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比试棋艺。”
苏少轩挑眉,目光中尽是狡黠,他的女人,一场都不能输。第二场此试很快来临,赵秋凌执黑先行,占了金角位置,最寻常的的走法,中规中矩,看不出水平。第二场,欧阳素显然得心应手多了,论棋艺,这么多年,他还没有输过,即便这个小丫头再有诡计,棋盘上的风云,却也不能控制。往往,棋盘上,最能显示一个人的综合素质,无论是心思,城府,还是为人处世的道理,在棋盘上,都能见真章。所谓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往往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四周安静如棋,只有风吹落叶的莎莎声,周围人的呼吸声,以及棋艺落下的清脆声音。纵横交错的格网,莹莹点点的棋子,似三月天,天地上,和田翠绿的模样。两人厮杀一个时辰,没见胜负,往往以前同他对弈的,不过这般时辰,可人生阅历,却远胜于面前的女子,这女子怎么看也才二八年华,且是深闺中的女子,未曾想到,下的一手好棋。眼中多了几分赞叹,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她身边有苏少轩,在比试之前提点一二也是没有可能,不过也仅仅只能维持一时,棋艺这种事,除非自己精通,否则无人能代替。脸上浮了一层笑容,落地,周围黑子一片全军覆没,“姑娘,若实在不敌,认输也不是一件丢脸之事,能同我对弈这么久,也算难得。”
赵秋凌不慌不忙,思衬一会儿,落下黑子,抬头,潋滟生辉的眸子似山间清泉一般,干净清澈,“欧阳阁主,你看看!”
欧阳素瞥了一眼,移开,等等……方才他用一子断了她所有的气,如今她又用一子全部复活,这……怎么可能!可棋盘上所呈现的,的确是这样的情景,这女子,还真的有两下子,难怪会入苏少轩的眼,正了正神色,面上没多少表情,内心却似大风掀过湖面一般,起了巨浪。方才他已经输了一场,这一场若再输了,那么第三场,自然没有再比的必要。心思一乱,执棋的手亦乱了起来,微微颤抖,他忽然发现,这一字,他拿不定主意落在哪。额上浮了一层汗水,他感觉,里衣紧紧贴着后背,周围的空气似凝结了厚重的一层雾一般,让他几乎承受不住。面前明明是一个柔弱女子,给他的感觉,却似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战场将军一般。赵秋凌见他的样子,已然已经坐不住了,下棋,最忌讳心思不定。“哒”的一声,欧阳素手中的杯子砸在桌面上,溅了不少茶水在桌面上。“若欧阳阁主不敌,认输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
赵秋凌将他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他。欧阳素心中的火气被挑出来,似乎方才那一把,用光了他所有的运气一般,接下来的每一次落子,无论他怎么冥思苦想,似都没有方才那样的机会。忽的想到什么,从两人坐下来对弈到现在,她的下棋手法似一直在变,起初,毫无攻击力,渐渐的,变的凌厉。不对,从一开始,这女子便在隐藏着自己实力,她表现出来的弱势态度,不过是为了探自己的虚实,好啊,活了那么久,屡次三番被人算计,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若传出去,他这面子还要不要了。如今他手下的人可都是看着的,输了这一场,他阁主的威严在也不复存在,清了清嗓子,“你们去外面守着,都在这里,闷的紧。”
“是。”
即便他们看不懂,不过却很想知道,到底谁会赢。“欧阳阁主莫不是想要认输。”
赵秋凌将他的窘态收进眼底,也难怪他拉不下面子,好歹长乐阁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如今却败在一个弱女子手中,传扬出去,的确有损他的威名。欧阳素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顿时没了再下下去的心思,连她都赢不了,更别提她身后的男人。“愿赌服输,我也不是输不起。”
欧阳素语气中有浓烈的不满意味,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赵秋凌知他心中不服气,也不着急宣布结果,反是看向门外的树,建议道:“若欧阳阁主觉得不服气,我们大可以进行下一场比试,若我赢了,长乐阁归在苏阑阁门下,若我输了,簪子给你,如何?”
“本阁主岂是这等输不起的人,输了便是输了。”
说罢,掀了袍子起身,拜了下去,双手中却是一枚戒指,“姑娘如今连赢两场,胜了我,从今以后,长乐阁听从姑娘调遣。”
苏少轩认出那枚戒指,接过来,眼中颇有几分赞叹,“阁主倒是个爽快之人,连长乐阁阁主相传之物,都拿了出来。”
长乐阁以戒指为令,见戒指,犹如阁主亲至。赵秋凌接过去戒指,不愧是阁主相传之物,别致又不失大方,突然想到什么,回国头问道:“苏阑阁的阁主信物是什么?”
