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挽卿用跟看傻子般的眼神望着月琼玉，轻嗤道：“关于这件事，我自有办法证明，言归正传，还是回到肖太傅庶女身上吧。”

她继续看向秦帝，行了大礼：“皇上，微臣所说句句属实，当年的确是月琼玉玷污了肖太傅庶女，还请皇上明察！”

秦帝将她呈上的文书看完，上面乃是事线的来龙去脉，写的简单易懂，又详细。月琼玉对此事又面色有异，秦帝心下已经信了两分。“你既然想为自己证明清白，就将证据呈上来。”

月挽卿等的就是这句话，“证据微臣在婢女嫣红身上，恳请皇上宣她如殿。”

“宣！”

月挽卿的眼神十分冷冽。嫣红手上的证据，乃是她联合苏将军的人共同调查的，几乎可以说是水滴不漏。她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眼下还得靠这份证据和嫣红来还原真相，还原主哥哥一个清白。同冬苑一般，嫣红早就在宫门外等候，方才见冬苑被招进去，她还忐忑不安，现如今轮到她了，反倒平静下来。她既被传召进去，那主子势必已经先稳住了人。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们倒想看看，月家两兄弟，到底各唱的哪出戏。“你们信谁？”

“自然是月琼楼，有理有据，本官听着都信了。”

“真没想到中间还有众多波折，月琼玉也太不是人了，自个做的事，却让兄长承担。”

“倒也不尽其然，如今证据未上，月琼楼光凭一张嘴，怎能信服？”

“且不说这些，月琼玉也是有趣，竟然是自己兄长是女人？本官可没见过武功那么好的女人。”

“本官觉得月琼玉说的也对，你们瞧着月琼楼那瘦弱的身材？哪有半点男子模样？”

“这类身材的男人也有，不过大多数都去做小倌呐。”

众人小声讨论，说到小倌纷纷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少人偷偷看向秦以寒，就见本背对他们坐着的人，黑眸射出一阵阵寒光，彻骨的冷意使得众人直接噤了声，再也不敢多看那头一眼。秦以寒收回目光，方才他们的讨论听去了八九，唯独那句刺耳的‘小倌’格外清晰。他望着月挽卿的背影，薄唇轻抿，审视的眼神在两兄弟身上转了一圈。他倒觉得，他们两人说的，都是实话。可月琼楼……“宣！月相府婢女嫣红上殿！”

小太监刺耳悠长地声音响起，嫣红深呼吸一口气，低头朝着殿内去。即便不抬头，她也能感受到无数条目光，不怀好意地望着她。“奴婢嫣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一连行了三个大礼，这才竖直了腰杆，战战兢兢地盯着秦帝的鞋子看。秦帝的眼神沉沉，“你可知为何召你入殿？”

“奴婢知道，是为大人清白一事而来。”

嫣红很机灵，从衣袖中拿出文书，递给上前的小太监：“皇上，此供词上记载了当时目睹这件事的两名人，一名是一位附近的写书人，一名是寺庙的小和尚。”

“还有一名，则是参与到此事中的人，那便是二公子的手下德贵。”

当年肖太傅庶女白日上寺庙烧香，回去路上撞见醉酒的月琼玉，这才造成了自身的悲剧。说来也巧，那庶女求得平安符，却落在了寺庙里，实诚的小和尚便拿着平安符，去找了她，刚好碰见月琼玉调戏庶女，还利用佛门清净地，暂时打发了月琼玉。那庶女这才没被直接拖走，可还未到府上，庶女被人弄晕劫走，月琼玉带她去的地方，旁边住的乃是一名说书人，看到了月府的马车，却不敢追问。他虽不敢上前，可也能听到些隔壁动静，等月琼玉完事出来，天色虽晚了，但月琼楼和月琼玉的身材差别大，一眼就能分辨出到底是谁。至于德贵，全程参与，他的供词更是详细到月琼玉说了什么话都知道。秦帝看着三人的供词，彻底黑了脸，愤怒地将供词扔下龙座：“月相如！你给朕看看，你都教出来什么好儿子！”

月丞相被点名，面路惶恐，赶忙上前将那证词捡起看完。看完后，他当即重重踢了月琼玉一脚：“孽畜！”

“皇上！是臣教子无方，还请皇上重罚！”

“爹！您怎么就信了呢？不就是一份供词，嫣红乃是大哥院里的婢女，肯定是偏向他，做假的供词！”

月琼玉身体本就难受，月丞相那一脚，直击他的腹部，疼的他直接倒地，冷汗直流。嫣红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郑重道：“皇上，奴婢也考虑到这件事，唯恐二公子会有推辞，听闻苏将军乃是刚正不阿的大将军，便去跪求找了苏将军帮忙作证。”

“奴婢调查的全过程，都由苏将军身边的贴身侍卫全程跟随，连供词，都出自衙门仵作之手，包括审问的时候，奴婢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就是为了避嫌。”

“皇上若不信，可一一找人审问，圣上面前，奴婢怎敢欺骗于您！”

“若嫣红有半句谎言，那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罢，嫣红又是重重三个响头，磕破了脑袋她才肯罢休。她愤恨地红着眼，瞪向月琼玉：“二公子才是冤枉满嘴谎言，玷污良家妇女的小人！却栽赃给我家大人，我家大人真是有苦难言，比窦娥还冤！”

月挽卿的眼神冰冷，手指微微收紧。其实她倒是还好，只是原主的哥哥，的确是可怜。就这么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月琼玉见事情败露，气急攻心，“你……你个贱人！信不信本少爷撕烂你的嘴！”

月丞相又狠狠掌锢了他一巴掌，“月琼玉！朝堂之上，圣上面前，轮不到你放肆！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月琼玉的脸上直接红肿起来，不敢置信地看向月丞相，若这句话是别人说就是了，偏偏出自他亲爹之口！难不成为了保住他的官职，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翻脸不认吗？！见他震撼的模样，月挽卿轻嗤。蠢货，自己老爹什么货色，还没看清。月琼玉张嘴半天，脑袋一片浑浊，最终跪倒在地，无话可说。“是，是臣栽赃兄长奸污太傅之女，臣有罪……”秦帝看了眼绝望的月琼玉，震怒下旨：“月琼玉污蔑朝廷命官，玷污太傅庶女，罪大恶极，关押牢房，听候发落！”

“至于月琼楼，你究竟是男是女，如何证明？”

月挽卿怔愣，秦帝亲自询问，那即便有秦以寒在也不好糊弄。看来这关，是真逃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