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花汁洗毛笔的。”
苏少轩坐在旁边,他会画画,不过却远远不如赵秋凌,如今一件,果然,即便没有准备东西,她也能够从自然中取材。赵秋凌提笔,铺了画纸,耳边风有风吹起,苏少轩目光一变,起身,将人抱在怀中,画笔落下,摔城两截。“嗖”的一声,长箭破空的声音异常明显,只见那箭从空中袭来,径直穿透了画纸,却正是方才赵秋凌在的方向。若方才赵秋凌没有被苏少轩拉过来,那箭穿透的就是她的身体,后怕之余,苏少轩再不敢大意,感觉他一路过来,后面并没有跟了人。“苏少轩,会是谁?”
赵秋凌脸色有些苍白,生死一线,哪有不害怕的,她似乎觉得,自己被一双眼睛盯上了,可是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是什么,她看不出来。是为了簪子,还是仅仅想要她的命?“别怕,凡事有我。”
苏少轩将她手牵过来,手心不暖,似一块寒冷冰。两人看了许久,却也未见来人,更别提有什么刺客或者杀手之类的,若不是方才穿透的宣纸的那根箭,恐以为是一场幻觉。和风细吹,忽的,又一箭破空而来,这一次不同于方才,这一次的力量,较之方才,足足加了一倍。两人一惊,苏少轩抱着赵秋凌转身,停下的之际,箭羽刚好在他们脚下,不过半寸的距离。“既然来了,还请阁下现身。”
苏少轩凌厉,目光中噙了几分冰冷,敢伤他的女人,真真活的不耐烦了。只是回答他的是呼啸的风,还有风吹落叶的沙沙声,地上一片落花残红,似是什么人的警告一般。苏少轩看了怀中的人一眼,揽上她的腰,两人飞身上去,一路向上,却见一个高丘上有脚印。赵秋凌蹙眉,蹲下去细看,这里的泥土是黑色的,不过脚印里却多了几分黄色的东西,脑海中闪国什么,“苏少轩,你看!”
苏少轩蹲下身,黄色的泥土,晶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对上赵秋凌的目光,明白什么,“来人是从山下过来的。”
只有山脚才会有黄色的泥土。”
“即便知道了,也查不出是谁,只不过你看这脚印,寻常人都是右脚脚印比左脚深一些,这人正好相反。”
“他是左撇子或者左脚有疾!”
苏少轩很快得出结论,这样一来,大大缩小了追查的范围。“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先回去,人海茫茫,即便调查,也需要些时候,既是冲着你来的,有一便有二。”
下一次,他绝对不会让人就这样跑了。在他手底下消失,还是头一次。两人回了长乐阁,也并没有待太久,诸事繁多,欧阳素派了一辆马车将人送了下去,马车里,赵秋凌眉头一直未舒展,似在想什么。忽的,一阵温暖覆上了她的手掌,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对上苏少轩的眸子,淡淡一笑,“没事,我不过在想那人身份罢了,或许,他并不是要杀我,而是想要簪子罢了。”
自出事以后,簪子便被苏少轩带走,能招恶人之物,他怎么能放心留在她身上。马车走了一会,忽的停了下俩,两人一顿,赵楚弱掀了帘子,“怎么回事?”
“阁主,小姐,前面有两个老者。”
两人下了马车,果然是两个老者,却是受了伤,身上的灰布衣裳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身下一滩血格外显眼,似绽开的大朵大朵的红梅,在一片翠绿的林中格外显眼。“救……救救我们……”虚弱之声似从天边传来,带了几分不真实。“去看看!”
苏少轩吩咐。车夫应下,过去将说话的老者扶起来,一张带血的脸呈现在赵秋凌面前,让她生生一惊。“老伯!”
竟是他们,原以为他们已经遭遇不测,因此,自己难受了许久,似失去一个唯一能够理解她的人,如今再次看见两人,心中的激动情绪自是不言而喻。连忙过去蹲下身子,“你们怎么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小姐,我们……我们被人追杀,他们正是来找那枚簪子的,你好生……藏好,不要落进他们手中。”
“苏少轩,可有法子救他们。”
苏少轩俯身,正欲搭上老者的手腕,却被她阻止了,苍老的容颜上尽是担忧,摇头,“先看看她,她失血……过多。”
苏少轩看了一眼躺在老者身边的老妇,没有一点气息,搭了上去,人已经断了气,“她已经走了。”
老者一愣,似早际预料到一般,脸上漾出一抹悲悯之色,混浊的目光中滴下一滴眼泪,目光一点点变的暗淡,将老妇的手拉过来,一遍遍抚摸,“说好了同生共死,如今你怎的不遵守承若,先我而去了,以后的日子,你要我如何……咳咳咳……”“老伯!”
“赵小姐,多谢你的好意,她已走,我一个糟老头样子留在世上也没什么牵挂的了,死前不能给她安稳,死后……过奈何桥,我要陪着她一起。”
老者艰难的说完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忽的,老者口中漾出一抹鲜血,竟是自尽了,“赵小姐,小心,小心一个……叫林……林儿的女人!”
话音一落,整个身子朝着地上扑去,双目合上,亦合上满眶的眷恋。“老伯!”
“人已经故去了。”
一个时辰后,阳光洒满的山丘上,有一座坟墓,里面合葬着两人,众人站早面前,皆唏嘘不已,“生命真是脆弱。”
脆弱到了受到一点威胁,便话有生命之危,不过令人感动的确实两人之间不离不弃的爱。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两人却用生命谱写了一场壮丽的歌曲,生生不息,留待后人敬仰。“苏少轩,老伯临终话,让我们小心一个叫林儿的女人,这个林儿,到底是何人?”