她似乎从没有见过苏少轩有这样的戒指,难道是其他什么东西,像玉玺之类的。“苏阑阁的信物在姑娘身上。”
欧阳素也是经由这么一说,才看见赵秋凌身上挂着的玉佩,他倒没有想过,苏少轩竟这般宠这个女子,苏阑阁信物随手当场礼物就给了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要知道,苏阑阁在江湖上名声之大,许多门派见此玉佩,下手都要顾忌三分。赵秋凌一愣,倒不知苏少轩给她的玉佩还有这作用,用玉佩方阁主信物,也就只有他了,这玉佩何其重要,自己遗失了一次,若有下次,岂不是要将苏阑阁陷进不劫之地,连忙取下来,塞进他手中,“你好生保管着!”
“这玉佩在你身上,无人敢拿!”
苏少轩解释,这玉佩江湖中人认得,不过放在京城,就是成色较为好的一枚,和普通玉佩没多大差别。“我不能要,你自己好生保管着,你若真想送我什么东西,换一件吧。”
苏少轩说过,苏阑阁是几辈人的心血,她不能冒一点险。苏少轩无奈的笑笑,将玉佩收进怀中,“好!”
“欧阳阁主,现在你可以说,是何人出高价要这根簪子了吧!”
赵秋凌询问,关于一些迷团,或许可以解开了。“赵姑娘,以后长乐阁听你调遣,我不在是阁主,你不必那般客气。”
欧阳素怎么也没想到,接了一个任务,竟将长乐阁给丢了,不过好在还有一个苏阑阁,输在他手下,并不算丢人。赵秋凌将戒指交给了苏少轩,她并不想管这些事,更何况,对于江湖中的事,她一窍不通,“当初的赌约是让阁主归于苏阑阁门下,你该听苏少轩的,不是我的。”
欧阳素一愣,朝着苏少轩拜了下去。“欧阳阁主不必多礼,长乐阁,还是你的,只不过从今以后,长乐阁不在独立于江湖,长乐阁属于苏阑阁的一个分阁,和苏阑阁并重,你觉得如何?”
苏少轩面色带了几分方才没有的认真。欧阳素一愣,却没想到苏少轩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长乐阁归属苏阑阁,地位自然降了,不过和苏阑阁并重,无异于提高了长乐阁的地位,要知道,多少江湖上的门派阻止想巴结苏阑阁,却连他的盘据点都寻不到。长乐阁靠了苏阑阁这颗大树,自不会衰败的那般厉害。“关于长乐阁那条规定,也该废了,你且回去,不出三日,便会有人和你交接。”
苏少轩吩咐,多了几个长乐阁,对于他来说似多了一只手,虽然有些残缺,只要好生利用,便能发挥极大的作用。欧阳素心中的屈辱一扫而光,若他能再坦诚点,他就会方面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谨听阁主吩咐!”
此时一完,苏少轩和赵秋凌两人并没有回京城,反是随着欧阳素一道回了长乐阁,有些事,只有在长乐阁里面才能寻到线索。更何况,涉及到他一直苦苦寻找的人,两人自是没有放弃。长乐阁的据点离这里并不算大远,马车摇摇晃晃,栽着人行驶过去。“敏心会回赵都处理好的,你别太担心了。”
“不是,我是在想,这根簪子既是你要寻的那人之物,青青和这簪子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若她记忆恢复了,能想起一些事,会不会,青青和大娘的关系……”或许,青青的诉说有错,又或者,青楼红妈告诉她的根本不是不尽不实的消息。“你是说,青青的母亲没有死?”
苏少轩皱眉,他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派出去的人查方面的事,都是确定人已经死了,他还想深挖什么,却什么都挖不到,似有人故意阻止了一般,阻止他,寻找当面的真像。若人没死,倒可以跑大娘去认认青青,即便十多年未见,若真是她的孩子,哪有认不出来的道理。“苏少轩,对于方面之事,还有那些知情人?”
不可能关于那个女子所有的一切人都现实了,即便那一辈人已经故去,可他们的子女,亦或者亲人,不可能没有踪迹。苏少轩摇头,眼中尽是苦涩,“若有线索,我也不会寻了这么多年。”
起身,将人拥在怀中,几分淡然,几分慵懒,几分随意,“秋凌儿,无论这事成不成功,回去之后,我便向赵大人提亲,算起来,你及笄礼也快到了,待及笄礼一过,便可以嫁人。”
及笄礼?赵秋凌一愣,她几乎都快要忘了这事,不过成亲,忽的想到什么,灼亮的眸光暗了下来,“如今便成亲,会不会太早了?”
