别的反应。

“早知道我该换暗销魂的，都怪我太仁慈呢。”

少女笑容无害，与口中阴森森的话截然相反。

魂九面无表情，牵着我绕开她。

“哼！”

粉衣少女扁扁嘴，一跺脚，甩袖走了。

原来那断魂散是她下的。

抬眸扫了一眼魂九棱角分明的侧脸，捏了捏他的手心，“生气了？”

“……没。”

魂九阴沉的脸瞬间跨下来，暗戳戳看我一眼，犹豫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啊？”

诧异看向他。

这小子脑子里想什么啊？

“我输了内比，难道不是很没用吗？”

魂九垂下头，狐狸眼里狡黠的光彩黯淡。

微微攥了攥他的手，“……可我连毒药都不会配，岂不是更没用？”

都忽略他是一个少年人了，心思敏感着呢。

“胡说！你哪里会无用？”

魂九狐狸眼一瞪，那一记眼刀有些恶狠狠。

“哦！”

眨眨眼看向他，温柔一笑，“……我在你心里什么样，你在我心里就是什么样，所以你烦恼什么啊？”

“你那么色，我可不是啊！”

魂九反驳，眼里却柔了几分，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那不能怪我，只能说是……你太过秀色可餐！”

牵起他手，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色胚！”

魂九慌乱地扫了一眼周围，嗔怒地瞪我。

真可爱。

无辜眨眨眼，转头却看到门槛处不知看多久的山水，正一脸嫌弃看着我们。

魂九脸庞瞬间爆红，忙放开我的手，上前给他恭敬行礼。

“师父！”

“师父。”

我学着他。

“哼！”

山水冷哼一声，“世风日下打情骂俏，成何体统？”

我们低头乖乖听着。

魂九说过，他也是女尊国人，当时我还惊讶，毕竟他身上没有女尊国男人弱柳扶风的感觉，我这些夫郎好像也就凤君卿最有这种感觉。

“进来吧！”

扫了一眼房内，满墙上瓶瓶罐罐，看起来又乱又整洁，魂九的房间也这样，一屋子药香味。

放下两坛竹叶青，和几盒米糕点心，虽然没从魂九那里问出什么喜好，但这位毕竟照顾魂九那么多年，也不能空手。

山水瞥了眼桌上的东西，哼了声。

“听说，你家里还有五个夫郎？魂九是小六？”

“是，嫡姐去了之后留下的。”

没什么表情地说。

“哼，反正享齐人之福的都是你们这些女子，老夫问你，你第一个男子是不是魂九？”

山水眯起眼，眼神目光灼灼，嘴角似嘲似讽勾起。

“师父！”

魂九红着脸斥道，狐狸眼不敢看我。

“你守着她那么多年，老夫问问不行？”

山水嗤笑一声。

女尊男人会介意女子的第一次？

蹙了蹙眉点头，“是。”

反正这辈子是。

山水嗤笑的表情一顿，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魂九那双狐狸眼猛地看向我，眸光有惊有喜。我倒没意外，毕竟我和凤君卿同床共枕过，他必然会有什么想法。

“山水师叔，枫叶林的小镜师弟中毒了，您快去看看吧！”

院里忽然有人喊。

“老规矩！一千两不二价！”

山水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心情似乎不错。

“啊！能不能便宜一些？”

……

魂九一路频频打量我，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窃笑，表情精彩至极。

“怎么了？”

无奈看向他。

魂九抱住我，脑袋蹭着我的颈项，也不说话。

拍了怕他的后背，这里还是小竹林，幽深没什么人，也不用顾及。

“那晚……”

“嗯？”

疑惑看向他，魂九摇了摇头，目光亮闪闪的低头望着我，凑近，微微掀唇。

什么意思，我懂。

“……你们害不害臊？”

踩竹叶的声音在耳边放大，魂九轻轻放下我的手臂，手背一抹嘴唇，脸红得能滴出血，狐狸眼瞪向说话的人。

我淡定地整理了一下衣襟，转眸看向来人。

红云，无言以及不认识的白衣人，一看都是神医一脉的人。

红云满脸羞红，无言愣怔地望着，也不想什么，其他有好奇的，有脸红的，也有背过身的。

“害什么臊？我跟自己的妻主，又不是别人，你爹娘往日不也恩爱，怎么没见你说过他们？”

魂九冷笑，狠瞪了她一眼。

“我……我……能一样吗？我爹娘那是琴瑟和鸣，你们……你们……”红云涨红脸，气急地说不出话来。

握上魂九的手，微微一笑，“各位想来的求解药的吧？我们还要收拾回程的行礼，就不打扰了。”

说完，抬脚朝他们旁边小路走。

无言猛地看向我，那冷眸似乎有些莫名的情绪，似有感觉的淡淡瞥了他一眼，心里没什么波澜的收回目光。

“二师姐，人家小两口的，做啥都天经地义，您别管了！”

身后有女声劝道。

“就是，就是，不过这黑狐的妻主怎么有些不一样呢，真怪！”

“的确，有点儿男子的霸道，你没瞧见黑狐那表情，啧啧，像一个小媳妇似的！”

“人家是女尊国的人，怎么可能与我们一样！”

……身后议论声不断。

魂九耳根越来越红，双眸水光羞赧，攥我的手越来越紧。

“介意她们说你？”

好奇地望向他，男尊国的女人与女尊国的男人怎么相处，又是如何看待对方的？

“……嘴长她们身上，爱说不说！”

魂九哼了一声，脸红了红。

“她们有没有喜欢你的？”

继续好奇。

难道两者真不会互相看对眼吗？

魂九怪异地看了我一眼，嫌弃道：“我怎么可能喜欢男尊国女子？那也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

怎么感觉他的态度像是不能接受自己喜欢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