赵秋凌记忆中完全没有这号人物,似是凭空出来的一般,让人困惑。苏少轩将人揽过来,目光清淡,“总归有一天,会查清楚的,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
马车吱吱呀呀,一路上倒也颇为安静,并没有什么不速之客。赵秋凌知道自己离家许久,爹娘自是担心,下了马车便院子里赶去。“小姐,小姐回来了。”
玲珑撑着下巴坐在门沿打瞌睡,恍然见到赵秋凌,兴奋的只差跳了起来,“小姐,这些日子老爷夫人都很担心你,就连奴婢,不见到你也是吃不好睡不下的。”
她多次让严志军带她过去,严志军那家伙死活不同意,两人生生冷站了好几日,直到如今都还未说话。赵秋凌点累点她的额头,笑道:“赶紧将敏心扶进若幽阁,她受了伤。”
玲珑点点头,将人扶了进去。“爹,娘,我回来了。”
赵秋凌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娘,还有坐在床沿边给娘喂药的爹,似觉得又经历了一场重生。赵渊手中的药碗一顿,几乎翻了下去。“若儿,我的若儿。”
楚琴激动的流出眼泪,眼前一片迷蒙,“若儿,这些日足,这些日子你都还好吧。”
“娘,女儿一切都好,有苏王爷在女儿身边,哪会出什么事,娘安心养病。”
赵秋凌接过楚琴的手,劝慰道,目光中尽是疼惜。“若儿,和爹出来一下。”
赵渊清了清嗓子,几百年再担心,终究还是比楚琴更加理智些,自己女儿出去那么就,而且还是和苏王爷一起出去的,虽说他信的过苏王爷的人品,不过有些问题,他必须要问清楚。“娘,您别担心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说罢,安慰似的拍了拍楚琴的手。起身随着赵渊出去,带动珠帘轻晃,清脆的声音似音乐一般,传进人耳中。走廊上,赵渊背着双手,一副肃然的模样,“若儿,你这次出去,没做什么过分之事吧?”
赵秋凌一愣,过分之事,是啊,她差些忘了,自己和苏少轩出去那么久,爹自是要担心的,还没待她开口解释,赵渊又开口了。“爹自是相信苏王爷,苏王爷为人真诚,人品自是不必说,不顾你和他在一起,孤男寡女……”“爹!”
赵秋凌哭笑不得,爹哪来的自信,这般信任信任苏少轩,感情自己是假女儿,苏少轩才是爹的亲生儿子一般,“爹,女儿的品行,你还信不过?”
赵渊亦有些尴尬,按理说这事不该他开口,清了清嗓子,正色道:“爹这不是怕你受了委屈,毕竟你一个女子,既然如此,爹哪日登门拜访,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爹?”
赵出若一脸惊讶,爹这一副明摆着自己欺负了苏少轩一般的样子,实在让他怀疑苏少轩是不是在爹什么吹了什么风,“女儿还未及笄,如何行大婚之礼。”
“也不远了,待你及笄后,婚姻不是儿戏,早点商量了,有好过到时候手忙脚乱,爹可就你一个女儿,你那几个哥哥,一个个不争气,到如今都还未曾给爹娶门媳妇来。”
赵渊皱眉,辞官这些日子,他才觉得家中还缺什么东西,想来想去,是缺个孙子。几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好在还有一个女儿,“你方回来,赶紧回去歇着吧,你娘那边,待会爹进去和她商量。”
赵秋凌一愣,看见爹已经回去了,转身回了若幽院。“小姐,老爷可有和你说王爷的事?”
明月端了一盏茶过来,神色中多了几分暧昧。“说了,爹哪里是想让我成亲,分明是自己想要孙子了。”
赵秋凌淡淡。明月轻笑,“小姐年纪,等及笄了,也该嫁人了,王爷可是一等一的好人,小姐可千万别错过了。”
“你们收了他什么好处了?”
赵秋凌皱眉,“好了,放些水,我想沐浴。”
一路风尘仆仆,她实在是累了。待明月将水提了进来,赵秋凌懒懒泡了进去,方才觉得缓了些过来。明月看着赵秋凌的模样,甚是心疼,“小姐,奴婢给您芳了些玫瑰油,能够缓解疲劳。”
“嗯。”
赵秋凌不愿意多说话,合上眼,靠着假寐,烟雾缭绕,热气蒸腾,很快,脸上飞了一层红晕,似天边的彩霞洵渲染而成的一般。苏风吹佛,吹动帘子轻轻晃动,苏少轩进来之际,看见的便是赵秋凌这般模样。墨色长发倾斜,似绽放的花朵,脸上薄薄的一层汗水,衬的整个人多了几分妩媚,喉咙一紧,有什么东西喷薄而出。赵秋凌只觉得一道炙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忽的一惊,睁开眼,吓了一跳,身子往水中沉了沉,“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回去了么?“本王未来王妃在这,本王,自然也该在这。”
苏少轩双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浑身上下慵懒的气息不减。“你出去,这里是赵府,像什么样子。”
林锦茵微怒,这人进来无声无息就算了,而且趁这个时候,可不是故意的么?苏少轩一摊手,坐在旁边的软塌上,“秋凌儿,你冤枉死我了,我可不会预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