“你莫不是紧张了?”
苏少轩调侃,他已经等了许久,再不想在等待,赵秋凌,只能为他的王妃。“不,不是,有些事,我还不确定,我不想……”“你心中是不是还放不下傅洛弘?他让你等三年,你便要真的等他三年,赵秋凌,在你心中,我还是比不过他么!”
苏少轩眸光瞬间暗下来,似角落中蒙尘的珍珠一般。赵秋凌一愣,傅洛弘?他们之间没有傅洛弘已经许久了,想必是自己如今拒绝,让他心生了误会,解释道:“并不是如此,不是为了他!”
“赵秋凌,我倒不知你心这般大,可以装的下这么多东西。”
苏少轩显然怒了,起身便欲出去,赵秋凌一愣,连忙攥住他的袖子,眸子中尽是不解,“你胡言乱语什么?”
她心中除了仇恨,满心满要都是他,又怎么会为了别人,拒绝他,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心中他的位置有多重要,“你回来将话说清楚?”
两人经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她不想因着莫名其妙的事,生了误会,更何况,他的生气完全莫名其妙。“你还是不肯接受我!”
苏少轩眼中有暗淡的光芒。赵秋凌心中一动,这人,就因为自己臆想,便生你气,一时间哭笑不得,何时,他这般小心翼翼,拉住他袖子中的手一寸寸收紧,“你回来!”
苏少轩看着她,不说话,许久,才坐回原来的位置。“我说我现在不答应,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更不会因为傅洛弘,从我们认识起,我和他便没有关系了。”
赵秋凌耐心解释。苏少轩抬眸,幽幽的睨了她一眼,神色恢复了许多,“当初我们初识,你心中可是还有着他的位置。”
“苏少轩!”
赵秋凌正色,无理取闹的不该是女子么,怎么她觉得角色互换了,索性今日把话说开,“我说爱了便是爱了,若真的论起来,你之前故意用你要寻的人刺激我是何意,明明你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你却任由我……你……”“若不是如此,怎让你吃味,又怎能让你看清自己的内心。”
苏少轩一笑,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赵秋凌一噎,索性不理他,靠在马车车壁上假寐。待醒来之际,才发现自己真的睡着了,不过这个地方,她不是在马车上么?起身,却看见苏少轩懒懒的靠在一张软榻上,整个人慵懒而有闲散,一身月白色的华服衬的他整个人的容颜似雕琢出来的一般,极尽华彩。“你醒了!”
苏少轩将手中的书放了下去,眸子中有明媚的光芒。赵秋凌起身,想必是自己睡熟了,被苏少轩抱了进来,她一向睡眠很浅,想来他定是点离自己的穴道,忽的发现有些不对劲,她身上的衣裳……猛然抬头,却见她那件脏衣裳叠在一边,脸色微变,“你替我换的?”
她来过一次,可没见过长乐阁有什么奴婢之类的,更别说有个女人了。苏少轩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那模样似在说,不是我还能是谁。“苏少轩,以后你不许靠近我!”
赵秋凌咬牙,两人亲密过,不过都是在相互知晓的情况下,如今她睡着,他替她换衣裳,她却没有知觉,那么她的样子岂不是……“秋凌儿莫不是忘记了,你出力,我来生,如今看你精神尚好,倒不如我们来提前联系联系,免得将来洞房花烛,你生疏。”
苏少轩嘴上调侃,却没有动作。赵秋凌脸上染了些瑰色,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干笑两声,“天气似有些炎热,我出去透透风!”
这个话提她绝对不能接。刚到门口,正欲提门出去,便感觉身后一阵温暖的力量,紧接着,脖颈处一阵温热,转过身,正欲说什么,便看见苏少轩放大的俊俏。心漏了一拍,脑袋昏沉,待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忽的感觉一颗心疼的厉害。苏少轩感觉出他的变化,唇上勾起一抹笑容,抱着人转了一个圈,待到了床榻边,两边青色的帐子落进下去,似翩然的蝴蝶一般。身下一阵柔软,男子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在周围蔓延,让她沉醉。这个吻,极尽了温柔,唇齿交缠之间,赵秋凌心忽的软了下来,无力的攀上他的脖颈,苏少轩浑身一阵,唇边的笑容深了几分。落在她肩上的手移了下去,准确无误的寻到带子,轻挑,外面粉色的纱衣似绽开的花朵,眸子中的情愫越来越重,攥在里衣的手微微颤抖,一挑,赵秋凌白色的肚兜呈现在他眼前,上面几朵牡丹栩栩如生。犹豫了一会儿,骨节分明的手覆在赵秋凌肩上,轻易的找到带子,挑开,却没有将之取下。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猛然发现发生了什么,赵秋凌一惊,伸手将人隔开,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因着她的动作,本就随意覆着的肚兜滑了些下来,露出大片春色。赵秋凌一愣,脸色爬满了瑰色,待对上苏少轩的眸子,却发现尽是情绪,心中一惊,还未来的及做出什么反应,自己双手被卸了力量,双手被举过头顶,苏少轩腾了一只手出来,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赵秋凌脸色一变,她不是没有经历过人事,只是现在,的确不太合适,忙道:“苏少轩!”
