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给你安排工作那事，可是我爸答应你的，你还是找他吧。”
陆向晚一口回绝，差点就被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陆香卉竟然还有脸惦记着让姐姐给她安排工作？她是真敢想！“不是，向晚，你别这么说啊，我现在跟你爸这不都闹翻了，我不求你求谁啊。”
陆香卉没想到陆向晚是一点情面不讲。她本想着好好伺候孙颂芝，好好抱紧陆向晚陆向雨这姐妹俩的大腿。没想到昨天跟陆华才打起来，一下没收住啥都说出来了。她昨晚上愁的一宿没睡着沉，今一大早又跟陆华才干了一架，就跑这来了。陆向晚和陆向雨要是也不帮她，陆华才再把她赶出来，那她不是要流落街头了？“你爸不让我在那住了，咋还能给我安排活干呢！”
陆香卉急的直跺脚，“嫂子，这段时间我可待你不薄啊，你倒是帮我说两句话啊。”
她现在能指着的只有孙颂芝了，孙颂芝性子软，要是能帮她说句好话，陆向晚指定得听。孙颂芝看着陆香卉确实可怜，刚要张嘴说话，陆向晚就冲她眨了眨眼。孙颂芝立马把到路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她知道自个性子软，不管是安排住处还是安排工作，她都没那个能力，要是她说话了，受累的还是自个闺女。这么一想孙颂芝一低头喃喃道，“香卉，你别怪嫂子，嫂子啥本事没有，做不了主啊。”
陆向晚暗暗一笑，孙颂芝这弯转得还挺快。还别说陆香卉来这一趟倒不是全是坏事，至少孙颂芝的性格有了极大的转变。陆香卉一听就麻爪了，孙颂芝也不帮她说话，那她可咋办，说不定一会回去陆华才就把她的行李都扔出来了。昨个她光顾着出气了，把陆华才挠了个大花脸，害得陆华才一大早戴着口罩出去跟同车间的人请的假。要是早知道陆向晚一点好都不念，她就不下那么重的手了。刘彩云在一边一直盯着陆香卉，她就见过陆香卉一次，知道是陆向晚的表姑。看这样陆向晚对这个表姑并没什么好感。要是这样她倒是能松一口气，要不然陆向晚万一把陆香卉弄到摊子上来，她挣的钱可就要少一半了。“你们都不管我，我就不走了，我就赖在这。”
陆香卉就地盘腿一坐。她别的本事没有，撒泼的本事与生俱来，陆向晚不是不管她嘛，反正回去也是被陆华才赶到大街上，那她就在这坐着，不信陆向晚不怕丢人。刘彩云顿时眉头就皱上了，陆香卉就坐在摊子正前边，这不就是成心不想让他们做生意嘛。陆香卉在这坐一天，那得少多少人过来买衣裳。这两天陆向晚刚上的新货，正是买卖好的时候，叫陆香卉在这耽误一天，她得少挣多少钱？她看向陆向晚，只要陆向晚发话，她抄东西打也得把陆香卉给打走。孙颂芝也皱起眉头，“香卉你这不是耽误小晚他们做买卖吗？”
这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香卉这是打算撒泼逼着陆向晚管她呢。“妈，不耽误，我姑既然想坐就坐着吧。”
陆向晚挑唇一笑，走到刘彩云身边告诉她今天打一天特价，十元以下的一件便宜一块钱，十元以上的一件优惠一块五。毛呢的那些一件优惠五块，让刘彩云扯开嗓子喊。刘彩云眼底一亮，“那卖了还有我的提成吗？”
“当然有，喊吧。”
陆向晚扶着孙颂芝往边上靠了靠。这个价一喊出去，不一会摊子跟前就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陆香卉有本事就在那坐着一动别动，这些人抢起衣裳来可都不看脚底下，谁要是一脚给她踩上了，那也是够她受的。刘彩云瞪了陆香卉一眼，两手往嘴边一拢就吆喝上了。才吆喝没两声摊子前头就一窝蜂的挤过来六七个人。陆香卉盘腿坐在地上，比放衣裳的案子还矮，一个家属光顾着瞅衣裳，一脚就踩到了陆香卉的腿上。就听嗷唠一嗓子，陆香卉和踩她的家属都是一蹦多老高。陆香卉是疼的，踩她的家属是被她的叫声吓的。“你长不长眼啊，往人身上踩？”
陆香卉揉着生疼的大腿，这老娘们少说得有一百三四十斤，这一脚差点把她腿给踩断了。“不是我说姐妹，你从哪冒出来的？我一路过来根本没瞅见你在哪啊？”
家属明显也不是个善茬，横眉竖眼的就跟陆香卉对上眼了。“我就在那块坐着呢，别人都瞅见了，就你瞅不见，你瞎啊！”
“你说谁瞎呢？说谁瞎呢？”
胖家属一把给陆香卉推个踉跄，“这是自由市场，你当是你家呢？想坐哪就坐哪？”
陆向晚和孙颂芝老神在在坐在一边瞅着，人家这话说的一点毛病没有，陆香卉还真把这当自个家了，踩着她还不是早晚的事。陆香卉自知理亏，再加上这个家属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就算是俩人打起架了，她怕是也落不着便宜。先不说陆向晚会不会帮她，就她昨天跟陆华才干那两架，身上这会还酸疼酸疼的。家属见陆香卉不吱声了，赶紧挤到摊子跟前，这么一会的工夫摊子前就多了一倍的人，她可没工夫在那斗嘴，再斗几句说不定好看的漂亮衣裳都叫人抢走了。陆香卉拐一拐走到旁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屁股一挨着地，眼泪就扑噜噜掉下来了。她这辈子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前半辈子她家男人在的时候，什么时候有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就算是她男人不在了，在乡下也没几个人敢当面跟她对着干。她也不知道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咋的，被陆华才几句好听话就给哄到这来了。她到底是图啥来了？陆香卉越想越觉得委屈，哭的也越大声。“呜呜呜……呜呜呜……”哭声在热闹的自由市场里格外惹人注意。“小晚，她在这哭，别叫别人以为是咱把她咋着了，影响多不好。”
孙颂芝小声说道。厂里喜欢念叨别人家闲事的人多的事，尤其是抢衣服这群老娘们，指不定一会添油加醋又能传出什么闲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