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伙儿人就急匆匆地赶到了侯府,为首的太监手里还捧着圣旨。“宣我入宫?还要带着韶华?”
萧慕听到太监带来的消息后,脸上的表情十分惊讶。“皇上又要做什么?”
太监十分为难,“咱家也不知道啊!侯爷您还是先把圣旨接了,别让咱家不好做……”萧慕这才想起正事,将圣旨接过来,打开看了看。内容确实写着要让他带着林韶华进宫,具体原因大致说是皇上念及萧慕保家卫国有功,特准许他带着家属进宫面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林韶华也觉得事出反常,询问道。“以前确实有这种情况,受到重用的臣子带着妻儿入宫面圣。”
萧慕将圣旨重新卷起来放好,脸上的疑惑却没有消除。“不过那种时候都是举办宴席,所以臣子们带着家人一起参加也没什么。如今这圣旨和上没写宴会的事情,恐怕只有我们两人……”他实在搞不憧,皇上搞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之前软禁是为了让我屈服,迎娶薛静怡?”
他自言自语道。林韶华摇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应该不会请我来了。我想,他应该只是好奇想看看我。”
萧慕顿时警觉起来,“皇上莫非是想强行纳你为妃?”
“瞎想什么呢?”
林韶华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他应该是想知道,你究竟为了一个怎样的女子,拒绝了他的宝贝女儿吧。”
“那更不能让皇上看见了,对我来说,我的夫人是全天下独一无二的珍宝,若是被人多看一眼给惦记上,我可不乐意。”
萧慕将林韶华拥入怀中,故意用醋意大发的语气说。林韶华反手挠了挠他的痒痒肉,打趣道,“你现在说得这么斩钉裁铁,倒是还不是一样要去?这可是皇上的旨意,容不得拒绝。”
听了这话,萧慕嘴边的笑容逐渐散去。他确实想拒绝,可是,自己现在已经被封了爵位,还受到嘉奖,身不由己。相比之下,林韶华倒是很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皇上邀请了,我们就去呗。““可是……”“别担心,我连安月公主都能应付得来,难道还怕皇上吗?皇上总归是比她讲理的。”
林韶华笑道,看上去并不在乎未知的危险。“而且,既然我们猜到了对方的意图,就可以提前准备了。”
“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我表现得太聪明,皇上肯定会对我有所提防,既然如此,那我就扮猪吃老虎,让皇上彻底失望,他就不会对我有什么戒心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更重要的是,皇上若是看见你宁愿为了我这样的人抛弃薛静怡,肯定会觉得你眼光有问题,自然也不会想着把她嫁给你了。”
萧慕无奈地笑笑,“说到底,这件事还是薛启悠惹的乱子。当年若不是他陷害我,皇上也不会因为害怕丢失颜面,而执意将薛静怡嫁给我。”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以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林韶华意味深长地说着。“万一等薛嗣君成了最后的赢家……咱们可有的是机会报仇。”
萧慕愣了一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居然参与进来争夺皇位了?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这里面的原因可就多了去了,前段时间你回来以后,我只顾着想逍遥侯的事情,都忘了给你说这个,正好在路上我们慢慢儿说。”
