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陈大山已经泪流满面,陈小山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何氏叹了口气:“快起来,娘不怪你,是娘拖累了你们才是。”
陈大山十分自责,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是儿子没出息,是儿子无能啊!”
站在门口的苏婵钥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动容,等到一家人激动的心情缓解了些,她才开口:“我会些医术,不如让我给老人家把个脉?”
她一开口,兄弟二人才想起来还有她这么一个人。何氏听了声音,抹了一把老泪纵横的脸,抬眼就见了一身寿服的苏婵钥,看着她的一身寿服,何氏吓了一跳。陈大山听了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你会看病?”
苏婵钥点头:“学过些皮毛。”
何氏望着苏婵钥好久才缓过神来:“这姑娘是?”
陈大山急忙走到苏婵钥身边,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直接将她拉到母亲面前。苏婵钥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娘,这姑娘无家可归,我们兄弟看着可怜就收留了她。”
陈大山怕把苏婵钥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事情说出来吓着母亲,所以编了个慌。陈小山本想说不是这么回事,一张口就被陈大山凌厉的目光噎了回去。看着何氏打量的目光,苏婵钥才缓缓上前:“大娘,我家中遭了变故,无处可去,还请您收留我。”
何氏听了本想开口说话,谁知一张嘴,一股热流又从嗓子翻涌上来。“咳咳……咳咳咳……”何氏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惨白如纸。陈大山给何氏倒水,陈小山给何氏顺气,兄弟两个心急如焚。又吐出一大口血,何氏才得以喘息,兄弟两个人见状满脸愁苦。“苏姑娘,你如果能治好我娘的病,从今以后我们兄弟给你当牛做马!”
陈大山的话十分诚恳,目光也是坚定。苏婵钥等的就是这句话,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认识的也就是这一家子人。只有她治好老人家的病,才能得到兄弟二人的认可,在这个村子站稳脚才容易一些。她早就看出兄弟二人都是十分孝顺的,这真是老天助她。苏婵钥没再多说,上前一步,右手便搭在何氏的脉搏上。感受着老人虚弱无力的脉搏,苏婵钥一脸的凝重,眉头皱得更紧。看着苏婵钥带着稚嫩的小脸,何氏并不认为她会医术,以为苏婵钥是在装模作样而已。“怎么样?”
看着苏婵钥一脸的凝重,陈小山一脸的焦急。良久,苏婵钥才收回自己的手:“大娘郁结于心,肝气不舒,长此以往日积月累,身体损伤严重,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卧床不起……”苏婵钥欲言又止,她想兄弟二人也会明白。“可能医治?”
陈小山脸上挂着泪急忙开口。苏婵钥想了想目光落在何氏苍老且带着伤感的的脸上:“心病还需心药医,大娘您心里可有什么遗憾?”
何氏惊讶的看了苏婵钥一眼,没想到苏婵钥年纪轻轻竟能一语道破。“我……”何氏欲言又止,十分为难。看着老母亲满面的愁容,陈大山咽了口口水,生涩的开口:“娘,你是不是想妹妹了?”
说完,何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落了下来:“当年你父亲病重,家里房产田地都变卖了也没能治好你父亲,咱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我是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才把你妹妹送了人的,总不能让你妹妹跟着咱们一家饿死啊!”
何氏说着,早已泣不成声。“娘,妹妹她知道也不会怪你的!”
陈大山哽咽着开口。“现在,我命不久矣,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见你妹妹一眼,这样我死也瞑目了!”
说着,母子三个又免不了抱头痛哭。“娘,你放心,我明天就去镇上把妹妹接回来!”
陈大山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开口。何氏听了一怔,眼里闪过一抹欣喜,只是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话说的断断续续:“算了,眼下不知道你妹妹身在何处先不说……就算知道了,人家也不会放你妹妹回来……我们也没钱给你妹妹……赎回来!”
一想到这里,何氏悲伤过度,胸口疼的厉害“咳咳……咳咳咳……”“娘!娘……”何氏又吐了一大口的血,兄弟两个见了立刻变了脸色。一旁的苏婵钥也是一惊,急忙上前给何氏顺气。感受着苏婵钥软若无骨的小手,何氏胸闷的感觉得到了缓解。看着苏婵钥那张略带稚嫩的小脸,何氏又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女儿,顿时悲从中来,泪如雨下。苏婵钥能感受到何氏的悲伤,迟疑了一下才开口:“您好好养病,我这就和沉大哥去找您女儿。”
何氏病的很严重,刚刚苏婵钥并没有说实话,就是害怕何氏受到打击。眼下何氏已经接近油尽灯枯,唯一能让她解开心结的只有她的女儿。陈大山也没多想,恨着苏婵钥便附和道:“娘,你等着,我这就进城!”
何氏被陈小山扶着躺下,她思虑了一会儿,只应了一个‘好’字。她确实太想念自己的女儿,她想知道女儿现在过的怎么样,吃的好不好,有没有受苦……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如果能见女儿一眼,死也瞑目了。就这样,陈小山留下来照顾何氏。苏婵钥换了一身何氏年轻时穿的衣服就跟着陈大山出发了。苏婵钥刚从棺材里死里逃生,身体十分虚弱,现在又要跟着陈大山进城,身体有些吃不消。陈大山心中明了,所以从邻居那借了一个木板车和一些干粮。苏婵钥坐在木板车上,看着夜空中的浩瀚星辰又开始怀念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家乡。到达镇子上的时候,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两个人歇了一会儿,直到大街上有了行人,便开始打探陈家小妹的去处。知道许久,苏婵钥和陈大山才知道陈秀秀的所在之处。蓝府,位于镇上最繁华的中心,站在蓝府的大门口,看着眼前精致宏伟的建筑,苏婵钥心里不禁赞叹,真是气派!陈大山恨不得直接冲进蓝府带着妹妹回家,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听从苏婵钥的建议。等天色黑了下来,两个人从后门的狗洞爬了进去。蓝府的宅院太大,苏婵钥和陈大山在府里绕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人影。“你做什么……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