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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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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父亲对我的教育里,我是一定要去和亲戚攀比的。我的母亲也常常让我像人家学习,至于人家是谁,就取决于我的母亲了。没有一个具体的攀比超越对象的,这也取决于近亲里谁家和我同龄的亲戚备受赞美。我当然认为这是好的,那能激励我,让我有一个又一个目标。或许这样的目标不会在我心里持续很久,可能只是一个晚上几个白天,它只存在于我的脑海中。

对于我爸妈来说,是看不见我的未来的,他们很难告诉我以后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能用他们认为好的方式教育我,一部分继承于我父母的父母,一部分来自于自身生活经验,以及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对于世界的理解是相对的,我不能说我了解这个世界,但我可以说我不了解这个世界。对于我爸妈也是这样,但这个世界它毫不在乎我,如果我哭泣,泪水流落大地土壤就好毫不留情的将其吞没。我想我的爸妈和我一样,也面对着一个同样的世界。

关于我的内心,其实是渴望平等而后讨厌平等的,当我爸爸和我说起谁谁比我厉害比我优秀时,我心里想在厉害那还不是个人吗?我内心很抵触我父亲那我去做比较,当然我很尊敬我的父亲。只是他拿我和他人想比较之下,显得我一无是处,因为这个我一度陷入了自我怀疑。到后来耳畔即使没有这种声音响起,我也会自然而然的拿自己去和别人去做比较了。我爸妈说的亲戚的孩子,而我对比较的可能是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人。人生没有可比性,这事情可能有些意义在里面,但我太讨厌了。

当我比谁谁要厉害时,这不必言说。我的内心因此扭曲而又病态,我一方面嫉妒厌恶比我富有的人,我归类为比我好的人。一方面又渴望超越到达富有的人的那种高度,我是说我既讨厌成为这样的人,内心呢又不断的督促我成为这样的人。富有的人在我心里没有具体的个例,这在于我那段时间的心里状态和身边出现的人。有时候是我上班的地方的主管,有时候是一个开着好车从我身边路过的人,但我心里妒忌更多的,还是身边带着漂亮姑娘的男生。我渴望恋爱说真的我对这没概念,我不知道恋爱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从拥有手机开始,我每天用手机上网的时间占据了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除了睡觉,就连吃饭时我也总会找个视频看看。

如果去这样比较,那我的生命显得多么渺小可悲。我心里想的是,如果我是人类的最后一个人,那么我和谁去做比较呢?对于我来说,如果我的生命结束了,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就不存在了。在我生命结束之前如果发现外星人,那对我来说外星就是存在的。我大可以去说外星人是不存在的,我不相信在我有限的生命里,人类科学家能找到关于外星人存在的证明,所以我对我多么重要。

阿图什的街灯算不上明亮,在夜里如果行走在阿图什的街道上,是感觉不到人潮拥挤的。有时候我喜欢一个人走走,沿着公路两旁的人行道,漫无目的,走过一节再走一节,直到看见一个十字路口,我在停下想想要不要转变方向。但跟多时候我是不出门的,或是在出门之前就已经先在百度地图上看好了要去的地方。有时候是一处公园,有时候是某处景点,离市区太远时,我也会看看有没有公共交通。

那天到阿图什时我估计已经十点多了,载我进城的大哥是山西人,那天他和他太太两人去市外村里的亲戚家玩,返程时刚好遇见了在村口等着车的我。

在车上我听见见他和他太太的对话,我只能听出是北方口音,但具体是那个地方的我听不出来。但这就足够让我放松了,我和说着北方口音的人说话时都感到很放松,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我们在车上的对话内容我不太想得起来了,也没有完全忘记。我坐在车后面的座位上,我记得我们聊到彼此是哪里的,我说我是云南的,我想我也问了他们两人同样的话题。

到阿图什市里市,我们都有意的避着城市摄像头,我在刚看见城市道路灯光的地方就对大哥说我说就到这里下吧。大哥明白我的意思,在车上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们关于车费的事情,大嫂说不用不用,开车的大哥也是同样的表态。下车的时候我对大哥说,我说等我一下我去给您买瓶水,我没有给他们两人拒绝的话吻,但具体的对话我已经想不起来了。

临别之际他们还告诉我,说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可以住宿的旅馆。我沿着人行道一直走,直到我看见我到阿图什看见的第一家旅馆时才停下。我打电话问旅馆的老板,店老板说房间已经住满了,他说过几天看一下。听得出来,这个老板的口音里带着很浓郁的四川口音。我走到第二家旅馆时,我看着关着的玻璃门,还是决定进去问一下。遗憾的是一楼大厅里没有人,但门确是开着的,只是没有开灯乌漆嘛黑的。我打着玻璃门上贴着的打印纸上面的电话,电话接通时店老板问了一下我的情况。我说我是刚到阿图什的,他对我说要去阿图什的隔离酒店。

