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凉思羽的样子。她拆穿了自己的伪装，却又帮着自己在平真面前圆谎。仔细想想，这一路走来，自己的身边始终都是凉思羽。自己只信任她，也只心疼她。可是自己却还要逼着凉思羽做她不愿意的事情。只是为了……为了证明自己在她心中是特别到吧。段瑾轩见段瑾瑜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也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轴，但是你不会看不出来，凉姑娘对你的特别吧。”

“你以前那么过分的要求，她不都帮你了吗？你的多少事情，我们都觉得棘手，可是她呢？却已经预料到以后会发生的事情，先一步替你解决了。”

段方氏看着自家小叔子陷入了沉思，劝道：“你不妨问问自己的心，思羽姑娘对你这么好，凭什么？凭什么她只对你好？”

凉思羽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付出的人。自己曾经听父亲提起过凉思羽这个小姑娘，也见过她一面。这样的姑娘，必是谁都喜欢的，她聪明做事却不过火，心思通透，可是却有一颗坚毅的心。段瑾瑜呢？说好听点是天真无邪，说难听点就是把什么都往最好的地方想。“你不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吗？”

段瑾瑜猛然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段方氏：“嫂…嫂子，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和她是天生一对。”

又低下头，说到底，他还是自卑了，一向开朗活泼，很会和人套近乎的段瑾瑜，其实是一个相当自卑的人。他深陷迷局而不自知，可旁观者却看的一清二楚，段瑾轩和段方氏无奈的对视一眼，笑了。“若不是爱一个人，怎么会陷入自卑呢？”

这句话点醒了段瑾瑜，又让他陷入另一个死局：“刘太后不会让思羽嫁给我的，况且，我年纪还小，可是思羽呢？思羽她……马上就要议亲了，随便在哪一个皇子里面找一个，都要比我强。”

提到这里，段瑾轩更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所以让你努力啊，你现在是很努力，可是不够，你现在这样子，和当初死乞白赖想尽一切办法要做欧阳老院长的学生的你，一点都不一样。”

“是因为什么？”

段瑾瑜喃喃道：“是因为有……有思羽。”

“对啊！”

段方氏拍手道：“你要赶紧说明你的心意啊，难不成你要人家姑娘一个承诺都没有的，去等你那么多年吗？”

“我凭什么让她等？”

段瑾瑜皱起了眉。段瑾轩愣了一下，段方氏听到自家小叔子说的这话，也愣了。“我配不上她这是事实，她配的上更好的人也是事实。”

见自家亲人还想劝，段瑾瑜道：“我没打算放弃，我需要仔细思考，我如果真的喜欢她，自然会去找她表明心迹，但是我不能拦着她去找更好的人。”

“可是你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

“你不是思羽，你替她做不了决定，我也不是思羽，我更没有办法去替她做决定。”

段瑾瑜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我于她，或许是爱人，或许是朋友，无论如何，我都不想逼她，因为我已经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逼着她吃桃花糕，用桃花做的香粉，我明明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桃花，我每天深更半夜的去爬她窗子，对她没大没小，明明知道她重视礼法，明明知道男女大防，整日粘着她不对，会对她造成困扰，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

“我做这些，我现在才清楚，是因为我真的，真的喜欢她，只是幼稚的行为，想要通过逼迫她做些常人不能让她做的事情，来体现我的特殊。”

“心里或许还有些幻想，如果她……她连那么不乐意做的事情都做了，不喜欢的糕点吃了，如果不喜欢都能变成喜欢，那我是不是，也会被她喜欢。”

段瑾瑜眼眶有些微红：“可是这样是不对的。”

“已经逼她做了这么多不喜欢的事情，我更不能……”“你怎么知道思羽不喜欢呢？”

段方氏看着自家小叔子在自我检讨中，絮絮叨叨碎碎念的样子，既可爱，又心疼。当然，心疼的是凉思羽。“她若不愿意，怎么会妥协呢？”

虽然不能随便判断一个人，但是她总觉得，凉思羽好像真的很偏宠段瑾瑜，宠爱宠爱，宠和爱，是分不开的。如果都不宠，那一定不爱。可是段瑾瑜这副纠结的样子，又着实让人心疼。“不说了不说了。”

段瑾瑜将碗里的汤喝掉，好像变回原来的样子：“我去练功了，你们随意哈……”说着就一溜烟窜走了。留下了看着空碗的两个人。“其实瑾瑜是真的喜欢凉姑娘吧，不然也不会那样纠结还有自卑了。”

段瑾轩看着自己的妻子，点了点头：“肯定啊，看来我和爹也得努力一把了，别到最后，俩人都看对眼了，最后折在家世不足这一点上。”

段方氏点了点头：“我还记得之前齐国公，齐公爷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出嫁的体面一些，求到了刘太后那里，当时还是皇后娘娘的太后娘娘，将小姐接近宫里养在身边，也不过一个月，出嫁时便可用县君的身份，到了思羽这里，还指不定得多高呢！”

段瑾轩点了点头，其实要不是刘太后看不上凉子谦，欧阳倩柔也合该有个公主的称号，最次也是郡主了。即使这样，也为她办了十里红妆，从宫里出嫁，何等风光，原本凉思羽……也可以出生就是皇家人。原来……也没那么多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