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气呼呼的？”

段瑾轩有些好奇的看着段瑾瑜，坐到了一旁，见自己妻子还站着，忙起身把托盘接了过来：“你嫂子给你准备了汤，也不知道过来接一下，就干站着。”

段方氏推了一把段瑾轩，冲他摇了摇头，没看见瑾瑜不高兴吗？做什么还招惹他。段瑾瑜对这里秀恩爱的样子见怪不怪了，他这位嫂子，姓方，她的爷爷是大理寺卿，也就是大理寺的头头，她爹也是大理寺的。合着自家算是现代版的警察世家了？但凡和刑有关的，自家都挨边儿。比如自己的好友，手里管着暗狱。自家是刑部的，自家嫂子家里是大理寺的。反正就没一个文绉绉的，全干的都是折损阳寿的事呗。见段瑾瑜不说话想事情想的出身，段瑾轩打断他道：“你今天不是去见思羽那个小丫头了吗？怎么不高兴啊？”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妻子拉下来，坐到了一旁。段瑾瑜对段瑾轩的这个举动翻了个白眼，每次都在自己面前秀恩爱，当他一只单身dog没长眼睛吗？“不是因为思羽，是十殿下。”

“哦~”段瑾轩了然一笑，“你们俩又吵架了，不是我说，为什么你和男孩子就玩不到一块去呢？”

说着他又否定道：“不对，你还是有玩到一块去的，不过都不和正经家的孩子一起玩，都是些什么暴发户，土财主之类的，我们倒是不在乎你们一起玩，但是你们也不要老去赌坊青楼吧……”段瑾瑜摇摇头：“我不大乐意和那些文质彬彬的世家子一起聊天，他们说话我听不懂，最关键的是我听不懂还要嘲笑我。”

“这话放在这里就是让人说的，动不动蹦个成语我还能理解，那是人家习惯，但是走几步就要吟诗一首，甩甩袖子就要悲春伤秋一番。”

“不是说男孩儿不可以伤感，也不可以敏感。”

段瑾瑜头疼的说“但是也要有个度吧，我感觉我们在一起的画风都不一样。”

“凉思羽也是饱读诗书了吧，前段时间画的画都被皇上挂去了御书房，御书房诶……但是她为了配合我的文化水平，不还是用了大白话。”

“再比如叶麟，那是出口成诗，动动脑瓜子就能解决地方民生的大才……能文能武，不还是能和我好好说话？”

是啊……段方氏看着自家小叔子，人家不仅迁就你，还成了你的跟班，至今都没娶妻，跟着你到处瞎溜达，明明都十七八岁了，也不想着成家立业。段瑾瑜可不知道自己嫂子在想什么，否则就喊冤了。“那你和十殿下又因为什么闹起来了。”

难得见整天乐呵呵没心没肺的小叔子如此生气，段方氏有些担心的将汤点推了过去：“先喝汤吧，小心烫，担心你回来喝不上热乎的，我还在炉子上一直煨着，刚拿下来的，先吹吹再喝。”

“谢谢嫂子。”

段瑾瑜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的接过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看着段瑾瑜蔫搭搭的，段瑾轩有些担心的说：“他说我该议亲了。”

“可是你不是和娘拒绝过了吗？”

段瑾轩无所谓的说：“况且，你不是和凉家的小姑娘走的近吗？”

“我又不是非她不可。”

段瑾瑜一提到凉思羽，就炸毛了：“她今天都没向着我，光向着十殿下了，我看她还不如嫁给十殿下。”

说完神情又低落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凉思羽可是家世很好的。凉子谦身为工部尚书，虽然为人不是个啥好东西，更是在发妻刚死就迎接新妻子入门，但是……“她父亲是个尚书啊……”段瑾轩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外祖父还是太师。”

桃李满天下。“自己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认识了不少公主娘娘，跟着筹备了不少宴席，皇后娘娘都离不开凉姑娘。”

段方氏也点点头。这样一想……“瑾瑜，你不会真的没人要吧。”

