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不就是无言吗？

“嗯”了一声，大夫哪里有神农谷的厉害，也不知能不能请来？至于皇宫里的太医，我没什么信任。

魂九看出我的想法，丢一下句，“我去写信。”

就急匆匆跑了。

“小筱，你叫青水进来。”

青水是那木头侍从，也是凤君卿的贴身侍从。

“是。”

“家主有何吩咐？”

黑色车帘一掀，孔雀筱身后跟着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他容貌冷峻，木着脸，没什么表情。

“你去前面的医馆打探一下，男子孕期都忌讳什么，什么能吃什么能喝，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都详细问清楚，记下来给我。”

“是。”

青水看了我一眼，起身告退。

“腥气的东西就别做了，鱼、羊肉那些别出现桌上，找一些酸甜的梅子来。”

孔雀筱愣了一下，也退了下去。

“这些葡萄也别吃了，让他们用热水烫一烫，温热了再吃。”

看着案几上玉碟里的几串紫葡萄，蹙起眉，伸手端远了一些。

腰间一紧，凤君卿忽然紧紧抱住我。

“怎么了？”

抚了抚他的额间的长发。

“……只是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他声音闷闷的。

做梦？是了，我都觉得自己有孩子是很玄乎的事，别说他这个当爹的了。

“……我也希望这是做梦，我还没有当娘的准备。”

第一次，我坦白自己的茫然和无措。

凤君卿抬起头，目光一寸一寸打量我，似乎不肯放过我脸上的所有毛孔，看了好半晌好半晌，最后温柔一笑，“君卿也没有当爹的准备，但我会陪妻主一起面对。”

怀孕的人似乎嗜睡，凤君卿睡下后，我出了马车，正好迎上来道喜的明宴秋。

“人倒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妻主怎么有些愁容呢？”

明宴秋上扬嘴角，邪气笑容浮现。

“自然是喜事。”

边回他，边转头吩咐下人，“让车夫慢些驾马，路上那些碎石提前让人拿开，别隔着车轮。”

“妻主啊，你这么宠夫郎，可是会惯坏的。”

明宴秋忽然攥起我的手，那双媚眼凝视我，说不上是喜是怒。

“如果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轻轻一笑，回握住他的手。

明宴秋怔了一下，低笑出声，俯身亲了一下我的侧脸，“妻主真会哄人！”

没有哄人，实话实说。

“妻主，送您到凤国后，宴秋要去雪国了，您会想我吗？”

明宴秋撩起我的发尾，俯身落下一吻。

“自然，我会想……三儿的。”

轻轻拥住他微僵的身体，唇边无声勾起。

到了凤国地界，明宴秋果然走了，走前说了些孔雀筱的事，没查出什么不好的，这些年勤勤恳恳活着，讨生活。

“妻主，回京看也一样。”

凤君卿被我扶下马车，语气有些无奈。

“还是让大夫亲自看看，要些安胎方子，如果小九在，我还放些心。”

半路上，魂九亲自回了神农谷请无言，我没想到他对这孩子会如此重视，让我心软又心暖。

望了一眼林家医馆，青水就是从这里打探的消息，听说还有神农谷的大夫坐镇，不然我也不会再这小城停下。

“小心台阶。”

扶着他进了医馆，虽然凤国女尊男卑，但还犯不着出门遮面的地步。

堂内无论什么年纪，男子居多。

“二位是抓药，还是看诊？”

药童好奇打量我们一眼，还多看了我几眼，似乎有些好奇。

“看诊。”

“具体看什么？我们这里大夫擅长的不一样。”

“……看喜脉。”

药童眨眨眼，带我们去了二楼的一间房，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这位林大夫可是师承神农谷，最擅长男子产子之事，客人有什么尽管问。”

“多谢小哥。”

笑着给他一两银子，牵着凤君卿进去。

一进去，吓了一跳。

屋内都是人，坐了一排孕夫。

我还以为是一个包间，一个大夫，没成想是我多想了。

屋内吵吵嚷嚷的声音一静，纷纷转头看向我。

“小姐，在下只给男子看诊。”

案桌上，青衫男子抬起头，瞥了我一眼，又瞬间低头，刷刷写着什么。

不知怎么，我竟然觉得他有些眼熟。

“我是陪自己夫郎看诊的。”

轻轻举了举我和凤君卿相牵的手，凤君卿低下头，脸红红的，似乎不敢看人。

屋内似乎更静了。

“……过来吧。”

青衫男子顿了顿，搁下毛笔。

走过去，身上的视线也深深叠加。

“不到两个月，胎位还不稳，这段时间要小心一些，给你开个安胎方子。”

把完脉，青衫男子淡淡地说。

瞥了眼他桌案上的草书，嘴角微抽。

当时清水拿过来的东西就是这鬼画符，不然我也不会再来，真不知道这些大夫是哪里来的自信以为别人能看懂的。

“可有什么忌讳的地方？食物上有什么忌口的吗？酒水能喝吗？香料方面有没有不能碰的？……”

怀孕的人好像不能喝酒，古代酒水的度数好像不一样，还是问一问，麝香好像就不能碰，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的，凤君卿喜欢在屋子里熏香，也喜欢用香熏衣服。

哎，不操心不行。

青衫男子：“……”

看他要提笔，往阻止了，我以不劳烦他为由，让他口述，我自己写，毕竟他的艺术字不是我这个凡人能看懂的。

“……不能有床事？”

紧紧蹙起眉，岂不是一年都不能与凤君卿……

有那么夸张？

“……没错，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青衫男子咬牙，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妻主！”

凤君卿耳朵都熟透了，紧紧攥着我的袖子。

“……是我说错话了。”

轻咳一声，忘了什么场合了。

扶他起身，拿着安胎方子，静静出了门，一开门，还迎来看诊的孕夫，挺着大肚子，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微微侧身给他让路，那男子似乎有些诧异，看了我一眼。

我也没在意，看了眼旁边进进出出的人流，转头对凤君卿轻声道：“我去隔壁抓药，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躲着些人，别让人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