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在疯狂暗示。可得了吧。现在这些衣服固然是构思精巧，创意无穷，但又能怎么样呢？市场已经不需要三分甜了，这个品牌是被舆论给淘汰了的。听到这里，牛先生皱皱眉，老半天说不上一句话。虞念念用力拍打了一下马女士的肩膀，这一下拍的她险些就灵魂出窍了。“都看到了？”

“我们点完毕就装车弄走，辛苦你们了，尾款我们会送来。”

“麻烦的是你们呢，呵呵呵。”

输人不输阵。不管发生了什么，虞念念对他们始终笑脸相迎，在没证据之前，实在是没必要对他们撕破脸皮。两人尴尬极了，只能准备了尾款，结算完毕，虞念念深呼吸一下。在财务办公室，张笑笑已经做好了表格，拿给虞念念看，“我们这边缴纳了总厂的罚款已经没钱了，现在厂子也卖出去了，加上各种手续费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之类，现在再拿到了这衣服的钱，薪水不成问题了。”

最近这几天张笑笑总是愁眉苦脸。她担心牛先生和马女士不会给尾款，不知道为什么。但今天，一切的钱林林总总都汇总了，她开心极了。“年终奖呢？能不能也发出？”

张笑笑急忙敲击计算器，“我们还有二十五个人了，除了你我和王霄洪涛巧珍他们，还是可以发出来的，但和往年比较就大不如前了。”

“那就发。”

虞念念斩钉截铁的说。年终奖是必须发的。这群员工对厂子不离不弃，对他们这样好，明明一切都快要坍塌了，但他们始终维持着热爱与信仰，在厂子解散之前，虞念念不想辜负任何人。“现在我们还负债多少呢？”

她问。实际上，她心头已大略计算出来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数字，张笑笑再次敲击计算机，很快就报出一个数目。虞念念松口气。还好还好，仅仅是投资方的。“欠巧珍父亲老王以及沁水村全体农民的投资七万三千二百，欠居委会四万五千元。加在一起，总负债也十二三万，这还是虞念念能接受并且能短时间内还上的。她笑了笑。这是多日来真正放松的一个笑容，张笑笑也笑了，“巧珍自己将多年来的积蓄都拿出来交给我了，说厂子是她家，爱护保护靠大家，也不让我告诉你。”

“我们卖了一台车，说起来还是前段时间刚刚买的合资车呢，这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缝缝补补，终于完成了使命。听到这里，虞念念这才正色，“记账，不能辜负仁和一个人的信任。”

“记账了啊，你自己个儿看看，一笔一笔都在上面，对了，”张笑笑咯咯咯笑的好像老母鸡一样，“我的意思……我这笔钱可是高利贷呢，到时候你要加倍给我的。”

“给你就是了，值得什么？”

虞念念笑逐颜开。如今的她也一穷二白了，但“夸海口”的习惯还是没改变，她不想辜负任何人。至于这账目，她看了看，发觉员工和亲朋好友赞助的就更多了，有人借了钱来帮厂子渡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