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小晚这可咋办,一会人多了,这俩人在这多不好看。”
牛姐说道。这才从魔都上回货来,她还忙着挣钱呢,这俩人跟两尊神像似的往这一坐,那不是耽误生意嘛。“咱今天先点点货。”
陆向晚淡淡地道。既然王春丫和陆华新听着她说话也不开口,那她也不上赶着说话,反正库房那边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她正打算点点货搬到那边去卖。“那这俩人呢?”
白凤梅问道。就是点货这俩人在这也显眼吧,看这俩人身上穿的跟从垃圾堆里逃出来的似的,也不知道这俩人是打哪来的,全厂就没见过这么穷脏的。“让他们坐着吧。”
陆向晚说罢就带着牛姐和白凤梅开始点货。旁边围观的人本以为会看场热闹,没想到陆向晚三个人根本没在意这俩人,直接去了点货。那这俩叫花子有啥好看,不一会人就散了个精光。王春丫眯了眯眼,有点沉不住气了,她跟陆华新俩昨晚实在没地方去,也不敢再去敲陆向晚家的门,也不知道咋的就溜哒到这来了。上了秋西北的晚上还是很冷的,俩人找来找去,就看上陆向晚的这个架子底下能避风,就在这里将就了一晚。早起牛姐和白凤梅来开摊,他俩本想着到处逛逛看能不能讨口吃的。没成想正好听到牛姐和白凤梅说起陆向晚,一打听这摊子还是陆向晚的,俩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就作起妖来。就想着陆向晚来了咋还不得拿俩钱打发他们,没成想陆向晚连理都没理他俩一下。咕噜……陆华新的肚子发出一阵阵响声,从昨个晚上起他就粒米未进,这会早就饿的头晕眼花。“妈,咱要坐到啥时候,人家都不搭理咱。”
王春丫也饿,但好在昨个在陆向晚家厚着脸皮吃了一盘饺子,多少还是比陆华新强些。可就这么干坐着肯定也不是个事。“你去,跟那死丫头说,把那五十块钱给咱,咱俩回家。”
她真后悔昨个没把那五十块钱攥紧喽,不然这会也有本钱跟这死丫头耗。陆华新一脸难色,他有点怕陆向晚,昨个陆向晚说掀桌子就掀桌子,还是当着两个警察的面。他真怕去提要钱的事,陆向晚能不认他这个二叔,一巴掌给他拍死。“去啊!你不去难道让我去吗?”
王春丫瞅着陆华新那怂样就来气。要不是陆华新撺掇,她哪能千里迢迢跑到这来要钱。要是不跑到这来,哪能受这份气,就连以前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孙颂芝都支愣起来了,敢在她跟前耍横了,想想这些气都不打一处来。陆华新看了眼正在点货的陆向晚,暗暗吞了口吐沫,昨个他就搞明白了,陆向晚现在可是这个家最有本事的,不仅嫁的好,还能挣钱。可陆向晚也凶啊,一把就把桌子掀飞,一巴掌拍的桌子快要散架,他也怕啊。“你去不去!”
王春丫扬起拐棍照着陆华新的身上就是一下。要是再要不出钱来,他们娘俩可就真要轮落到要饭的地步了。她活了大半辈子苦日子没少过,却也没出去要过饭,打陆华才进了厂子工作,在村里更是别人羡慕的对象,要是去要饭叫村里的人知道了,那些跟她干过架的人得怎么看她。到时候她还不得那些人笑话死。陆华新揉着被打的生疼的后背,硬着头皮爬起来,拍拍身上土,蹑手蹑脚地走到陆向晚身后,“小晚,你看要不你把昨个那五十块给我和你奶奶,我俩好买车票回家。”
陆向晚一回头,冷冷地瞅着陆华新。牛姐和白凤梅也被惊住了,没想到这俩跟叫花子一样的人竟然是陆向晚的二叔和奶奶。白凤梅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刚刚她可还在陆向晚面前说这俩人像叫花子来着,也不知道陆向晚会不会生气。牛姐看问题就老道多了,一眼就瞧出陆向晚是半点不待见这俩人,一步横到陆华新跟前狠推了他一把,“你谁啊,就在这攀亲戚,我们小晚什么时候有你这种二叔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穷酸样,配当小晚的二叔吗?”
只要是陆向晚不待见的人,她也不待见,别管是谁,她都得帮着陆向喝说话。“我是她二叔,真是,那老太太是她奶奶。”
陆华新急了。他本来就嘴笨,再遇到牛姐这种根本就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的人,更是连话都说不利索。“给你们钱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陆向晚冷漠地道,“你们也知道,我妈跟陆华才离婚了,只要你们以后不再骚扰我们娘仨,这钱我就给你。”
昨天孙颂芝被气成什么样,她可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五十块钱现在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但陆华新和王春丫想从她这拿走这五十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陆华新哪做得了主,回头望向王春丫,刚刚陆向晚的话王春丫扣得一清二楚,见陆华新瞅着她,也拄着拐棍爬起身来,“行,我们答应,你先给我跟你二叔弄点吃的来。”
只要先把这五十块要到手,那就好说多了,五十块钱盖房虽然差得远,但只要有这五十,她跟陆华新在这少说也能对付两三个月,到时候她有大把时间让陆向晚把她大孙子盖房的钱掏出来。陆向晚一眼就看穿王春丫的心思,冷哼一声道,“口说无凭,咱仨找个见证的,写个纸条按个手印。”
王春丫根本不在意写什么纸条,按什么手印,她一不识字,二不懂法律,就算写个纸条又能怎么样,到时候她耍赖陆向晚拿她能有什么办法?没想到这时,陆向晚又开了口:“只要写完纸条,按完手印,我就去给你俩买火车票,上车以后,再把买票剩的钱给你们。”
只要把王春丫他们送上车,她就不信王春丫还能跳车回来找她们?没了陆华才这颗大树,王春丫一大家子以后吃饭都成问题,就算想回来厂子里跟他们要钱,都没有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