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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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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都在去一个我想要去往的地方,在行人眼中,我看见了这种不会停止东北步伐。在鹅城的每个早上我总是看见,早餐里也能吃出忙碌的味道,午饭索性成了快餐。真正意义上的快餐,饭菜里也总能吃到匆忙的味道,争分夺秒的我不知道店家的老板要去向何处。抬头看向未来,可未来又在哪里,沉寂在这场梦里似乎永远无法醒来。活着似乎也仅仅只是为了活着,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问题,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没有谁愿意停留了,在鹅城的环境里生活,熏陶之下虽然我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可我害怕停下来了。比起工作我更加喜欢游走,就算只是沿着一条人行道一直走着,没有停顿的感觉也让我感到充实。每每我站在原地不动,疾驰而过的小汽车从我身后开过,我顺着声音看去时,红色的尾灯亮起似乎伴随着一脚刹车。车要去哪里呢我这样想着,生活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呢?相爱的两个人在一段感情里,也还怕被落下,于是我们争先恐后到接近扭曲,如同罐头厂街里写的那样,“为了得到食物,恐惧饥饿的人在争夺中吃坏自己的胃;为了得到爱,缺爱的人在渴求中毁掉了自己身上所有可爱的部分。”

食物我是不缺的,虽然只是匆忙的快餐速食,但也总是有吃的。我想比起食物,对于金钱的追逐才是我内心真正的扭曲,在对钱有概念之前,我先想到了一定要有钱。

坐在东江的边上,望着静静流淌的水,一浪一浪向前流淌,这时我也想像我就是其中的一波水浪,转瞬即逝就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中。在我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有了这样一个念头,似乎我活着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才有意义,如果我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或者意义不大,那这就是我的感觉了,虽然与他人无关,可如果我没有了感觉,那我又什么呢?

在遥望明天想着以后的事情的时候,我不知道,不知道未来的生活我会在哪里,还是只能延续父辈的生活方式,一直待在鹅城吗?生活在匆忙里,我时常不会想起我是谁,在做什么要做什么,这很好但也不那么好。

在阿图什去面试的是一家送货超市,在超市里什么货物都有,老板一家是湖南的。老板和老板娘加上他们的父亲,三个人在这里经营这这家店。面试那天,我对老板说我们做个这方面的工作,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是他告诉我,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慢慢学,他说主要的是能在阿图什长期工作,最少三年起步。我当时对这没概念,我对很多事情都没概念,这也是其中一件。

我当时想着这正和我意,在阿图什远离了亲人和朋友,满大街的人找不到一个和我熟识的人。这在我逃避生活上是很成功的,我感到很满意。

在我工作过的地方,有一种怪异的气氛,老板似乎不在乎自己有没有赚到钱,只是不想让你闲着,如果我被老板看见我在站着发呆,我敢说那一定和他亏损了一百万一样难受,如果看见我在忙个不停,就是店里营业没有赚钱,老板心里也像赚取了一百万那样。我鄙视这样的老板,我宁愿不为他工作。

在店里的工作没有什么要做的,又好像什么都要做。老板说食宿占时不方便,我可以住在店里,一张行军床上,我夜晚睡的格外的香。可吃饭我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和他们一起吃的,那太别扭了。好在楼下有一家本地的餐馆,起初我是吃抓饭的,餐馆老板总是给我很大一块羊肉,每每我都不会吃完。一起上班的同事拜合跟我说,浪费在本地传统里是不好的,回遭受饥饿的诅咒。我是半信半不信的,我知道我肯定吃不完一份抓饭的,于是我改成了肌肉米饭,有时候也会选择一份叮叮面。这两样是我能吃完的,叮叮面我吃起来比较中和,但是鸡肉米饭给我的感觉却特别好吃。

拜合是我在阿图什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们聊起了很多传统,只是谈及信仰时,拜合对我说我可以说但是对于他是禁止的。但他还是问了我的信仰,我很难给说一个完整的,我只是说有佛教和道教还有儒家的很多很杂乱。我们没有谈论这个话题,后来又聊到了婚礼习俗上。拜合结婚的时候,他邀请我了,可那时我又重返了鹅城的工厂。

在超市楼下餐厅的墙壁上有几副画,我还记得的是一幅一个坐在树下的姑娘,她的身边有一筐水果。画里的姑娘看起来十分安静,眼睛里看着非常宁静,我看不懂油画可我还是喜欢看看。

