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便是比试诗词上的造诣,每个人桌面上都放了一张宣纸,以一炷香为限,每人做出一首诗来,最后由皇上选出做好的几首,再进行比试。谢菁微微一向,提笔,一首词写就。赵秋凌看了一眼,却是借了前人的律会就而成一首《昼苏乐》,只是诗词中多为清苦抑郁之意。大抵写的出诗,和诗人的心境似离不开的,可想而知她心中有多难受。一炷香的时辰一国,众人的诗被送了上去,赵秋竹细细翻就,一眼便认出了谢菁的字,将宣纸拿起之际,李兰兰一张脸异常难看,明明是自己生辰,即便要看,也该先看自己的,如今倒被这个小贱人抢了先,真真让她不舒服,目光一点点变的阴冷,并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柳绿记得初遇,便只由,思绪蔓延。长相守,长相聚,变作深情别意,对树满目,乱花飘去,直恐毒影成双,相聚不在,离别心生,相思尽,离别意,化作满腔恨意,早知否,何必添思量。”
读完,一颗心似被针扎了一般,疼痛的说不出话来,原来,她对自己的恨已经如此,原来,两人美好的过往在她看来,只是负担。合了合眼,不过是一张薄薄的宣纸而已,却重的几乎让她承受不住,忽的,将宣纸按在桌面上,深深看了一眼谢菁,起身,冷眼道:“朕还有事,接下来便由皇后处理。”
起身离开了御花园“皇上。”
“恭送皇上。”
众人的声音完全将李兰兰的声音盖住。李兰兰看着赵秋竹离开的方向,目光中的冰冷一点胜过一点,都是那个贱人,让皇上提前离席,自古皇后的生辰,帝后总是和睦,怎会出现如今的模样,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她李兰兰是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后么?如此奇耻大辱,她怎能忍受。将赵秋竹方才读过的诗拿起,看了一遍,《昼苏乐》是么?很好,今日,她就让她成为《昼苏苦》,也不枉费她苦心孤诣一番。“妹妹可知罪?”
一声华服,目光中尽是威严之色。众人已经,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是谢菁将皇上气走的?幕兰兰似是看出了众人的心思,勾唇一笑,目光中尽是狠毒,她敢让她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她就敢治她,“大家还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生气吧,全都是摆我们的贵妃娘娘所致,谢菁,你写的什么东西,字字句句,都在后悔入宫为妃?”
话音一落,响起窃窃私语声,难怪皇上如此生气,竟是如此,一时间,想通过这次宴会露脸的,心怀叵测的,在心中将谢菁骂了一遍。李心兰尤其生气,“贵妃娘娘,写这样的是可是死罪。”
“皇后表姐,不过一首诗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李娇娇连忙跪了下去,目光中尽是诚恳。“若贵妃娘娘亲自做的诗还不能体现什么,那么以后即便贵妃娘娘真的做出了什么大不敬的罪,也要判为无罪么,皇后娘娘,冲撞了圣架,理当严惩。”
李心兰巴不得将谢菁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拔掉,大好的机会,又怎么会放过。李兰兰不是不知道李心兰的如意算盘,不过如今她倒是说到自己心坎上了,李心兰,终于有点用处了,谢菁,你没想到吧,一首诗,就将你打进地狱,“来人……”“皇后娘娘仅凭一首诗,就治贵妃娘娘的罪,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不尊礼法,苛待各宫姐妹,知道的,还以为娘娘争风吃醋,故意找茬。”
赵秋凌开口道,握住谢菁提醒她的手。李兰兰脸色一变,争风吃醋?她用的着和谢菁这个低贱的庶女争锋吃醋,目光一暗,将旁边桌子上的杯子尽数砸了,“赵秋凌,干涉后宫之事,诽谤当今皇后,你可知罪?”
“皇后娘娘,赵小姐并非有意。”
李心兰连忙帮腔道,大好的机会,赵秋凌是傻了么,她虽然恨她,不过还要靠着她接近皇上,即便要死,也不该是现在。李兰兰瞪了一眼李心兰,这该死的贱人到底帮谁?“皇后表姐,贵妃娘娘和赵小姐都不是故意的,今日表姐生辰,可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各宫姐妹的和亲。”
李娇娇苦苦哀求,倒让谢菁有些吃惊。李兰兰冷哼一声,将李娇娇推开,“既然求情,就要有求情的样子,如今本宫甚是不舒服,你既为她们求情,那好,本宫也不愿意让人说本宫苛待各宫姐妹,今日这刑罚,你便替她们领了如何?”
谢菁一愣,正想要上前说什么,却被赵秋凌拉住了,摇摇头,看向李娇娇的目光中尽是深意。李娇娇,你到底想做什么?李娇娇脸色一白,愣愣的看着李兰兰,转身看了谢菁和赵秋凌一眼,咬唇,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皇后表姐,我愿意替她们领了责罚,还请皇后表姐饶了她们。”
说话间,眼中泪水已经落了下来,磕头,纤长的睫毛下一阵冰冷。李兰兰冷笑一声,目光中似嫉妒,似不满,转身,一撩衣袍,坐回了原位,“那好,既然有人愿意承担,那么来人,重打二十大板!”
命令一下,众人倒抽了一口气,二十大板,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柔弱女子,李娇娇脸色变得苍白。“若儿,她……”谢菁眼中有疑惑,这样帮助她们,为她们领了责罚的人,会是虚情假意么?赵秋凌拉住她的袖子,低声提醒,“菁儿,你别忘了她姓什么?”
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在后宫这样的地方。前世的教训让她清楚的明白,看人不能光看表面,有的时候外表温润如兔子一般的人,内心,却住了一只恶狼。谢菁不似她,自然看不到其中的深意,忽的有些担心,李娇娇这般会演戏,若这次不能将她的真面目揭穿,恐怕久而久之,谢菁会受了迷惑。