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暗骂一声，再次自己动手，掐着她的喉咙，不顾林晓的惊呼：“她才刚……”“陆绾，你真的够贱！老东西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下得去手！”

“今天我就替他出口恶气。”

她在等着，一个坚实的力量击倒最后的自己。迟迟没能等来。那她只能主动去讨要了。她笑了，是那么凄厉。“沈煦，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恨我亲手毁了你放在我这里的……”感情。“恨我把从高高在上的沈先生拉入泥潭，被人看到落魄的一面，尝到被人背叛的滋味……”他怒了！一个人竟然能将冷漠与愤怒同时表现得淋漓尽致……沈煦，你到底是有多恨我？“陆绾，你真的让我感到无比恶心。”

沈煦低冷嗓音划破寂静的空间。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屏住呼吸，林晓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不敢与之对抗。林晓到底还是动摇了。陆绾身上压根就没一块好肉。她刚才上前为陆绾注射，随便瞅了一眼，身上哪有一块完整的好肉？林晓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沈煦的背影。难道就那么恨陆绾吗？当脑海里浮现出这个问题，林晓转念一想这简直就是个白痴问题。得罪大老板的人，都得受到相应的惩罚，不会因为对方曾在大老板这里得到过优待，就能够幸免的。林晓是沈煦众多手下里，为数不多跟着时间最长且最了解他部分想法的人。大老板恨透有关于颜家的所有一切。沈煦到陆绾身后，掐起她沾染上灰尘的脸，哪里看得出她曾会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明明那么讨厌她，口口声声说是陆绾令他恶心……有着严重洁癖的大老板，此时他的手竟然捏着女人的脸。林晓也看不明白大老板的内心世界。自从大老板跟面前的女人牵扯到一起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林晓很难将沈煦不按部就班的行径，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总结，她觉得，眼前的女人是破碎的，那大老板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可终究是闷闷不乐。难道是因为在背后还有什么能让大老板忌惮的东西吗？林晓不得而知。这会儿她为陆绾捏了一把汗，几次手掌停留在空中，被寸头用眼神示意她快点缩回去。千万别跟大老板唱反调！林晓最终还是把手放到背后，规规矩矩待在旁边。尽量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陆绾，对不起……我不能再帮到你。林晓内心深深自责，实属无奈。说好听一点，她是沈煦身边的高级助理，说难听一点……她其实是沈煦想在身边的一条狗。必然要做到忠诚。一狗不能是二主。沈煦没有耐心陪陆绾做文字的游戏，明明是他在审问被吊起半个身子的人，怎么反过来陆绾倒成了发问者。她问出的那些问题，沈煦统统不会回答。沈煦似乎是玩上了瘾，怎么没发现，陆绾这样的一面。那个会在床上贴近耳畔，发出小野猫诱惑嘤咛，现在怎么却成了哑巴。沈煦眸光炯炯欲要撕裂她。“沈先生，这让我让你感到恶心，那就杀了我吧！”

一声幽咽里，带着对死亡无限的向往。她想死，她渴望死亡。用尖锐的东西刺激胸口，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该多好。能够如愿以偿的滋味，多少人毕生的心愿。陆绾抬起心中满是伤疤的眸光，哪里还是清澈如水的瞳孔，早就跟着灵魂一起浑浊肮脏。陆绾，你让我觉得恶心！陆绾瞳孔骤然一缩，很快释然男人的话。他该恨自己的。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没有谁会愿意在原地等一个人，什么也不求回报……那不该是人，而是世间神圣的纯白，不能够被玷污的。那时，她还没有触碰到沈煦的底线，她想要的跟沈煦准备做的同在一条线上，可如今。利益不同，立场也自然不同。陆绾深知这个道理，璀璨如眸，跌落悬河。终究是没有力气再多飞一飞，是时候该谢幕。不管对谁都好。“杀你？”

沈煦不知从哪瘆出极寒的气息，一股低沉的嗓音贴着陆绾的耳边蓦然炸开：“你也配？”

他是有洁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