告别这家超市的工作之后,我终于住进了第一次到阿图什看见的那家旅馆,在这里住一天只需要四十块钱。原本是要八十块钱一天的,入住那天刚好有一个从阿克陶准备回内地的朋友,也来到了这家宾馆。他老家是白银的,最后的一个房间刚好被我先入住了,旅馆老板问我愿不愿意加个伙伴,我说那当然好。

白天的时候我们都沉迷在找个工作当中,我们甚至想着要去装光伏板。我不记得在哪里住了多久,只是到我没钱时,我们已经不能走动了。起初在社区的帮助下,我们可以点餐吃饭,后来据说餐厅的人也被隔离了。也不错我心想,反正我也没钱点饭吃了,有时候社区的志愿者会给我们送饭来,但那不确定,有时是两天一次有可能是一天一次,多数时候我们都吃方便面。

其实我对这些是很无所谓的,因为我的生活本来就已经很糟糕了,那时我想总不能在坏了吧。足不出户每天都在做核酸检测,除了往返的志愿者,在也没有接触到外人了。在我们一家宾馆住了三十多个人,外地的可能有七八个,剩下的全是本地的大哥。本地的大哥喜欢聚在一个房间喝酒,老板怕他们喝醉了控制不住自己,渐渐的就不帮他们买酒了。那天一个大哥问我,说能让我帮他们买酒吗?说这样肯定行,完了之后可以带着我一起玩。这真是诱人,我没好决绝,去问老板时,老板对我说疫情期间喝酒对身体不好。叫我买酒的大哥就站在我不远处,他想看看我是否诚实,我和老板的对话被他都听见了,我走过他时,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们比我大些但我们都以兄弟相称。

起初和这些大哥住在一起我是有点害怕的,他们的眼睛很大,面对面时就直勾勾的看着我。在不能自由活动之前,我在一家面馆吃叮叮面,中途时有两个女辅警也走了进来,我当时也充满了这样的恐惧,我不知道那会不会对她们有所冒犯,回避总是好的。

再次进入方仓之前我是有点小期待的,那天接到通知,说我们旅馆点到名字的要被拉去隔离。坐上救护车之后,我也为我们会再次去到之前隔离的方仓。那天救护车只是拐了一个碗就到了,那是阿图什的体育馆,一个上下三层的建筑。

我进去时,里面已经住着很多人了,我心想完了这下真的得了病毒了。在晚上我四周窗外的人会看球赛到很晚,那时正是一个足球杯,我没太留意这个,我知道他们在看这个。有时候他们会表现得很激动,有时候是一阵唏嘘。在白天的早上,睡醒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投喂早餐。我是人生第一次经历这种大的社会集体隔离,我也不知道这该叫什么,或许说活动会好一些,但这毕竟不是活动。在中午的饭点,每天都会有人给我们送饭来,午后会有一些水果。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政府的概念第一次呈现在我的脑海中。晚饭是最好的,有时候是抓饭,有时候是牛肉汤饭。在一楼的一处角落,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搞到的麻将机,每每我看过去,总有人在那个地方打麻将,还有一些围观的人。

有几天我的头很疼,我想着我是不是能在晒太阳的时候,从二楼的阳台上跑调。但是我想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有点害怕坐牢,这个算是危害公共安全了,这是我能想到的,这是大罪。于是我在群里面说了我想要逃跑的想法,后来工作人员告诉我不要在群里乱说,他们就在三楼处,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他们,他们还给了我很多布洛芬,让我每隔四个小时再吃一颗,要多喝热水别把头捂着睡觉。过后我有点后悔了,不知道反正就是有点后悔了。

湖北的王叔坐住在我的隔壁床位,我们是住在一个旅馆的,白银的伙伴那段时间联系到了一份工作,他是厨师。但他跟我说他也被隔离了,他说很羡慕我不用自费隔离。我带的烟没几天就抽完了,湖北的王叔带了很多,王叔包揽光伏板的活儿。我没怎么向他了解工作上的细节,只是我们经常一起坐在二楼处晒太阳抽烟。期间我一直想着我的传统,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什么传统,反正我也不喜欢。

后来临走的时候,王叔借给我的充电器我也没能还给他,我一直用到了现在。

隔离完成之后的后几天,阿图什全面解封了。在一列阿克陶开往郑州的专列火车上,我向社区申报了我的名字。我从来没有思考过死亡,就是可能真的会死掉那种不是随口说说开玩笑的。我经常想,就这样走着死在路边,好像也蛮不错挺好的。但我害怕了,有几天我疼非常非常疼,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就要死在第二天的某个时候,或者在当天夜里。

去做专列火车是在一个漆黑的凌晨,阿图什的天气在那个时间段特别寒冷,寒冷的程度一度超过了我故乡的乌蒙山的冬季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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