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便将下午的事情告知对方。周时安略一沉思,蹙眉道:“你也觉得济城中的火灾蹊跷吗?”
“是啊。”
苏禾肯定道:“一定有人策划了这么多场的火,只不过我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吗?还是为了让他自己的嫌疑被火洗清?”
若是放火者自己也在这么多场的火灾当中,他们自然而然地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只不过,如果真的如此,那心思未免太过缜密了一些。“你觉得是巡抚府上的人所做的。”
周时安直言道:“如今济城当中,所谓的外人只有那么些。当然,村民有被乱军收买的可能,只不过如今赵盛都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我觉着这种可能少之又少。”
苏禾蹙眉道:“司徒大人吗?”
“不,他那帮学生里面,只怕也没有几个能让他省心的。”
其中夏俞朗,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刺头。说来,周时安本就准备去同司徒杳谈一谈谋反的事情。无论是决定与自己一路,还是决定与自己分道扬镳,司徒杳总归应该给自己一个答案才是。周时安知道对方见识过大风大浪,沉得住气,但是也没有必要这么沉得住气吧?“我会去找一趟司徒杳的,这些日子,你自己在家中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免得……”周时安话没有说完,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连忙起身跑到了卧室,将墙壁上的一块砖抠下,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的盒子。周时安将盒子打开,方才松了口气。苏禾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宋明阳当初送给他们的丹书铁券。苏禾看周时安的样子,便知道他怀疑今日之人,就是冲着丹书铁券而来。苏禾不免好奇道:“难不成,大家都想要拿这丹书铁券给自己用吗?”
苏禾靠近,将丹书铁券握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找了许久,终于在丹书铁券的背后找到了一个镌刻的宋字。这一块丹书铁券,既然是给宋家的东西,那自然只有宋家能用。其余人即便是拿去了,应当也只是一块普通的破铜烂铁,没有任何作用才是。苏禾将丹书铁券重新放回盒中扣好,随后将其藏于墙中的砖瓦间。她不解地开口道:“如果他们都不知道丹书铁券的作用也就罢了,但横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会不知道丹书铁券只能给自己家的人用呢?”
周时安蹙眉,他莫名想起当初,皇上也曾经派暗卫去找过这东西。那时候,在陛下眼中,宋家应当一个人都没有了才对。这东西横竖是没有用的,不必大费周章地派人来寻。而且如今,还有其他人也想要这个东西。“不对。”
周时安笃定地开口道:“丹书铁券不可能和我们想象中的一样简单,只不过我们不清楚它的真正作用而已。”
“为什么?”
“宋明阳在你送他去黎城的时候,还想着回来找丹书铁券,自然证明他之前没有与家中的小厮通过气。而去黎城之后,为了避免惹人怀疑,我们与严策之间的通信,也没有告诉过宋明阳的小厮,所以,他给我们这个东西,纯粹是他自己的决定。”
阿南是绝对忠诚于宋明阳的。他与一般的小厮不同,只怕是宋国公的亲信一类。说不准,他与严策都知晓丹书铁券的作用,因为担心严策救宋明阳只是为了丹书铁券,这才将这个东西转手给了他们。宋明阳的小厮信任他们的一部分原因,是笃定他们不知道丹书铁券的作用。看来,只有位置站得足够高之人,才能清楚此事。那一定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只怕与皇权有关。“我差人去打听一下宋家的事情,说不准能知道丹书铁券的用法。”
周时安如今虽然还没有在京城给他打听的人脉,但是济城如今什么人都有,他也不怕严策他们知道此事,做起来自然轻松得多。只是几天功夫下来,周时安到底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倒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皇上知道他谋反之后,并非只是让阎溯一人来这里吆喝。他也曾经让萧既明过来剿灭他们。只不过,被萧既明拒绝得彻彻底底。想来陛下应该大怒,偏偏又怕将萧既明逼急的,让他也跟着反了,这才一直没有动静,只让阎溯一人来这儿无关痛痒的叫嚣着。至少如今周时安已经清楚,萧既明并不准备对他下手。至于为何他如今还不反,大概也是时候未到。他那边毫无收获,倒是苏禾有了些许想法。“这几日、你在打听丹书铁券的人,只怕是瞒不住城中对你虎视眈眈的人。”
“你的意思是?”
苏禾附在周时安的耳畔,开口道:“这么长时间按兵不动,想来是已经确定了丹书铁券在你这里,他在赌你会不会将丹书铁券的位置给偷偷转移。”
“赌?”
周时安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觉着苏禾说得颇有道理。从那天之后,确实不曾有人再来过将军府了。一开始周时安以为,是上次来的人明白他们发现了端倪。害怕被他们抓住,所以才不敢来的。如今看来,大概也是准备等一段时间,确定他们有没有转移丹书铁券的动作,再制定更详细的计划。“不如,我们主动引蛇出洞?”
苏禾轻笑一声,开口道:“反正我们也已经打听这么久了,他又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收获,若是在这个时候转移丹书铁券,十之八九对方会上当。”
“做一出戏吗?”
苏禾点了点头,“你觉着如何?”
“那便交给你去安排了,有任何需要,我都会配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