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管这么一吼，其他人倒是不敢再说闲言碎语了，而是直接化作了讥笑的眼神，投射在夏彤的身上。夏彤倒是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低头继续认真工作着。忽然，桌面上被人敲了一下。夏彤抬起头，却看到了向晨，“有事吗？”

难道是那些风言风语传到了骆利川那里，然后专门过来找她算账？“你出来一下吧。”

毕竟有些话在这里说还是不大方便的。两个人顶着背后的万丈目光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夏彤为了避嫌还特意和向晨隔开了距离。站在另外一侧的阴影处，阳光半侧着照在她的小脸上，尤显得她现在极其无辜。“现在情况不是很好。”

向晨的表现有点严肃。“是不是我要被解雇了？”

夏彤一脸紧张兮兮。这种情况她看电视的时候经常看到，一般职工犯了错误或者是有什么不好的传言，总裁都是会为了集团的名誉，直接让职工走人，弃卒报帅。以她对骆利川的保守了解，的确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

向晨有些哭笑不得，“程小语的孩子没了，之后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放过你。”

孩子没了……这四个字就好像是一盆凉水，一下子将夏彤从头到尾浇透了，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其实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夏彤一整晚都没有睡着，闭上眼睛都是蔓延的血，恐惧和不安占据了她所有的细胞。“我知道了。”

夏彤的声音很轻，透着一种无力感，低着头，眼睛里的光亮尽数退却，整个人被包裹在阳光中，却是蔫蔫的。像是被丢弃的小狗，让人看着心里一梗。“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心。”

向晨心软，安慰了几句，“这件事骆总会处理好的，现在派出去的人都在调查了，你没有做过的事情没有必要心虚。”

她不是心虚，只是心疼那个孩子。夏彤点了一下头，转身回到了办公室。向晨耸耸肩，上楼敲开总裁办的大门，“骆总。”

“怎么样了？”

骆利川表情很冷峻，深邃的眉眼里噙着满满的不满和不耐烦，还在等着消息。“已经安排了主管看着，其他的部门也下令不让所有人讨论这件事，夏小姐的心情还好。”

向晨认真地汇报着，余光瞥见骆利川在听到夏彤情况的时候，表情松懈了下来。“嗯。”

骆利川挥手示意向晨退出去。然而向晨的手还没有碰到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险些就将他碰倒，定睛一看，是打扮精致的冯乐怡。从口红的痕迹上来看，应该是来之前特意补过了的。“冯主管，有事吗？”

向晨挡住了冯乐怡的路。“有些事情要和骆总商量一下，不知道这是不是也要经过向特助的批准？”

冯乐怡挑眉，说话的口吻里夹杂了几分挑衅。“骆总需要休息，如果没有要紧事情的话，可以先和我说。”

向晨没有要让路的意思。骆利川原本就心烦气躁，此时耳边不断有琐碎的声音传来，不由得更加烦躁，低吼了一声，“有事进来说。”

从门口到这里不过就十几步的距离，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好像是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相互斗嘴，烦得很。冯乐怡得意地笑了起来，绕过向晨走到了骆利川的面前。向晨无语地看了一眼冯乐怡的背影，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嘴里嘟囔着什么。“利川。”

冯乐怡刻意扬高了声音，声线变得魅惑了起来，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笑，“我有件事和你说。”

“嗯。”

骆利川的视线在手机屏幕上流连，手指没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今天我来公司听到了一些不大好的传闻。”

冯乐怡缓缓道。“就是财务部新来的实习生夏彤，先前她工作上有一些纰漏，险些影响到那天下午签约，我念在她没有经验就放了她一马。但是今天满公司里都是她的闲言碎语，像是这样的人放在公司里的确是有些影响。”

骆利川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神丝毫没有落在了冯乐怡的身上，像是对她说的一点都不感兴趣，连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冯乐怡咬牙接着挑拨，“我听说她昨天晚上推了程家的程小语一把，害得人家直接流产了，她长得文文弱弱，没有想到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要是让她继续留在公司里，指不定哪一天会偷窃公司的机密，损失公司的利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骆利川还是没有做出反应。“利川。”

冯乐怡再喊了一声，“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娇嗔，不知道还以为是情侣间的撒娇。“好了。”

骆利川的声音清冷，紧皱着的眉头没有松开，“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我讨厌什么吗？”

骆利川讨厌话多、说是非的人，冯乐怡的脸色一僵。“我这不是为了公司考虑嘛？”

冯乐怡讪讪地笑着。“为了公司考虑，你就应该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而不是来我说些乱七八糟的八卦，这些话你有证据吗，还是这些年你还没有学会明辨是非？”

字里行间都是对冯乐怡的训诫，念着两个人的关系，骆利川说话的口吻已经放柔了不少，却还是像一把犀利的刀，划在了冯乐怡的心上。“你是在维护她吗？”

“是。”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答案，骆利川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要再在我的面前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

冯乐怡咬住嘴唇，眼眶里噙着泪光，“为什么，你喜欢她吗？”

她见过夏彤，就好像是向晨说的一样，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丝毫都不起眼。论工作能力自然是比不上她，更不要说现在看起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不知道骆利川到底喜欢夏彤什么。“你的问题问完了吗？”

骆利川没有正面回答冯乐怡的话，“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