我看着手机上的百度地图,绕过了一个学校,看见了一栋站在十字路口旁的楼房。看着眼前的浙商酒店我犹豫了,我估计那会很贵,但我内心跟多的还是害怕。那时我不知道这种行为会不会被判刑什么的,因为我是未经允许到阿图什来的。如果我身体里真的隐藏着病毒,那罪过可就大了。

我坐在一处花坛的水泥台阶上,我抽着口袋里的烟,看着道路上的灯光,我心里失落到了极限。

在徘徊的过程中,我看见了有一家网吧,就在离我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实际上或许还要远些吧。如果能在网吧留宿,在多上几公里我也是不介意的。百度地图上我看见了这家网吧留的联系方式,手机号码显示的地址是湖北的。电话接通后网吧老板也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说这肯定是不行的,他说我应该去隔离酒店。在等待的过程中,我打电话问了几家隔离酒店,他们说我要隔离完三天以后,才能到隔离酒店里去。

我问网吧老板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我当时需要建议,打电话过程中网吧老板和我对话时满是关怀。他跟我说可以问问指挥中心,问问他们该怎么办。我内心是有点害怕的,我怕他们对我追责,要是这样我可能要坐牢了。我越想越复杂,有几个瞬间,我害怕自己成了那种被群嘲的罪人。但我还是打了,我在百度上找到了阿图什指挥中心的电话号码,起初打的几个是有人在咨询占线的。我不知道我是几点到阿图什的,我等了一会儿,电话被接通时,那会儿刚好那天晚上十二点过了一点点。

工作人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他们没有碰到过走进阿图什市的,多是坐车来的。他说他也不知道,电话过程中他极力的建议我,建议我赶紧回内地。后来在阿图什待着的那段时间,许多从其他省份到阿图什的人都把回家叫做回内地。

他说如果我没钱了,但是阿图什的的防控还在继续,没有亲人在身边帮衬,我可能到时候会吃不上饭饿肚子。我说好,但我接着有说了一句我有准备,他可能会错意了,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我有心理准备了,他有点生气的说,你有准备就好。

他让我那天晚上先自己待着,第二天到远东大酒店去报备。我心里一直坚信自己是没有夹带病毒的,所以我还是想找个地方住一晚。也许是我白天在莫尔佛塔的祈祷得到了祝福,那天晚上很幸运,在一家旅馆,店老板决定收留我一晚。他让我给他一百八十块钱的房费,我犹豫了一百八十块钱够我生活好几天了。我当时心里很乱,我需要休息整理平复,我同意了,他让我在早上七点之前离开。一路上我的码都是绿色的,只是在阿图什我没有待慢三天,所以哪怕我很健康,但是总没有数据能够证明。如果我是在喀什,那不管去哪里都是可以的,哪怕是去人来人往的喀什古城也是可以的。如果我起初来的就是阿图什,那同样的在阿图什我也是可以在城市里自由活动的,因为如果我是从阿图什去喀什,在喀什情况也是完全一样的。

第二天我到远东隔离酒店时,工作人员说走过来的那个人是你吗?我说是的,她先是问了我昨天晚上待着哪里,我说我在一个公园里坐了一个晚上。我没敢说是住在一家旅馆了,我怕那会给那个旅馆带来麻烦。她又问我是这么过来的,我说我是走过来的从喀什,她不太相信,问我是不是座别人车来的。我说没有我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什么车,我把路线告诉了她。她看着我走来的路,打电话做了核对,她说确实没人。她疑惑的问我,说在那条路上不是有一个卡点吗?问我是怎么通过的。我把火车轨道下的洞口跟他说了,她半信半疑还是怀疑我是坐车来的。我看出来了,我把话题岔开了,因为在中途我确实坐过两个人的车。我说我不会要坐牢什么的吧?我故意问的,聊天当中从她的反应来看,她看上去已经很疲惫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值班了一个晚上还没有下班,又或者是前一天的工作很累,也可能是连续的工作让她很累,看上去她就是有点疲惫,总之我心里感到她应该不会再延续对话了。她说不会,她们不管这个,她说让我坐着等一下,等方仓的救护车来带我去隔离。

救护车没多久就来了,但我的记忆里,那是一个晚上,我回想不起这段记忆的完整内容了。如果我是晚上到的远东大酒店,那我那个白天在干什么。可要是我是早上到的远东隔离酒店,在我的记忆里确确实实是一个天黑时分的晚上。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我坐在救护车的后面,一个可以躺着的床板上,我不知道那叫什么。救护车穿过了开出了阿图什,在路上我看着漆黑的窗外,还想起了我从江川李家山回玉溪那天的路上。还有一个空白的白天被我遗忘了,我只能是晚上去的远东大酒店,至于那个刚到阿图什的白天,我不知道我停留在了哪里。后来我太多次在白天穿行在阿图什的街道里,以至于我想不起来哪一段,才是我在阿图什的第一个白天发生的。