苏少轩一愣,放在她腰间的手顿了下来,眸光中深深浅浅的,形成一个漩涡,让人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绪,“秋凌儿,若我说,我等忍不住了呢?”
赵秋凌脸色一红,他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她倒不好回答,看着他眼中压抑的欲望,心中混沌清明,罢了,若这一生,注定要和他在一起,这样的事,不过是早晚,她并不是那般保守,若两情相悦,她可以……“若你真的想,我……我……”可以给你几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样的事,终究还是羞赧。苏少轩灼亮的目光一点点渗透,比旁边的烛光还有明媚几分,忽的,两边的帐篷轻摇,忽的,翻身起来,身上的衣裳皱了些许。赵秋凌一愣,捏紧床单的手慢慢送了下来,掌心有温热感,竟出了汗,其实,他也是紧张的吧,并不紧紧是她。若真的说起来,自己活过一事,好歹知道是什么回事,如今面对他,忽的有些愧疚,这愧疚,来的莫名其妙。“屋子里有些热,我出去走走。”
苏少轩语气有些不自然,似在压抑着什么。“苏少轩,你……”瞥见他耳朵,微红,靠近之际,苏少轩却猛然后退一步,这个男人,明明……却在忍着。过去将人抱住,听着他比寻常快了许多的心跳声,唇角漾出一抹笑容,“若你真的想,我们……我们可以不用等到那一天。”
天知道,她第一次说这般露骨的话,两只手指尖泛白,欣长的睫毛垂下来,浓密微卷,为她整个人添了几分华光。苏少轩心神一荡,环住她的身子,他方才的确是有些情难自禁了,不过却不可以,一来,她尚未及笄,二来,他爱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委屈了她,他们的婚礼,该是无与伦比的。喉结有规律的一动,“若儿,你好生在屋子里,我出去会。”
说吧,提了门出去。晚饭之际,是千乐阁的人过来唤的,赵秋凌出去之际,却没有见到苏少轩。“赵小姐。”
欧阳素神秘兮兮的唤她,还将周围的人遣散,赵秋凌看了周围一眼,坐在他对面。“赵小姐,苏阁主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欧阳素一脸好奇,从前无论对苏少轩有多么好奇,碍于身份地位,没有问出口,现在不一样,它属于苏阑阁,对于阁主的事,即便问问,也不过分。赵秋凌一愣,口中喝下去的茶水几乎喷出来,“苏少轩有什么隐疾?”
她认识苏少轩这么久,怎么不知道?欧阳素面色有些不自然,毕竟这样的事问一个姑娘家不合适,不过最了解苏少轩情况的,也就只有她了,“赵小姐,阁主方才去了温暖池,却要求将里面的水换成冷水,虽说这天不冷,不过却也不热,而且这里凉快。”
冷水?恍然想到方才苏少轩死活都要出来,脑海中瞬间明白了什么,握住杯子,转了一圈,不自然道:“他一直有这个爱好,一天不用冷水泡泡浑身不舒服,你们别管他。”
隐疾?若被苏少轩听见,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脸色。没多久,苏少轩出来,换了一身衣裳,头发已然全部干了,看不出一点泡过冷水的意思。“阁主!”
欧阳素起身,让人将菜摆了上来,这才退下去。赵秋凌将茶杯靠近戳边,青色的杯子,殷红的唇瓣,脆生生的好看,“你再不出来,菜都要凉了!”
话中藏了几分揶揄。苏少轩提起筷子,眸光一暗,抬眼,“他和你说了什么?”
“谁啊?”
赵秋凌装傻。“赵秋凌!”
苏少轩咬牙,目光中有警告的意味,“以后不许和别人讨论你未来的夫君!”
赵秋凌替他倒了一杯茶,“他以为你有……我说这事你的习惯,下次,你还是注意些。”
话语虽平淡,眼神却有些飘忽。“莫非你认为我有隐疾?”
苏少轩轻而易举的捕捉到她话里面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