本来自己小叔子在梁都城名声就不咋地，好人家的姑娘，都被他这小小岁数就上青楼的壮举，吓到不敢和他家来往。唯一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凉思羽，好像自家孩子还配不上。段方氏很忧伤：“瑾瑜……你要不赶紧去考个功名吧。”

至少证明一下你自己，不然连媳妇都娶不起。段瑾瑜轻哼了一声：“等我上了战场，你看我怎么为自己正名。”

“只怕那个时候，思羽姑娘都已经成亲了。”

段瑾轩凉凉的来了一句。段瑾瑜就很纳闷：“我为什么非她不可啊？”

你们一个个既觉得我配不上凉思羽，又要我去努力，没得我考功名，上战场搏杀，却只为娶一个媳妇吧，这对我所付出的一切是那么不公平。“我眼界没这么窄，她凉思羽是能耐，也确实好。”

段瑾瑜站了起来：“我承认，像她那样的姑娘，一辈子估计都找不到合自己心意的人，可是我所付出的一切也不该全是为了她。”

“可是瑾瑜，我觉得你确实非凉姑娘不可啊。”

段瑾轩也很不可思议：“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抗拒把自己和她放在一起。”

“她还只是小姑娘。”

段方氏提醒道：“人家可比你要大三岁。”

那也比我小，并不知道凉思羽的真实年纪的段瑾瑜，一直拿着现代的年龄要求自己。自己又不是变态，虽然说生理年龄和心理年龄不能混为一谈，可自己毕竟过不去心里那一关。“但是瑾瑜……你是在乎思羽姑娘的不是吗？”

段方氏总觉得这个问题很难绕过去：“你为什么别扭呢？是因为思羽姑娘和其他世家小姐不一样，还是你嫌她逼你聪明？”

“怎么可能？”

段瑾瑜下意识的反驳道：“我头一次见思羽，就是被她的聪明吸引到的，她的博古通今，她的智慧和行动力，还有并不嫌弃我奇怪的想法，反而去试着理解和包容，再也没有任何人，比她更能知道我。”

“我只是……”段瑾瑜轻叹了一口气，难不成我真的喜欢思羽吗？段瑾轩见自己弟弟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完全不聊正事：“你最好想清楚，不是我打击你，以思羽现在的地位，被刘太后天天拉在身边，又帮着皇后娘娘料理宫务，这次太后娘娘六十大寿，她和皇上平级坐在太后娘娘的两侧，就连皇后娘娘都坐在下首。”

“现在可算是举国皆知了。”

段瑾轩不想打击自己弟弟，但人家小姑娘确实是比公主待遇还要高，这可是不争的事实。“你大概不知道梁都城有多少世家大族的人都盯上了凉姑娘，前几年梁都城内乱致使封城，她在其中做的事情，你可别以为那些人不知道。”

段瑾轩点了点段瑾瑜：“人家现在可是有望做世家大妇的。”

“她可不喜欢做什么世家大妇。”

段瑾瑜嗤笑道，没人比他更了解凉思羽了，看起来好像很聪明的样子，其实什么都不想管，如果真的愿意，那家伙大概一年四季只会选择窝在自己的窝里吃东西，心情好了溜达溜达，心情不好了，在自己小院儿里，一窝窝一天。标准版古代宅女。“你既然了解她，就要下手快一些。”

段方氏提点道：“思羽姑娘，我也见过，我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的，未必不喜欢你，你看旁人的事情她可有在意过？”

那姑娘，是个面冷心也冷的人，唯独对瑾瑜特别些，事事做到身必躬亲，就连瑾瑜能够说服自家公公转去习武，也有这位姑娘的手笔在内。“若没了凉姑娘的协助，瑾瑜你现在寸步难行。”

段方氏很担心自家小叔子不开窍，结果却失去了对他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毕竟段瑾瑜名声太丑了，除了不碰大烟，不打家劫舍，逛青楼，去赌坊，哪样他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