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舍不得自己打下的战功落入外人之手;第二,他每每剑出偏锋,换了别人做这个副将,他不放心,他怕被人从背后捅刀子,所以他要自己的儿子当副将。”
只可惜,这位罗将军千思万虑,没想到最后是亲儿子捅了他最深的一刀,致使北海十万白熊兵,风光几十年,却晚节不保。巫明丽道:“那么,罗剑胆是不是罗将军的后人?是。她打下的名声,罗将军是可以随时夺走,交给她兄弟的,她的功劳也是罗家的。且他们父女连心,罗姑娘必不会背叛镇北军,背叛自己的父亲。若是罗琴心能考出个名堂,罗将军有了当副将的女儿和当京官的儿子,收获还更多一些,所以他不会反对。如果要求快,咱们还能做一出戏给罗将军看。比如说,咱们就修书与镇北军,就说,这罗公子啊,兵马不熟,不擅长领兵作战,对于让罗公子出任副将的请求尚有疑虑,京里可以不要罗姑娘留在京里,但要换一个禁卫使比如于师父,去当沙原将军。罗将军必然不乐意,到那时咱们再说,也可以让罗姑娘领沙原将军的职位,罗将军也就会肯了。”
皇后感觉巫明丽说得很有道理,宫女们已经为皇后暂戴齐整,皇后站起来,道:“你起来,咱们去外面说话。”
她们从皇后的小暖阁,移到了外面书房,皇后指了座,自己坐到了炕上,道:“于青其实是要去碎叶的,但是镇北军暂时还不知道,可以用这件事来诈一下,这倒是不错。可罗姑娘是个女人,如何能服众呢?”
“娘娘,罗姑娘是个女人,是咱们的优势啊。您再想一想,倘若是个男子,不管他姓罗姓谷,他是不是都会要被镇北军掣肘?这个将军,要在沙原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做好事情,他都得听镇北军的话。但是罗姑娘是女人,天下只有皇帝陛下能给她掌权当官的权力,她所有的掌兵、作战、出征的根基来源,都在陛下,就算她爹反了天,她都不敢反,因为她的根源在京里。可话又说回来,想必罗将军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女儿,说不定呀他还想着等女儿站稳脚跟,打出点名堂来,把女儿的功劳摁在儿子身上。”
皇后长长地吐一口气,亲手拿起一个橘子放在巫明丽手里:“你果然是个聪明孩子。这一招,很险,很偏。不过……要怎么证明罗姑娘,不会在沙原成为那个拖后腿的人呢?她平日里吵吵闹闹,打打杀杀,这就是从军之人吗?”
巫明丽道:“我昨天搬了个沙盘,连试三局,都输给了她。虽是纸上谈兵,她也比那些不知道粮草兵车的人更懂如何打仗。妾的想法,让我们家殿下和这位罗姑娘在沙盘上见真招,找于师父来当裁决官,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殿下去和罗姑娘推演,是两个年轻人游戏,谁输谁赢都无伤大雅。于师父在旁边看着,也可知这姑娘的能为。娘娘请细详。”
皇后点头,道:“这事儿果真成了,记你一功。”
巫明丽回道:“不敢称功,此事终究不是我一个皇子妃的本分,殿下尚未历事,我岂有这样说话的?能为母亲大人解一难处,也是为妾的朋友免受公婆嫌弃,就是妾的最大功劳了。”
皇后摆手:“你倒是过谦了。”
说罢,命人将巫明丽送回了玉芷宫。又过了几日,皇帝陛下果然传旨,让李琚晚上饭前来议政厅问安,和罗剑胆推两局沙原的战法。巫明丽将李琚打点齐整,送出门去,李琚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巫明丽便知此事大概率是成了。她只希望这件事到最后真的三全其美,北海都护府安稳渡过未来的劫难,其百姓不要受劫掠之苦;白熊兵不至于晚节不保、损兵折将;罗剑胆能有个光明的未来。如果顺带能把李清婉吃飞醋殴死官婢的事儿给改了,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