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耐着头疼,几个箭步冲上,拦在一大一小中间,很不客气也没打算客气道,“少使请自重,我家公子不让人碰的。且我家公子已无大碍,还请少使放心去罢。”
刘行知嗅到了硝烟将起的气息,连忙退到十步外的小桌子上给胡亥开增加营养的方子。“本宫想彘儿了,想与彘儿多说说话,有本宫陪着,陛下也当放心彘儿些。”
胡亥跟你很熟吗,张口闭口就是他小名。“陛下早已命人来说过今天不会来了,我家公子不喜生人,少使请回吧。”
我这可是在救你,若你不慎惹毛了我后面的小魔鬼,包你有命来无命去。我见过的古人最蠢不过罗汀,“你区区一个下等宫女不知道这么和本宫说话的下场么?!”
“奴婢卑贱,奴婢知罪。”
我不紧不慢地装腔作势要跪地求饶。“罗少使,这里是光明台,这是光明台的人。她方才说的话就代表了本公子要对罗少使说的,还请少使少动光明台的歪脑筋,请回罢。”
胡亥金口终开,在我身后语气凉得我背脊轻颤。龌鹾心思败露,罗汀又羞又恼,鹅蛋脸涨红涨红的,最后红色褪去换做铁青,“光明台果然了不得,主子奴才一个样!”
说罢,拂袖而去。刘行知也紧随其后地丢了药方给我跑了。“谁让你把人放进来了,光明台是他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胡亥不满地对我哼哼,“满屋子都是那女人的脂粉气,还不去把门窗开了,小爷闻着头晕。”
“是是是。”
看到罗汀我心情也不是太好,撅着嘴不耐地应。“你跟她有仇的话别甩脸子给我看。”
自从前些日子拆了左手的夹棍,他就又可以作抄手于胸的动作,下巴居高临下地微扬,以此表达对我的蔑视态度。我诧异,“你怎知道我跟她曾结怨?你调查我?”
他用跟傻子说话的叹息语气,“你都写脸上了好吧,何况你虽然丑了点蠢了点,但也不会公然跟别的人起冲突。”
说得不错,我跟别的人很少起冲突,跟他却日日上下左右正正反反的起冲突。“这事儿说来话长,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我摆手。“不说拉倒。”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别的事了吧,我还要去御膳房找吃的呢。”
说着,起身要走。他伸手拽住我袖摆,“别去,马上传晚膳了。我和刘御医给你讨了醒酒的汤药,等会儿会和我的药一块煎了端过来。你喝了药再吃点东西,歇会儿就不头疼了。”
“你你你!”
我惊悚地瞪大眼睛,“你是在关心我吗?”
“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小爷是怕你死在这脏了小爷的地,家离得远无人收尸你能扔去乱葬岗。”
说了半天,还不是在关心我,他别扭地解释一点都不可爱。一股暖流从我的心窝里流淌出去遍布全身,我不禁笑起来,“有你这句话,我绝对不敢轻易死了。”
他烦躁地挥挥手,“哎呀,小爷要看书了,你一边凉快去。”
微微埋着的脸上,若有似无的两团红云煞是可爱。冬天即将过去,春天不远了。我想这是我在咸阳宫里最好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