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陆向晚就被一阵呻吟声吵醒,一睁眼就看到钱宁宁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顾建勋和钱江也差不多同时醒来,钱江一看钱宁宁的样子立马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宁宁,怎么了宁宁?”
钱宁宁嘴里哼哼叽叽也不睁眼,脸色白的吓人。额头上还布满细汗。钱江拍着她的脸又问了几声,钱宁宁还是紧闭着双眼,一个劲儿的哼叽。陆向晚一下就想起昨天阿佳看钱宁宁的那个眼神来,阿佳应该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像是遗落在大山深处,汲取了几百年天地灵气的宝珠一般,那种美都像是有生命,有灵气一般。只是昨天阿佳看钱宁宁的那个眼神着实让她心里生寒,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呢,她一时也找不到恰当的形容。不过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这个猎手本来想捕一只老虎,并为了捕老虎做了个陷井,没想到闯入陷井的却是一只羊。羊虽然不是猎手想要的,因为杀一只羊有点侮辱他的技术。那种不屑中带着些许同情,同情里又带着几分嘲弄的眼神,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眼里流露出来的,细细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我去找村长。”
顾建勋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起身便出了房门。村长起的很早,顾建勋下楼的时候村长已经在生火做早饭。苗家人的早饭很简单,就是一点简单的用野菜熬煮成的粥。顾建勋直接把钱宁宁的情况跟村长说了,村长一听脸色就是一变,几步上了楼把阿佳从房间里拖了出来。父女用苗语吵了几句,阿佳很不情愿地从腰间摸出个红色的小纸包,村长一把夺下,交到了顾建勋手里,“把这个给那姑娘吃下就没事了。”
顾建勋接过纸包看了眼站在村长身后的阿佳,阿佳俏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噔噔噔上了楼。不用说,肯定是阿佳嫌钱宁宁矫情,故意整了她。顾建勋揣起纸包,把这次来村里的目的跟村长说了说,他打算最好今天就能去把照片拿回来,然后再去父母的坟上看一看,不管钱宁宁是不是他妹妹,明天一早就打算回去了。“你是说要去阿付家?”
村长顿时拧起眉头。这个阿付就是当初收留顾建勋的人家,当初顾建勋的父母去世后,村里没人愿意收留他这个异乡人。可当时的顾建勋也只有十岁出头的年纪,没有人收留肯定是不行的,后来村长经过考虑,就把顾建勋安排到了阿付家。阿付的老婆也是外乡人,只不过到村子里已经十多年了,又给阿付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算入乡随俗了。村里只有阿付的老婆是外乡人,对外乡人的生活习俗多少还知道一些,这也是村长把顾建勋安排到他家的原因。只是没想到阿付一家对顾建勋并不好,尤其是阿付的老婆,更是因为顾建勋把她外乡人的身份再度揭出来对顾建勋更为不满。家里所有的活几乎都让顾建勋干,饭却给的少的可怜。村长上门劝过几次,偶尔也会给些粮食贴补,却也没实际改善顾建勋的生活。不过奇怪的是,顾建勋参军走后,阿付一家先后得了怪病,先是阿付的老婆,再是阿付,最后是几个儿女,没几个月的工夫一家人就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