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筱？”

一旁的魂九低声呢喃，“我怎么在哪里听过呢？”

“是香国十大贵族之一的孔雀家族。”

明宴秋低头喝了口茶，缓缓抬起头，倒是没看她，而是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我。

“哦，原来是女尊国的人。”

魂九也看了我一眼。

“那只是十年前的事了，筱，家道中落，只是没落贵族，家族只剩下我一人，来夫人面前，也是厚脸皮求一个去处。”

孔雀筱诚恳望着我。

“……你会什么？”

我身边的确没什么女人，那些男侍服侍的时候不是抛媚眼，就是想对我动手动脚，不然凤君卿也不会亲力亲为。

“做过三年绣娘，五年厨娘，小时候在家族也受过启蒙，识字懂账，在神农谷山下三年，跟那些弟子学过皮毛的医术。”

那么厉害？几乎是全能选手。

多打量她几眼，最终点点头。

虽然对她没什么信任，但不是有明宴秋和凤君卿？他们总是有手段去查的。

用饭时，凤君卿脸色有些白，也没怎么吃。

“身子难受？还是被吓到了？”

将人捞进怀里，两臂的水流哗哗响，此时他脸色微润，可能是木捅里热水蒸的，咳咳，也许是刚刚洗鸳鸯浴弄的。

没办法，他是夫郎里胆子最小的，我也是想帮他忘记傍晚发生的血腥事。

凤君卿摇头，像一个小媳妇似的，搂着我不说话。

他气息有些不稳，轻拍着他的后背。

“妻主……”凤君卿微扬起头，那双温柔的眸子水水的，柔柔的，就那么毫无防备地凝望着我。

鬼使神差，俯身吻下。

“呜……”

须臾，凤君卿轻轻推开我，指尖摸了一下自己微肿的红唇。

“……你心跳好快。”

轻笑着抱了抱他。

凤君卿红了脸，不知想到什么，有些忐忑又有些犹豫，低声道：“妻主……您真不喜欢孩子吗？”

怎么又说孩子了？

下意识蹙起眉，不耐烦“嗯”了一声。

我真无法想象他们大着肚子的画面，而且无论女尊国和男尊国，生孩子都不是十月怀胎，而是十二月怀胎，这也是为何这世界生育率低的原因之一，难怀难生，难上加难。

凤君卿神情微微有些黯然。

“这事急不来，要看缘分的。”

安慰了他一句，抱他出了浴桶，擦身子的时候，又上演了脸红心跳的场面，弄完两次，才上床蹋。

凤君卿眼尾流有泪痕，两道秀眉蹙着，伸手帮他扶了扶。

“妻主！”

倏地抱上我，声音有些脆弱。

以为他还在害怕，也抱着他，虽然相拥的姿势不方便睡觉，一遍一遍轻拍他的后背，像母亲哄小儿入睡，“……不用怕，睡吧。”

腰间的双手更紧了，微眯了眯眼，心里对那些马匪也产生了厌恶。

翌日，马车重新启程。

明宴秋回了自己的马车，昨日的损失他还要轻点。

魂九早上要看温习医书，也没在凤君卿的马车上。

“夫人，这是蛋花银耳羹，您尝一下？”

孔雀筱笑着端进来一个玉碗。

额，这是发挥厨娘作用了?

“君卿，你尝尝？”

味道的确不错，口感入口即化，还有用白芝麻现磨的香油味。

只是还没喂进他嘴里，凤君卿微侧头，蹙起眉，“……有些腥气。”

腥气？不能吧。

又尝了一口，感受了一些味，没尝出来。

凤君卿眉头更皱了，还抬手捂住了嘴巴，差点反胃。

“怎么了这是？”

将碗放远了一些，轻轻坐到他身旁，擦了擦他眼角溢出的泪光。

凤君卿摇头，“……无碍。”

“……主君是不是有喜了？”

孔雀筱忽然道。

车内瞬间一静。

擦泪的手指一僵，有喜？怀孕了?

凤君卿怀了?

“要不要请六夫君看看？”

孔雀筱迟疑的声音响起。

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凤君卿神情似乎有些恍惚，没什么喜色，还小心地看我几眼。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乱得很。

魂九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他似乎急急慌慌过来的，给凤君卿把脉的时候，还缓了好几口气，半晌，他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随即又似有些落寞，脸色变来变去。

“主君有喜了，不到两个月。”

魂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狐狸眼里有些黯然。

真有了？

看向凤君卿的腹部，心里有些纠结，有些忐忑，反正没什么惊喜，有也只是惊。

“如果妻主不喜欢，君卿打掉就是。”

凤君卿抿了抿发白的唇，低声道。

心里又是一惊，还没说什么。魂九却炸毛了，大吼：“你是不是疯了？孩子多金贵啊，怎么能打掉！你怎么当孩子爹的？”

凤君卿只是静静望着我。

打掉什么的，我从没想过。别说古代，就是现代，打胎也是会伤害身体的。

我不可能为了不要孩子去伤害凤君卿的身体，孩子可以有很多，凤君卿却只有一个，这孩子到底是福是祸呢。

总之，来的不是时候。

伸手搂着他，叹道：“说什么傻话，打胎多伤身子啊，你要有什么病根怎么办？”

“明明妻主不喜……”凤君卿小声说。

“你好好管教就是，乖巧的，我总会喜欢。”

心里叹气，一想到满院子叽叽喳喳跑来跑去的小人，就头疼。

“小九，神农谷有没有擅长接生的大夫？”

魂九不擅长这些我是知道的，有一年庄子里有生孩子的下人，他还给我说了一嘴。

“……有，都是神医一脉的，而且都是女子，不过……那妖孽好像给男子接生过几次。”

魂九低头想了想，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