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尴尬的笑了笑:“也是。”
李昔年将半碗莲子羹递给陈锡笑道:“你也吃些吧,这莲子羹甜不合我的胃口,倒是合你的胃口,小翠那丫头啊,定然以为是你想吃才多放了些糖和桂花。”
陈锡笑着吃了一口果然自己觉得很好吃。陈锡笑道:“平日里我倒是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现在想来每日的饭菜都是合我胃口的,原来是我们管家婆的功劳。”
李昔年哼了一声,眼睛弯成了一个月牙笑道:“你知道就好。”
陈锡将李昔年抱在怀中,在他粉雕玉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多亏了你,咱们家才能井井有条。”
李昔年笑,却又在陈锡耳边唠唠叨叨:“你上次病倒后,大家都很为你担心,小翠当时都吓哭了呢,还有小朱、阿庚这些人,都为你担心了许久。”
陈锡点头叹道:“还真是让大家担心了呢。”
李昔年突然脸色一红,在陈锡脸颊上飞快的啄了一下道:“陈锡,我们都知你心中有许多心事,但你一定要记得在你背后有许多人为你着想,很多事情不需要你一力承担。”
陈锡笑着将李昔年抱紧,二人就这样坐在屋檐下欣赏落日余晖,直到黑夜浸染了大地。转眼间,又是两日过去,周家始终没有动静。高扬这几日都在外探听赵高的情报,据高扬回报说,赵高已经两次企图闯入城中,却都被魏忠贤阻拦住了。似乎魏忠贤已经铁了心要跟赵高斗到底,他最近派了许多城防防守南门,就是担心赵高进攻。陈锡点头,问起陈行之的事情。上次陈行之被他们胖揍一顿之后,这人就窝在家中养伤,算算时间他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高扬道:“那诚小王爷昨日去找魏忠贤了,说让他打开城门,却被魏忠贤找借口搪塞过去了,估计今日他还会再找,就是不知魏忠贤能否扛得住压力。”
陈锡想了想说:“魏忠贤若真的打算与诚王翻脸,一定会来找我。但他如果只是跟赵高不和,那么陈行之下次去见他,他就会服软。”
高扬闻言马上说道:“大人,要不要我去劝劝魏忠贤?万一他服软开门,那周家又没有回信,那么周家就极有可能得到赵高的援助,我们的一番计谋就付诸东流的。”
陈锡思索良久,心中在考虑高扬的提议。高扬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但陈锡还是在心中否定了高扬的想法。他摇了摇头道:“不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能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做到了,剩下的就看天意。”
高扬焦急道:“王爷,一旦魏忠贤开城门,那我们便输了!”
陈锡笑:“魏忠贤没那么容易开城门的,赵高手握固州兵马,他隐忍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心中有了胜算,岂会配合我们发难?我相信他一定还有后招。”
高扬还想再劝,却被陈锡挥手打断:“我意已决,高大哥不必劝了。”
高扬无奈之下,只好悻悻去了。陈锡此时心中也不好受,要知棋手落子,只要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现在就是处在这么一个关键节点,如果魏忠贤扛住了陈行之的压力那自然好说,如果魏忠贤一旦投降,那么诚王的反扑势必将会到来。陈锡心中忐忑,却又对魏忠贤抱有一丝期待,他不相信这个封疆大吏会如此窝囊,甘愿被自己下属当成空气。而且陈锡也知道,周家迟迟没有动作,只怕周家家中还有不少人对诚王有想法,他们也想看看魏忠贤和赵高的交锋最后输输谁赢。如果魏忠贤能够顶住压力,那周家最迟明天一定会将东西交给陈锡,如果魏忠贤没能顶住压力,那么周家也就不必向陈锡投降了。陈锡笑,这周家大掌柜,还真是个老狐狸。到了下午,突然城中一阵喧嚣。陈锡这王府地处锦绣城最名贵的地段,附近不是达官就是富商居住,放在后世这里是妥妥的富人区。平日里这里经过的都是富贵人家,都讲究一个面子,所以往常街上都是静悄悄的。今日街上突然吵闹起来,让陈锡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就在这时,高扬兴冲冲的奔了进来:“王爷!王爷!真让您算到了!”
陈锡“哦”了一声,笑问:“魏忠贤动手了?让我猜猜,是对陈行之吗?”
高扬大笑,脸上露出对陈锡佩服的神色:“方才诚小王爷去找魏忠贤施压,突然被一队刺客刺杀,那群刺客口宣天理教叛逆口号,欲向陈行之下死手。”
陈锡点头笑道:“那之后呢?”
高扬笑道:“魏忠贤用身体替小王爷挡了一剑,胳膊被剑贯穿,小王爷据说受惊不小,已经被送回府了。”
陈锡哈哈大笑赞道:“魏忠贤这出苦肉计出乎我的意料,这人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他这样一来既不会得罪诚王,反而落下了一个奋勇护主的好名声,却又能名正言顺的封城围剿天理教,真是一箭双雕,厉害啊厉害!”
高扬也笑:“就如王爷所说,魏忠贤当时就下令开始全城搜捕,据说赵高的大军为了配合小王爷施压已经在城南门外等候了,现在闹了这么一出,赵高他们被晾在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锡闻言,和高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陈锡听了这个好消息精神一振笑道:“高大哥,你替我去厨房吩咐一声,就说今晚我设宴宽带周家大展柜,要他做几道拿手好菜!”
高扬喜道:“周家今天会来?”
陈锡嘿嘿笑道:“高大哥,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我赌今天落日之前周家大掌柜一定会带着账本来,如果我赢了下次逛窑子你请。”
高扬哈哈大笑:“成啊!那如果王爷输了,以后逛窑子王爷都要掏钱请客。”
陈锡笑骂道:“你个王八蛋,真是从来不吃亏。”
高扬哈哈大笑,奔出门去了。陈锡只觉头脑一阵眩晕,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