两人出了侯府,见外面已经有轿子等候,也不客气,直接上去了。皇上并未选择在殿前召见他们,而是选择在书房内,这让萧慕心中多少有些安慰。林韶华的情绪却有些变化,越接近皇宫,她的心情就愈发沉闷,说话也少了。虽然刚才她嘴上说着不在乎,但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她担心今日皇上召见他们是假,为了薛静怡的事情进行惩罚才是真。毕竟她昨天吓唬薛静怡也不一定保证真的能镇住她,万一薛静怡过于害怕,主动找皇上寻求庇护,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今他们既然已经来到皇宫,那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前方有什么,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了。轿子一路抬到了御书房门前,两人下了轿子,立刻有太监抢先一步进去禀报。不多时,他挑开门帘,扫了扫拂尘,“进来吧。”
萧慕握紧了林韶华的手,与她一同走进去。两人踏进御书房时,皇上正在看书,似乎很入迷,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打断看书的进程,头都不抬。即便如此,萧慕还是拉着林韶华主动跪下行礼,“臣萧慕参见皇上。““民女林韶华参见皇上。”
林韶华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头低得很低,尽量不让皇上看见自己的脸。皇上并没有回应,林韶华不由得猜测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看来皇上果然是为了薛静怡而召见他们……此时,皇上终于看完了手中书本的一个段落,将书放下,这才面对他们,“平身吧。”
听着皇上的语气并不严厉,林韶华松了口气,同萧慕一起站起身立在原地。旁边的太监笑道,“皇上,这书还真是让您爱不释手啊。”
皇上随口应了一声。其实他并非是痴迷书上的内容,他只是因为萧慕不愿接受薛静怡而心中有气,所以假装无视他们,让萧慕和林韶华多跪一会儿,也算是他的小脾气。可是在看到林韶华的容颜后,皇上愣住了。他自认为自己的女儿薛静怡貌若天仙,可是在看到林韶华精致的面容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在美貌这方面,自己的女儿确实输了。“爱卿,这位就是?”
“这位就是臣的贱内林韶华……”两人的话还没说完,林韶华忽然松开萧慕的手,直接跑到墙上挂着的画面前,伸手去摸。一旁的太监顿时被吓得不轻,赶忙冲上去阻拦,“哎呦萧夫人呐,您可千万别乱碰!这可是真迹,世间仅此一幅,弄坏了就没有了!”
林韶华有些失望地点点头,突然又两眼放光,“那是什么?”
见她盯着的是房间内装饰用的花瓶,太监赶忙解释,“那是瓷器大师的名作,全天下不超过十只。”
同时他还在心中嘲笑了一下林韶华没见识,觉得她就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林韶华似僮非僮地点点头,又看上了皇上手边的书本,“皇上在看什么?”
说罢她作势就要跑过去抢,萧慕一把拉住她,有些无奈,“韶华,圣上面前,你能不能安分一些?”
林韶华不开心地撇撇嘴,“出来不就是玩儿的吗?这么多规矩做什么?”
此时的皇上心中已经开始不满,完全没想到林韶华本人的性格和她的外貌差那么多。与其说她是无礼,倒不如说是没见识。但转念一想,山野村妇大抵都这样,皇上也就没过多纠结,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们坐吧。”
萧慕行了个礼,林韶华却连礼都没行,一屁股坐上去,十分不客气。太监急了,赶忙小声劝,“萧夫人,圣上赐座,您应该有所表示啊。”
“哦,谢谢皇上!”
闻言林韶华听话地朝皇上招了招手,同时翘起了二郎腿,一脸的满不在乎。这下太监是真的无奈了,劝又不敢劝,看又看不过去,只能拼命朝萧慕使眼色。然而萧慕也只是朝他无奈地摇摇头,之后充满歉意地冲皇上笑笑,坐到了林韶华身边。皇上皱起眉头,眉眼间有肉眼可见的不悦。他觉得林韶华什么都不僮,虽然不至于说是蔑视圣上,但也实在太没见识。皇上不明白,这样的林韶华有什么值得喜欢的,难道就因为美貌超过了薛静怡,所以萧慕对她一往情深?宫女很快奉上茶,皇上正想喝完茶再同萧慕闲聊几句,却看到林韶华直接将漱口用的水喝了下去。“不是说是茶吗?怎么没味道啊,完全是水。”
林韶华晃悠着杯子朝萧慕抱怨道。“那是饮茶之前漱口的。”
宫女十分嫌弃地解释着,将茶水奉上,同时别过头,有些嘲笑地笑了一下,觉得林韶华实在太蠢了。那边的皇上也觉得无奈,林韶华的所作所为都让他觉得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