这是一个由类似于集装箱组成的方仓,每一间上面都有数字,我被安排在的那间方仓的数字,我起初还想把它纹在手臂上,但奇怪的是我现在既然想不起来了。我有点分不清楚那和哪的区别,可能在那的地方我用了哪,哪的地方我用了那。

明天早上都要做一次核酸,除了采集口腔的还要采集鼻子的,以往在社区做的核酸,只需要采集口腔的。在方仓里面我想,如果有一个这样的房子的话也不错,我感觉这样一个集装箱应该不贵,就算住几年被雨水和空气腐蚀了,再买一个应该也能赞够钱了。我当时想我甚至可以在买一个做厨房,一个用来吃饭,一个用来睡觉休息。明天中午都会有管理人员发放食物,在单独的方仓门口都会有一个红色的塑料凳子,管理人员会把食物放在凳子上,然后敲门告诉你拿囊了。那是一个差不多和碟子大小的囊,上面有芝麻吃了有一点咸味,味道很香醇,我很喜欢这种囊。下午的是一盒牛肉加上一盒米饭,我不知道这叫什么菜,把里面的汤汁浇在米饭上味道很可口。有几餐送的是抓饭,在一盒抓饭里总会有一块羊肉,对于羊肉我是很喜爱的。但要我说羊肉还只是点睛之笔的其中一笔,抓饭里有些类似于木瓜丝的蔬菜,吃起来很特别。抓饭口感很柔软,我吃的时候是先吃的米饭,我把羊肉放在吃到一半的时候在吃。起初我是先吃羊肉的,但是吃完羊肉之后我就会剩下一些米饭,如果我先吃米饭吃了一半再吃羊肉就能全部吃完。

隔离的三天当中,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人比我想象的要少很多。进来的只有三两个,而出去的甚至有单人成行的。隔离完返回阿图什市区的那天也是一个晚上,那天的救护车后车厢比较拥挤。我们七八个人一起挤在一起,车辆开进阿图什之后陆续有人到点下车。他们就住在阿图什,可以回家隔离完剩下的四天。开车的工作人员问我去到哪里时,我想了想还是去远东大酒店吧,浙商酒店太贵了。在方仓的第三天左右,我已经没钱了,或者说去方仓之前我就已经没钱了。好在方仓里面吃饭不收取费用,我在里面睡了两天好觉。百般徘徊之后,我把寻求帮助的目光又看向了我爸妈,这一言难尽。

在远东酒店的后面有一所学校,四天当中的一天我坐在了窗户边,那天我在和果实在打电话。他带着他女朋友八里回了老家汉中,八里待了几天后就回岭南了。果实在他哥哥的奶茶店里工作,他和我说着他也想要开一家奶茶店的事情,他说到时候我可和他一起工作。起初他以为我还在西安,说各得不远问我要不要去找他,我跟他说我在新疆了,隔着很远的一段路程。

渐渐的阿图什的天气开始变得干冷了,阿图什不怎么下雨,坐在窗台那天,窗外的天气很好。一速照射在窗外学校上的阳光,就像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在学校的足球场上有几个提着足球的少年,校园的广播里播放着汪峰的光明。在我拿在手上的手机里,我播放着买辣椒也用卷的起风了,我一直循环播放着这首歌,声音不大不小的听着,安静的坐着等待着出现在歌词里的那句,“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听见汪峰唱的光明时,我摁亮了手机屏幕,点了暂停播放。如果是平时,我不会特意去听这首歌的,倒不是我不喜欢汪峰的歌,只是想不起来要去听。接着这个学校的校园广播里又放了一首,一首曲婉婷的《没有什么不同》,告别初中以来,我或许在别的某个地方听到过,但那天我却感觉,这是我初中毕业以来第一次在听见这首歌。

一样的,在酒店的房间我还是和在喀什一样,我依旧多数时间玩狼人杀。但我很喜欢这家酒店的窗户,透过窗户看向窗外的任何一个地方,就像挂在那个地方的一幅油画。我脑海中一直想着在喀什火车站的公交车站看见的那个姑娘,她的眼睛实在是太美了,一遍又一遍的漂浮在我的脑海中。

在四天当中的后两天,我浏览着手机上的58同城,想在上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我想如果可以,我就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就像我去找玉溪时那样想的,如果能在玉溪生活也不错,要是在西安也不错其实。我打电话问了一家超市的老板,他说我隔离完可以去他那里看看,我当然乐意,因为他说包吃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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