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到了中午，王向文本想留小两口吃顿饭，奈何家里啥拿得出手的都没有。陆向晚也怕孙颂芝一个人在家等的着急，匆匆跟王向文道了别，跟顾建勋往回赶。顾建勋一边蹬车一边寻思陆向晚跟王向文说她生意做的不算大，但也不小，想想当初他陪着陆向晚一块卖废渣顿时心下一惊。那个时候他跟陆向晚一晚上也就能弄个几十袋的废渣，就能卖一两百块，现在陆向晚可是承包了三个厂子的废渣，一天清理下来的量不得上百袋？顾建勋一直没细算过陆向晚能挣多少钱，但这一细算，他有点坐不住了。要是算上服装摊子的收入，陆向晚恐怕一天挣的就比他一个月的收入还要高。这怎么能行，他可是男人，要是挣得还没媳妇多，那可不叫人笑话死，当初结婚的时候，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养陆向晚的。坐在后座上的陆向晚忽然听到顾建勋叹了口气，赶紧问道，“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我就下来走会。”
这一路有些顶风，又是走的上坡，虽然她不是特别沉，也担心顾建勋带着累。“不累！”
顾建勋把她搭在腰上的小手握住。上午王项明跟他说吴德礼明天也回厂了，估计下周省里就会对他们两个进行考核和政审。王项明说这次考核，总厂的几个厂长也会参加考核打分，让他提前做做准备。还特意告诉他四个副厂长里有两个跟吴向东貌合神离，让他尽量争取一下。剩下那两个也要尽量拉拢一下关系。揉捏着掌心里的小手，顾建勋沉了口气，虽然他最看不惯拉关系这种事，但为了陆向晚他愿意试一试。这次回来得知陆向晚经历了这么多事，特别是孙强的那件事，要是他身在高位，陆向晚根本不用受这些委屈。两人到家的时候，孙颂芝正在家里急的转圈圈。上午她出门倒垃圾的时候听到两个家属在说陆向晚和张涛的闲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啥时候拉手了，啥时候亲嘴了，别提多难听了。要不是她是陆向晚的亲妈，天天都跟陆向晚在一块怕是都信了。孙颂芝细细一琢磨，也就陆华才闹事那天，两人在单元门口说了会子话。这些人就捕风捉影的造起谣来了？这要是传到顾建勋的耳朵里还得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孙颂芝冲上去指着两个家属的鼻子就是一通臭骂。她大半辈子都没跟夫吵过架在，着实把肚子里那些能搜刮出来的骂人的话都用上了。回到家她越琢磨越不对味儿，这怎么没来由的就传出这种谣言来了？就等着陆向晚中午回来好好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早早做好了饭菜就等着陆向晚和顾建勋回来，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小两口因为这点闲话再闹了矛盾。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屋，孙颂芝总算松了口气，可当着顾建勋的面她也不好问什么，招呼了两人吃饭，自个闷着个头犯愁。“妈，你咋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
陆向晚问道。她一眼就瞧出孙颂芝脸色不对，还以为是这两天她在家里闲不住干活累着了。“没，没咋。就是刚等你俩等的怪着急的，不回来也不知道找人给我捎个话。”
孙颂芝扯扯嘴角，扒拉了两口饭，生怕顾建勋瞧出啥来。这话哪能当着顾建勋的面说，万一顾建勋听心里去了，小两口的日子还过不过了。这时，就听门外传咚咚几声敲门声。孙颂芝手里的碗一个不稳掉到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她心里慌的不行，怕是上午骂过的两个家属找上门来了。“妈，你到底咋了。”
陆向晚一回头，孙颂芝勉强扯出个笑来，“我，我这手抖了一下。”
“那我去开门。”
顾建勋起身往门前走。孙颂芝扶着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今天她也不知道自个咋那么大的火气，也没问问人家是谁指着鼻子就骂了。万一是个什么领导的爱人啥的，那可不是给闺女女婿惹事了。门一开，顾建勋就是一愣，一个二十五六岁身着一身绿色警服的男人跟他四目相对。两个男人隔着门上上下下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用问顾建勋也知道这人应该就是谣言里的张涛。没看到人的时候他心里还有点不自信，看到张涛顾建勋倒是更自信了。这人没他高，也没他帅，看起来身子骨也没他健硕，就是这身警服穿在身上倒是挺抬人的。张涛眼底明显有些失落，顾建勋的大名这段时间他没少听，不管人家现在是什么职位，但人家很可能成为厂里的一把手。而且论身高样貌顾建勋都在他之上，在派出所，他还是同事口中的英俊儿郎，可跟顾建勋站在一块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逊色。“张警察，你怎么来了？”
陆向晚站在顾建勋身后，随意地挽上顾建勋的胳膊。“这位就是张涛吧？”
顾建勋微微一笑顺手搂过陆向晚把门让开，“快请进，张警察吃过了吗？没吃的话在这吃点？”
张涛有些拘谨地摆摆手，“我吃过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孙颂芝一看到张涛，心都提到嗓子眼，这个节骨眼上张涛上家里来，那不更叫别人有造谣的话柄了嘛。张涛沉默片刻，抿了下唇说道，“这两天不知道二位听到什么谣言没有？”
厂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谣言都传到他们所长耳朵里了，上午还特意把他叫过去问了话。陆向晚和顾建勋相视一眼点点头，“听到了，而且我大致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见顾建勋态度平和，张涛总算松了口气，“那就好，上午我们所长找我谈话，让我尽快把造谣生事的人抓起来。”
这件事不光影响了他们警察的名誉，还牵扯到顾建勋，顾建勋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厂一把手，如果这事不实，考虑到有人故意造谣影响厂领导候选人的评选，经过深思熟虑，所长让张涛先把造谣的人抓出来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