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朕好歹也是皇帝，你们就不能给朕一点面子吗？”

公羊浩宇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个人，莫名，有些委屈……你可算了吧，大君都不想看公羊浩宇，他怎么会扶持这么一个蠢东西……要不是琥寐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大君略有些嫌弃的看着公羊浩宇。“你做事太不顾阿炯的面子了。”

琥寐虽然不支持公羊炯，但他也是自己的孙子，明知道他迟早要废，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去亲近他。可是不亲近是一回事，爱不爱又是另外一回事，今天的琥寐已经很努力的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这个儿子，真是有够蠢得。“他是我儿子，难道他敢怨恨我吗？”

公羊浩宇眯着眼睛，阴冷的说道，旁边的赵福瑞努力的往公羊浩宇身边凑，因为刘太后已经开始摸自己旁边的花瓶了。刘芳瑜当然生气了，因为她支持的也不是太子，所以今天的场面，她甚至连说话的立场都没有。“你……那也是你儿子，我的孙子，你不心疼，还不许我心疼吗？”

一时激愤下，刘芳瑜甚至都没有自称哀家，这引得琥寐有些侧目，那可是自己亲孙子，结果一个外人比自己还激动。琥寐看向公羊浩宇：“你只是给了他生命，他的未来如何，是需要你自己去努力维护的，哀家年轻时也不懂，只以为母子天性，你是一定会向着哀家的，可是你看看哀家和……刘芳瑜，你凭心而论，你和谁更亲？”

刘芳瑜……公羊浩宇嘴上没说，心里也知道琥寐说的是对的，虽然琥寐说的冷邦邦还很生硬，但是他知道……琥寐是为自己好。抛去他俩是站在有关于利益的对立面来看，其实琥寐还是关心自己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可是……大概公羊浩宇天性凉薄吧，他不仅不会因为亲情而放缓自己的态度，反而会认为任何感情都是自己的绊脚石，这也许是和他从小的生活有着莫大的联系。刘芳瑜和琥寐，眼瞅着公羊浩宇只是看着她们，说：“那也是朕的事，朕废太子，在别人看那是国事，在朕眼里，那就是家事，阿炯，他不适合做太子。”

“反倒是阿祁……说道阿祁。”

公羊浩宇转头看向刘芳瑜：“母亲，您不是一向看好阿祁吗？您支持的明明就是阿祁，现在却又在这里摆出一副心疼阿炯的姿态，朕……真的不知道您在想什么。”

刘芳瑜被公羊浩宇这话一堵，抿着嘴，公羊浩宇见刘芳瑜脸色很不好，和缓说道：“可是朕却知道，朕在想什么。”

“趁着这个时候，断了阿炯母族想要奋力向上争的心。”

“可你先前又扶持欧阳正……”“可您准备欧阳正这一枚棋子，也不是为了阿炯吧。”

公羊浩宇摇着头，淡淡笑道：“朕知道，母亲您心里想什么，儿子也不是傻子，会任由您和母后的摆布。”

琥寐愣了一下，母亲和……母后吗？大君原本在一旁看戏，现在见琥寐这样，也忍不住上前阻拦：“差不多就行了，本君先带她回去了。”

“大君好大一颗心。”

公羊浩宇看着背对他的琥寐和大君，笑道：“可是你的心虽然大，朕的心，却不容自己看到你们这般龌龊之事传在整个后宫乃至前朝！”

“啪！”

琥寐转身就打了公羊浩宇一巴掌，公羊浩宇微微偏头，抚摸着自己的脸。刘芳瑜看着这对母子在她面前的争执，不免有些好笑，她可没有心思看着这些人在她面前吵来吵去。“你们先吵着，哀家先走了。”

说的也对，哀家原本支持的就不是公羊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为何要哀家一个外人插手，就算心疼，也该心疼心疼阿祁。见刘芳瑜走出大殿，公羊浩宇低下嗓音，冷冷的看着琥寐和大君：“我希望你们的事情，能够在前朝少一些流言，朕不希望再听到你们的事情了。”

“那你应该去问问你的母亲。”

琥寐冷笑着，心里却好像被千根钢针扎过，疼痛难忍。大君感觉到了琥寐的脆弱，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看向公羊浩宇：“你少说些吧，她毕竟是你的母亲。”

察觉到自己的衣服前襟有些濡湿，大君心里有些疼。公羊浩宇冷眼看着这俩人在自己面前的恩爱模样，更觉得恶心：“我只要想到你们俩之间的关系，我就觉得恶心，也为父皇不值，若父皇泉下有知。”

“若你的父皇还在……”琥寐挣扎着从大君怀里出来，红着眼眶看向公羊浩宇：“我想他一定会掐死你这个逆子的。”

说着，琥寐嘴唇不停的在发抖，眼泪止不住的从她眼眶中流出来。少见的，琥寐居然哭了，在公羊浩宇有些呆滞的眼神中，嘲讽的说道：“你恶心我们之间的关系，别忘了，你和我们之间有着无法脱离的关系，你的生命乃至你的皇位，都是我不择手段的争取过来了。”

“你少在我这里摆出一副受尽委屈，被全世界抛弃的可怜样。”

琥寐像是被刺激到一般，伸出食指，那描摹的精致的红色指甲，就在公羊浩宇的鼻尖晃悠：“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一辈子都要打上我的标记，你的身体里留着异族人的血，浑身充斥着你最厌恶，认为最低级的胡人的血。”

公羊浩宇心里泛起一股恶心，躲开她的手指，转身离开，临走前，还能听见琥寐近乎崩溃的大喊。“公羊浩宇，你听着，这是我最后给你的忠告，你别把路走的太绝，那么想要离开我们？”

琥寐崩溃的笑道：“真的离开了，你会发现你什么也不是，你以为大君他不知道你在软禁他吗？如果他真的想要反抗，早就没你的什么事了。”

“你对辛辛苦苦替你打江山的元老尚且不慈，我们又怎会指望你善待于我们？”

“只是希望，你别把所有路都堵死，等你年迈，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何其悲哀。”

整个大殿都充斥着琥寐的回声，公羊浩宇背对着他们，停了一下，继续走向前。“朕，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停止，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朕要改革的心，你，你们，还有那些挡在朕面前的人，朕都要一个一个挪开！”

“你就不怕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琥寐恶狠狠的看着公羊浩宇：“我明明是向着你的。”

“那就希望母后再向着朕一次。”

公羊浩宇脚步没有停下，离开了大殿。只留下琥寐崩溃的大哭，大君默默的站在她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